第一首詩。
“天生我才必有用……”他詫異:“方問天的文采何時這麼好了?”
他忙看向第二首。
“長風破浪會有時……”越看,他越震驚!每首都是絕佳詞作!哪怕他只是個武將,對文學沒什麼研究,也能感覺到,那字裡行間的灑脫精緻!直到最後一首!“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白髮生!”
這句,讓蘇景洪陷入長久的沉默!他深刻的和詩中的氣氛共情到了!這句話,就像為他量身定做一般!哪怕被猜忌,哪怕和家人多年未見,他卻還在堅持!還在守衛大周河山!所為的,不正是一句“了卻君王天下事”嗎?生前身後名,他不在乎。
但。
詩中的感覺,卻十分充沛。
他下意識摸了摸自己鬢邊冒出來的幾根白髮。
“真是好詩啊!”
副將感慨道。
“末將只是個粗漢子,卻感覺詩中寫的場景,和我們邊境行軍十分契合!尤其喜歡那句醉臥沙場君莫笑!”
蘇景洪沒說話,但眼裡的動容卻十分明顯。
“沒想到,方問天不僅武藝精絕,文采也好!”
蘇景洪誇道。
副將跟著點頭!他把心中震驚暫且壓住,把那幾首詩交給副將,自己開啟真正的信。
第一句,就讓他徹底懵了。
“以上幾首詩文,乃世子親手所作,於京城中引起莫大風波。
世子已被天下文人尊稱為大周第一才子!”
蘇景洪不可置通道:“這詩是蘇澤寫的?”
副將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吧?世子他那個鳥樣,呃,世子那個……”他沒把話說明。
但意思也差不多。
軍營裡誰不知道蘇澤是紈絝,頂多算是識字!非說什麼文采的話,蘇澤的豔詞聽說還不錯!而那些詩文,無不是氣勢恢宏!大周第一紈絝,怎麼可能寫的出來那些作品?別說他不信,蘇景洪這個蘇澤親爹都不敢信!蘇景洪不斷確認著字跡,確實是方問天沒錯!難道,是真的?蘇景洪滿心疑惑。
他繼續往下看。
信中的內容,和他所認識的蘇澤,幾乎大相徑庭!擊敗大孫使者,購買礦產做生意,參加詩會得到林家合作,又和花滿樓合作……樁樁件件,都陌生無比!甚至,蘇澤還查出了蘇瑾兒的事!只是蘇景洪不太相信。
蘇瑾兒是他從小接入府中,請了天下名師教養。
昔日在他面前,也是乖巧無比,儼然是個大家閨秀。
怎可能做出和人偷情,還盜竊蘇澤庫房的事?不過既然是方叔信中所寫,蘇景洪也不能不信。
只是心中還有疑慮。
副將探著腦袋,看著信上寫的,關於蘇澤的樁樁件件,眼神驚奇。
“將軍,世子這是轉性了嗎?感覺本月世子做了不少驚世駭俗的事!”
他好奇道。
這個月,蘇澤非但沒再流連青樓,還一鳴驚人!讓蘇景洪都忍不住懷疑。
這還是他那個廢物兒子嗎?“不見得是如此,方叔對蘇澤十分照顧,或許並沒有這麼誇張.”
蘇景洪自己給自己找藉口。
總之,蘇澤一個月時間就變化這麼大,蘇景洪這個當爹的都不相信!不過,看了那句“了卻君王天下事”後,蘇景洪也總算懂了,為什麼周武皇會寫信慰問他。
那首詩就連他都會觸動。
何談皇帝呢?蘇景洪沉思時,副將正看著那幾首詩,嘖嘖稱奇。
“罷了,這些瑣事先放在一邊.”
蘇景洪一把把信拿過來,塞回信紙裡。
副將臉瞬間就垮了:“將軍,讓末將再看看啊!”
這邊陲軍營,除了漫天黃沙,就是一群不識字計程車兵!無趣得很!蘇景洪撇了他一眼:“別為瑣事浪費時間,本將下個月就要回京述職,這期間軍營諸事都要提前安排.”
副將悶悶地應了一聲。
翌日。
蘇澤正抱著二女呼呼大睡時。
門外響起一陣馬蹄聲!“蘇澤接旨!”
熟悉的聲音,讓蘇澤夢迴穿越第一天!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花輕語二女也醒來,忙幫蘇澤披上衣服。
蘇澤邁步出門,看著站在馬下的于禁,樂了。
“這不是於將軍嗎?又來了?”
于禁臉一沉!他對這個紈絝仍是百般看不上!奈何皇上下令,讓他傳旨!于禁忍著自己的嫌棄,臭著臉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命蘇澤即刻入宮!”
“蘇世子,接旨吧!”
于禁把錦帛一合。
這種錦帛,是介於聖旨和口諭之間的東西,上面有著玉璽大印,但內容又非大事,所以低於聖旨一擋。
蘇澤衣服大敞,一副風流樣子。
他看了眼天空,有些不滿:“這大清早的,皇帝叔叔不是在早朝嗎?這麼早就喊本世子?”
難怪他剛剛那麼困!現在才剛天亮!于禁冷笑:“看樣子,蘇世子是要抗旨不尊了?”
于禁想到自己昔日在蘇澤手中受辱,眼神不禁更加寒冷!這次可不一樣!這次不是口諭,這次是有文字的!雖然不是那種搞大事的聖旨,但起碼上面有大印!蘇澤淡淡地撇了他眼他身後的高頭大馬,冷嗤道:“於將軍,本世子看你不僅是沒有自知之明,也沒有記性啊!”
“既如此,本世子便再謝於將軍借馬之恩!”
說完,蘇澤直接拿起馬背上的鞭子!于禁猛地瞪大眼睛,怒喝:“蘇澤!你敢!”
“啪!”
蘇澤猛地一個耳光抽過去!于禁半邊臉登時腫了起來!蘇澤凜聲罵道:“本世子的名諱,也是你能喊的?”
“我……”于禁握緊拳頭!只覺得屈辱至極!居然連著兩次,被蘇紈絝侮辱!這次,更是被他抽了耳光!“我這錦帛上可是有皇上的大印……”啪!蘇澤嗤笑一聲:“就算是皇帝叔叔的玉璽,本世子都是從小用來砸核桃的,大印?我印汝母!”
“不管是做人還是做狗,都得找好自己的位置.”
蘇澤翻身上馬,居高臨下地看著于禁!只見于禁緊握拳頭。
正在強壓怒氣!艹啊!蘇澤冷笑,懶得搭理他,自行拍馬離開!只剩于禁在院中,氣的渾身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