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這是……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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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並不算大，畢竟不需要容納太多或者太大的船隻，四順著修築在崖壁上的Z字形階梯一級級下到了懸崖之下近千米見方的人造平臺之上。
“喂老傢伙！起吊機準備好了沒有？”渡鴉很熟絡的對著遠處正坐著小馬紮悠閒釣魚的老頭喊了一句。
“急個啥子哦，還能短了你的東西不成？”老頭咂吧著嘴裡的紙菸，懶懶的回頭應了一句。
“那就好，下一艘L型號船什麼時候走？”
“快了，就今晚。”
打聽清楚以後，渡鴉衝著小空和姐弟倆招招手，示意他們跟自己走。
現在才上午，總不能在這裡乾等大半天，渡鴉領著三人走向後方在巖壁上開鑿出的空洞，那裡有為等候船隻的人們建造的住宿和娛樂場所。
空洞中彷彿一條幽深的隧道，牆壁上的燈光不算很亮，但也隱約能分辨出一扇扇房門。
渡鴉已經提前訂好了幾人的房間，她現在要帶幾人去的，是更深處的娛樂廳。
當然，娛樂廳也是分割槽域的，孩童成人以及特殊，渡鴉可不會把小空帶進僱傭兵髒兮兮的菸酒場。
房間中的燈光倒是亮堂，兒童區和成人區是連在一起的，把小空送到兒童區後，渡鴉自己去了通道盡頭的房間，把小夢和希兒扔在了成人區。
當然按她的意思，這兩個小傢伙也應該待在兒童區的。
坐在臺球桌旁，小夢喝著飲料，一旁的一群陪玩小姐姐卻是一個都不敢上前來搭訕，畢竟前幾個想和這個帥哥聊天的姐妹都被一個眼神嚇得腿軟倒地，到現在都還沒緩過來。
小夢感到無聊，姐姐在這裡怎麼都好說，可姐姐剛剛去洗手間了，他便感到這一大屋子的娛樂設施都變得索然無味。
無聊啊無聊……
……
嘩啦啦……
此時的希兒正彎腰洗手，洗完後朝著水池裡小心的輕輕甩了甩，隨手撩起臉側的碎髮別到耳後。
少女現在的心情其實有些複雜，談不上好，卻也不是難受。
只是想想，馬上就要離開源大陸，離開這片她已經生活了十七年的土地，心裡……總有些不是滋味。
當然，她肯定不會為此而止步不前就是了。
“吸——，呼~”
微微呼了口長氣，少女偶然地抬起頭，視線與鏡中的自己相視，忽然愣住了。
印象中的自己，還是個稚嫩又青澀的女孩兒，只是盯著鏡子裡的自己都會感到臉上發燙，可那個幾乎已經刻板的形象，卻一時無法和鏡中這個已經亭亭玉立的青年女子相契合。
鏡中的女子臉型已經不再是那種可愛的孩子氣的小圓臉，而是下巴微尖，透著清澈青春氣息的瓜子型，素顏的臉蛋上，眉宇眼瞼的紋理都變得十分細膩，瞳孔中的色彩更加明亮，少了幾分幼稚，多了幾分成熟，手指修長而潔白，手臂手腕上也隱約能夠看到分明的手筋與血管。
“這是……我嗎？”少女呆呆地看著鏡中那個美麗而又初具氣質的女子。
想想也是，不知不覺，離開孤兒院已經兩年多了，當初還算幼稚的孩童如今也進入了人生最為美好的花季，再加上近兩年來少女的身體也算是扯開條兒的長了起來，讓原本就底蘊不俗的她變得更加豐盈。
當然，身體的成長只是一部分，真正成長的還是心靈，從當初和小夢一起踏出孤兒院的大門，到現在，這一路走來，所經歷的事，所認識的人，所看到的或是美好或是苦痛，那些五味雜陳的景色。
漠北鎮，極東地，聖芙蕾雅，柯洛斯滕，太虛門，乃至整個源大陸許許多多他們踏足過的地方……
曾幾何時，她還是個只會躲在箱子裡偷偷哭泣的膽小女孩兒，而今，誰還能看出她曾經面對陌生人流時的手足無措？
有時候，就是這樣。
“變化”緩慢的，一點一點的積累，直到某一刻忽然被發現時，才會感嘆“我原來已經變了這麼多”。
不過現在想想，那時，自己真的只是為了照顧小夢的生活，才選擇與他同行的嗎？
可隨即，她又想起了小夢那近在咫尺的氣息，那種令現在的她面紅耳赤，心跳加速的氣息。
“難道……我真的已經……”
“對小夢……有那種感情了嗎？”
少女感到迷茫，不僅是對與小夢之間情感關係變化的迷茫，更是對未來這種變化所導向的未知的迷茫。
對於彼此，兩人之間自然有著深厚的感情基礎，近乎絕對的信任，已經刻進潛意識的為對方考慮。
但也正因如此，這種牢固的，多年來一成不變的情感發生變化時，才更容易引動內心深處的茫然無措。
“【希兒】……還是不願意出來啊……”
少女嘗試呼喚那個意識，想和她傾訴心中的苦悶，但仍舊沒有得到回應。
或許……她也在和自己一樣煩惱吧……
是了，比起她，【希兒】和小夢之間的感情糾葛也更加的複雜而微妙，複雜到外人難以理解，卻又微妙到達成了如今這種奇妙的平衡。
“……”
不知為何，她忽然又想起和小夢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想起了和那雙美麗的異瞳第一次對視的時刻。
或許就是在那一瞬間，屬於兩人命運的齒輪，開始緩緩轉動。
……不……也許在更早的時候……
不知不覺，少女想了很多，在鏡子前發了很久的呆，直到有別人進入洗手間時她才回過神來。
重新回到明亮的大廳，小夢已經無聊到快要當眾倒立洗頭了，但看到希兒回來的剎那立刻露出溫和的笑容。
“姐姐回來啦。”
“……嗯。”
兩隻小手疊垂在身前，少女也下意識的衝他微笑。
未來的事情……誰又會知道呢？
最重要的，還是要珍惜當下。
他們還有目的，有目標。
接下來，他們會踏上穆大陸的土地，會和逐火接觸，會遇見更多的人。
她會幫小夢找到其他的終盡級，幫他找回他的記憶，解開所有的謎團，去尋找最後的答案。
然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