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解讀

“嗯～”

一股輕微的電流從那被壓迫的柔軟處激起，隨之瞬間流遍四肢百骸，令少女不禁發出一聲誘人的嚶嚀，嬌軟的軀體一下子繃緊，急促的呼吸聲乃至心跳聲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清晰。

“哈～……”

少女想要說些什麼，可卻有一股氣堵在了肺葉裡，讓她一時什麼都說不出來。

“姐姐～”

“你是不是……喜歡我呀～？”

磁性的嗓音，伴隨著魅惑的低訴，令她原本就混亂不堪的大腦直接宕機，腦海裡一片空白，眼睛瞪的很大，反射著一絲熠熠的月光，像兩顆晶瑩剔透的藍寶石。

也許是隱藏的心思被戳破，她的身子更熱了，甚至超過了小夢的體溫。

好半天，她才支支吾吾的呢喃了起來。

“嗯……”

莫名其妙的，她竟然予以了肯定！

不過下一秒她就反應了過來，立馬變得慌張。

“不是……小夢，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希兒磕磕巴巴的解釋了好一通，身後的青年卻一語不發，只是靜靜的擁著她。

終於，希兒感覺到了小夢那已經平穩下來的呼吸聲。

“……小夢？”

稍稍冷靜下來，希兒試探性的叫了一聲。

沒有回應。

睡著了嗎？

希兒有點不相信，可從小睡在一起，經常哄著小夢睡覺的她卻無比清楚小夢睡著後的氣息。

少女小心的扭過頭，就在她的腦後，青年安適的睡顏出現在眼前。

小夢睡的很安靜，鼻息很輕，也許是因為許久沒有擁抱著熟悉的人入睡，少女身上的氣息令他的嘴角帶上了一絲滿足。

也許只有擁抱著她，他才能如此安穩的，毫無警惕的入眠。

那個強大無比的青年，卻在她的身旁睡的像個孩子，沒有一點防備，也沒有一點戒心，與兒時一樣。

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他了……

一路走來，隨著一塊塊碎片的收繳，小夢一直在發生著變化。

越來越強大……越來越冷漠……

越來越……疲憊……和複雜……

她能感覺到，那些尋回的記憶，令他內心積壓的負荷越來越重，令他的心靈越來越漠視外物。

除了……她。

他累了……真的很累很累了……

但他還在用什麼強撐著自己，繼續這趟旅程。

可即便時至今日，他仍舊不肯告訴她，他的心究竟揹負著什麼。

可能令他這樣強大的存在疲憊不堪的，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折磨？

希兒想象不出來。

也許【希兒】知道些什麼，可與小夢一樣，她也選擇了緘口不言。

想不明白，希兒扭回頭躺下，心靜慢慢的平和了下來，轉念又開始想些別的。

她知道小夢對自己的感情，但自從霧落峽上的那一場遭遇，兩人已經不願再在這方面過多糾結。

可越壓抑，就越忍不住去想。

小夢尊重她，不想對她強迫些什麼，可她卻不知道該作何選擇，只有一些模糊的意會。

又或者……她的心裡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沒有足夠的勇氣對他宣之於口罷了。

腦海裡盤踞著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不知不覺的，夜已經很深了。

小夢一直保持著不動的姿勢，好像一個鐵人，感覺不到任何的不適，不過希兒倒是有些腰痠背痛了。

沒有辦法，她只能小心翼翼的抬起小夢搭在她腰上的手臂，一邊翻身一邊偷偷的瞄著他，像是害怕他會忽然醒過來一樣。

就這麼的，她轉過了身子，與他面對著面，雙手輕輕的趴伏在了他堅實的胸口上。

她微微抬起小腦袋，看著那朝向她的下巴。

不算尖，也不是很圓滑，是一種她比較喜歡的適中的形狀。

她的腦海中突然產生了一種奇怪的衝動，那種衝動是那樣突兀，卻又無比的強烈，強烈到她一時沒能控制住自己。

她伸長脖子，在小夢那兩片薄薄的唇瓣上，輕輕的親了一下。

只是非常非常輕的一下，輕到連她自己都不確定有沒有親上去，隨即她閃電般縮回腦袋，臉頰紅撲撲的，像一隻偷腥的貓，喜悅與不安交織在一起。

（啊啊啊我在做什麼啊！）

少女本能的想要捂住燥熱的臉頰，可手臂被小夢的胳膊壓住抬不起來，只好把臉埋在青年的胸口深處，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

哼……臭弟弟……

都已經長這麼大了啊……

少見的，溫婉的少女也露出了一點點小女生的賭氣。

猶豫了一下，她慢慢伸出雙手，也抱住了小夢的腰。

相較於希兒，小夢的腰明顯粗了許多，而相較於小夢，希兒的手臂也短了不少，所以小夢可以輕鬆的環住希兒的纖腰，可希兒卻是堪堪抱了個滿懷才將兩隻手交叉在一起。

印象中那個軟軟乎乎的小不點的印象，也被此刻那堅實的觸感一點點取代。

這一刻，她忽然覺得，所謂的答案也沒那麼重要了。

〔星星是虛假的，天空是虛假的，所以我總是望著它們，想要看到背後的‘真實’。〕

〔但後來我發現，看破虛假並不重要。〕

〔因為，不管怎樣。〕

〔至少……姐姐，就真實的，在我的身邊。〕

小夢那尚且還稚嫩與開朗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迴響，如同夏日和風撥起的海浪，經久不息。

“虛假的……真實的……”

那時的少女，並不是很理解他所說的。

可現在，她好像，有些明白了……

“如果，一切都是虛假的……”

“那代表，他們都不重要。”

“你……就是我唯一的真實。”

這是此刻的少女，對這段話的解讀。

“也許那個時候，他就已經知曉了一切？”

她不知道。

可忽然的，她感覺到，她擁住的身軀，竟然開始微微顫抖了起來。

小夢，那個平日裡強大又冷漠的小夢，此時的表情卻有些猙獰，額頭皺出了川字的紋路，隱隱有冷汗浮現。

就像是……在做噩夢的孩童。

少女愣了一下，隨即忽然笑了。

然後，她輕輕的，有節奏的，一下一下，拍著他已經寬厚得多的後背。

然後，再一次吟唱起，那段早已耳熟能詳的童謠。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falling down~ falling down~ ."

"London Bridge is falling down~,my fairy lady."

"Build it up with iron and steel,iron and steel~ iron and steel."

"Build it up with iron and steel,my fairy lady."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