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小夢，姐姐原諒你了

三天後。

逐火駐紮赤煉之地基地，人們忙忙碌碌的往返著，士兵們將許多重要的儀器搬出地面，小心的放上外面待命卡車的後備箱裡，研究員們則是仔細的收拾著檔案，整理他們多年來取得的研究成果。

赤煉之地已經不復存在，他們也準備撤離了。

而在這一片忙碌中，基地深處的某個房間卻無人打擾。

“……”

房間內，青年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並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

可突兀的，他的手指顫動了一下。

緊接著，他的雙眼刷的一聲睜開，放射出兩道炙熱的紅光。

差點把被子點著了。

好在小夢及時收斂了力量，這才避免了賠償逐火公物費用的下場。

他下意識的去感受自身的狀態，碎片已經完美融合，此刻他體內那塊聚集了的四塊終盡碎片的大碎片已經遠遠超出了一般碎片的大小。

而當意識恢復清明的第一刻，他唯一的反應，就是看向躺在他一旁，蜷縮著身體，正在照顧他的間隙中抽空補眠的少女。

融合期間，他的意識一直是模糊的，只是在醒來的瞬間，昏迷期間發生的一切便如同存檔一般被他清晰的讀取。

一抹可怕的殺意滲出他的軀殼，可眨眼又被他斂入體內。

一切已經發生了，那些人也被希兒一個不漏的消滅掉了，他雖然心情糟糕，但還是打散了那毫無意義的憤怒。

“姐姐……”他的眼神溫和下來，忽然變得忐忑不安。

她……應該都看到了……

那她現在……是怎麼看待自己的呢？

他不知道，連想要撫摸少女髮絲的手都頓在了半空。

猶豫了一下，他選擇了躺下，小心的伸手抱住她的腰腹。

也許……等到姐姐醒來，就不會再允許他這樣親近自己了。

他想趁著現在……再好好的抱抱她。

可下一秒，背對著他的少女忽然發出了聲音。

“小夢，你醒了啊。”

“？”

青年的身子一僵，有些惶恐的想要縮回手臂。

不過希兒一下子就捉住了他的手，然後溫柔的抱在懷裡。

“小夢，怎麼啦？”

“感覺……你在害怕呢。”

“……”

“姐姐，我……”小夢想說什麼，可張著嘴，卻不知道該吐出哪一個字。

【嘖嘖～，小夢弟弟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愛呀～】

她扭過身，一隻手臂枕在頭下，嬉笑著望著他近在咫尺的面龐。

小夢還是沒有立刻答話，沉默許久，他才低垂著眼簾，小聲開口。

“姐姐……都看到了吧。”

〖也不是全部。〗〖希兒〗的意識主導身體，眼神也變得溫婉如水。

“破繭”後，她的氣質也發生了蛻變，散發著淡淡的，卻又令人迷戀的魅力。

〖我所看到的，只有［“一切”開始之前］與［“一切”進行之中］。〗

〖而［“一切”結束之後］，那不是屬於我的記憶，但我大概能猜到，小夢為了現在的一切，究竟付出了些什麼……〗

說著，她的小腦袋，漸漸的靠近，最後輕輕貼在了他溫暖的胸口，聲音細若蚊哼。

“……”

“那……”

看著這樣依戀自己的少女，小夢終於鼓起勇氣，問出了他一直深埋在靈魂最深處，那個時刻纏繞他，折磨他的問題。

“姐姐……”

“你願意……原諒我嗎？”

［我不會……原諒你……］

夢魘中，無數次驚醒他的那個熟悉的聲音再次於耳畔乍起，令他控制不住的渾身一顫，堅實的軀體竟然如同置身冰窖般冰冷發抖。

他真的好害怕，好害怕得到與過去，與夢中一樣的回答，那樣，也許他真的會瀕臨崩潰。

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恐懼，少女微微頓住，隨即婉兒一笑，像以前一樣，伸出手臂將他抱緊，發自內心的，用她最溫柔的語氣，給輕輕的，了他答案。

或者說……〖她〗與【她】，一同給出的答案。

〖沒事的，小夢，別害怕。】

〖我原諒你了。】

〖姐姐……原諒你了哦。】

飄渺的聲音，隨著溫熱的空氣，散盡在他的耳中。

咔嚓！

這一刻，一道無聲的碎響，兩人之間最後的壁障，也轟然破碎，倒塌，化作塵埃。

小夢怔怔的望著懷中的少女，她眯起眼睛，靦腆，卻單純的笑著。

曾幾何時，他賭上了一切，拼儘自已唯一擁有卻毫無意義的力量與權柄……

所為的，所求的，所苦苦揹負孽障去追尋的……

不就是，這一句輕輕的“原諒”嗎？

這一次，她的眼中，不再有絕望，不再有怨毒……

這一次，她的眼中，只留下慈和，只留下溫柔……

他原本想待到［“一切”結束之後］，再向她祈求這份原諒，因為在他看來，只有在那個時候，他才最接近有資格……去得到這份原諒。

可他沒有想到，姐姐的靈魂會在這裡開啟了最深處的枷鎖，發生了徹底超出他掌握的蛻變。

此刻的她，是這世間，唯二他無法完全預料的存在之一。

連梅比烏斯，都沒有資格名列此行。

單論實力，她的力量已經超越了巔峰時期的梅比烏斯，但真正本質的不同，是那趨近於雛形的“權柄”。

一份完整的權柄，哪怕還幼小無比。

但……那是超越“本質”的，更核心的力量。

他不知道她的這份力量從何而來，只有一些隱隱的猜測。

當然，毋庸置疑的是，這與他脫不了干係。

不過他並不在乎這些。

也許是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希兒笑了笑，身子往上挪了挪，挪到比小夢還要靠上的地方。

然後，像小時候那樣，抱住他的腦袋，埋在自己的頸間。

“小夢，以後，你可以不用再那麼累，那麼累了。”

“現在，你也可以像以前那樣，適當的依靠姐姐的力量了呢。”

少女很開心，前所未有的開心，連漂亮的眼睛都笑得眯成了兩條彎彎的藍色月牙。

“……嗯。”

忽然，她看到懷中的青年露出了一個有些邪惡的笑容，然後低下頭，把臉埋在了她的胸前。

“呀……”

少女的驚呼聲被小夢輕輕捂在了嘴裡。

“可是……姐姐～，我現在就好累啊～”

“姐姐，可以讓我放鬆一下嗎～？”

“壞蛋小夢……唔……”

嬌嗔了一句，少女羞澀的歪過頭去，卻被他突然伸手拂上了後頸。

然後，被奪去了呼吸。

這一次，他沒有再壓抑自己的愛意。

纏繞，糾纏，深入……

她控制不住的抱緊了他，沒有絲毫嫌隙的靠在一起。

“哈～……”

當他願意短暫的讓她汲取空氣時，少女的臉頰已經滿是誘人的桃紅，劇烈的心跳讓她的呼吸變得急促，缺氧令那雙晶瑩的瞳孔逐漸渙散，遍佈迷離。

“小夢……不可以……”

“外面……還有好多人呢……”

強撐著最後一點理智，希兒出聲提醒。

只是下一秒，那最後的意識，也被那磁性的聲音，拖入淵底……

“放心，他們什麼也聽不到～”

低低的喘息了一下，他再次傾身，遮蔽了她所有的視線……

“姐姐……再原諒我一次吧～”

“我真的……再也忍受不住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