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夢走進病房，雖然已經刻意收斂，卻還是讓房中的所有人為之一靜。
小夢沒理會，他原本是想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訊息，現在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姐姐的狀況已經徹底脫離了他的掌控，實力更是超乎想象，他們能找到才有鬼了。
終盡級也並非實力都一樣，在小夢眼裡根據對終盡碎片的使用效率不同，終儘可以分為九個層次。
鯤鵬已經是第二層次了，而貝希摩斯則更強，在沒有利用“本質”的情況下就達到了終盡三層，幾乎頂天了。
不過這也與源大陸的幾大終盡甦醒的時間太短有關，要是再給貝希摩斯幾百年，肯定能融合“本質”。
而融合了“本質”的終盡，至少都是終盡五層的實力。
他現在如果僅僅使用兩塊碎片的力量大概有終盡四層，但所謂“本質”本身就是他的權能之一，他自然不懼任何終盡生物。
可沒有終盡碎片也沒有本質力量的希兒，那一刻卻爆發出了媲美終盡五層的實力，這令小夢震驚不已。
“看來這裡已經沒我的事了。”看到所有人都安然無恙，小夢也就沒有多做逗留的必要了。
雖然直接探查詢不到希兒，但憑藉一些蛛絲馬跡，他還是能尋找到一些有關少女的線索的。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要去找一個人。
一個……唯一令他感到有趣的人。
……
小貝搖頭晃腦的跟在小夢身後，一臉不情不願的進了大教堂。
教堂正廳，金髮碧眼的男人正處理著雜事，現在尼古拉斯麗薩馬賽爾都死了，雖然他還有個二哥，但也完全沒有奪權的能力，如此，他便成了天命教會大主教的唯一繼承人。
此時卡蓮正趴在他一旁的桌子上眯覺，身上還披著男人的外套，畢竟忙活一夜沒睡，不過奧托自己的精神倒是很好。
忽然，他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轉頭對著不知何時來到他身後的異瞳少年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噓——”
小夢看看他，又看看一旁正安然睡著的卡蓮，微微點頭。
“不要吵醒她，有什麼事，我們借一步說，如何？”男人友善的微笑，似乎絲毫不意外少年的來訪。
兩人悄聲移步到另一個房間中，這才放開聲音說話。
“請坐。”
“那麼，小夢小弟弟，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呢？”奧托不緊不慢的給兩人倒上咖啡，直接臥進軟乎乎的沙發裡笑道。
小夢一挑眉。
咋的，佔我便宜？
我的歲數，說出來嚇死你！
“兩個問題。”小夢坐在了他的對面，也端起那杯咖啡。
“第一，我的實力，你是怎麼知道的？”
“第二……”他微微眯起雙眼，眼中有著審視。
“你們是用什麼手段，讓貝希摩斯陷入沉睡的？”
第一點，他只是好奇。
第二點，才更為重要。
“其實很簡單。”男人一攤手。
“其實，我從很早以前就在關注你了。”
“多早？”
“在你，剛剛解決鯤鵬的時候。”
見小夢沒說話，只是默默的喝著咖啡，奧托兀自的繼續說了下去。
“自鯤鵬離開太虛山開始我就一直在關注祂的蹤跡，從東源直接越過極東去到了一號禁地。”
“然後，祂消失了。”奧托彎著手腕托腮，眼神耐人尋味。
“我調集了當時在一號禁地中所有共429人的資訊，其中404人是獵人，23人是教會計程車兵。”
“只有兩個，是不知來歷的孩子。”他的視線落在了小夢的身上。
小夢不由心裡一動。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會更加懷疑那些超變者獵人或者士兵，畢竟他們可比兩個不起眼的孩子要厲害的多。
可事實上，那些獵人和士兵都被天命教會登記在冊，知根知底，倒是那兩個突然冒出來的孩子嫌疑很大，可真正能想到這一層的可不是一般人。
顯然，這位新任主教大人能做到可怕的理性與絕對清晰的認知，想別人之不敢想，卻比別人更加接近真相。
而且……監視鯤鵬？
不說別的，就鯤鵬那馭風疾速，根本就沒什麼能追的上，他是怎麼監視的？
“在那之後，我讓人一直監控著你們所有人，尤其是你們所在的那孤兒院。”
“所以你覺醒之時，我便知曉了。”
小夢低著頭，沒有回應侃侃而談的奧托，不知在想些什麼。
“只是你覺醒後的探查力太過驚人，所以我只能無奈撤掉了監視。”
“不過嘛……”男人忽然直起了身子，露出難以捉摸的輕笑。
“你既然能解決終盡級乃至擁有祂們的力量，沒道理不去尋找更多的終盡級。”
“而現在，整個源大陸還有跡可查的終盡級，就只有之前出現在柯洛斯滕的貝希摩斯了。”
“你說……你會不會來呢？”
“……”
“那，如果我真的不來，或者我不願意幫你呢？”
人不是神，總有失算的可能。
“我自然有別的底牌。”奧托絲毫沒有被打亂節奏。
“那底牌，恐怕就是你們制服貝希摩斯的方法了吧。”話題終於來到了小夢感興趣的內容。
“你很明銳嘛。”
“沒錯，當然，不唯一。”奧托放下了杯子。
“你應該，知道穆大陸吧？”
“那是自然。”小夢沒多說，等待著他說下去。
“五百多年前，穆大陸的第一批定居者到達了那裡，那是因無法忍受教會的殘暴行徑而叛逃的一群人。”
“為了懲罰他們，教會在霧落峽沿岸修築了高牆阻隔兩大陸之間的聯絡。”
“但他們沒想到的是，穆大陸的科技卻在短短五百年間飛速發展，甚至一舉飛躍了數個文明等級，徹底甩開了源大陸。”
小夢點點頭，奧托所說的這些和他記憶中的一些碎片內容倒是對得上。
“呵～，一群固步自封的老頑固。”
“當教會的高層得知這一切時大勢已去，穆大陸的崛起無法再阻擋，於是教會暗中秘密和穆大陸的一些勢力達成了協定，購買他們的科技。”
“自然，這些用以購買的高昂費用就成了平攤在平民身上的賦稅。”
“魂鋼，畸變獸融合，複製人等等，都是從穆大陸那裡得到的技術。”
“自然，也包括我監視鯤鵬的手段，以及……”手指的關節輕輕敲擊桌面，男人的語速忽然放緩。
“那成功令貝希摩斯陷入沉睡的，［月光王座］系統。”
月光王座……
小夢呢喃著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
“這種武器可以將災變能轉化為熱能散失掉，雖然本質上沒有殺傷力，但卻是對畸變生物的利器，這也是為什麼教會可以安然研究貝希摩斯的身體。”
“唯一的缺點是，耗費的能源實在太過恐怖，曾經為了讓貝希摩斯陷入沉睡，整個柯洛斯滕以及周邊大大小小几十座城市的能源斷供了一個多星期。”
接下來，奧托又事無鉅細的跟他解釋了不少關於穆大陸的事情，不過其實有用的也不多，畢竟他也沒真正去過。
小夢倒是不奇怪他怎麼會輕易跟自己說這麼多，奧托是個聰明人，知道他想知道什麼，也知道就算他隱瞞他也會有辦法從他嘴裡把想要的套出來，既然如此，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畢竟，就算再聰明，可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適當的低頭還是必要的。
“行了，我想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我還有事，回見吧，天命的……新任主教大人。”
奧托把該說的都說完後，小夢便不準備再逗留了，起身打算離開。
“冒昧問一下，你以後有什麼打算嗎？”當他轉過身時，男人忽然問道。
“打算……”少年沉吟片刻，微微側臉。
“……找到她。”
“這就是我的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