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綺晴想了想,不是很理解,覺得伍承安有些小題大做。

又過了十幾分鍾,田左橫、青朵兒、僪月靈現身。

伍承安微笑著迎上去。

田左橫在晚宴上沒喝多少酒,他說不喝就不喝,誰敢硬讓他喝。

田左橫笑道:“少俠夜晚不睡覺,把我這個老頭子叫出來,不知有何吩咐?”

“田大俠智謀無雙,誰敢吩咐大俠做事,不都得用請嗎?”伍承安別有用心地奉承。

田左橫大笑三聲,道:“承安應該讀過很多書吧?”

“讀過幾本,但不如田大哥,田大哥可是讀萬卷書的大能。”

兩人邊說邊朝最裡面的小食間走去。

“讀萬卷書有什麼用,還不是掙點兒跑腿錢,討生活。”

“是呀,世道就是這樣,拳頭比腦子好使。”

田左橫大笑:“你一個拳師和我這個智人哪來的共情,不假嗎?”

“換位思考呀,我可是從最底層爬上來的人。”伍承安淡淡道。

田左橫笑了笑,沒有再言語。

小食間內,早已擺好了美酒佳餚,幹完活的侍女自然撤了。

祁香巧、代綺晴、青朵兒、僪月靈把兩人送進小食間,並沒有進去,她們魔鎧附體,四散守護。

小食間。

伍承安和田左橫一邊吃喝,一邊閒談。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田左橫道:“小子,有什麼話直說吧。”

“如果說天才會跑,那麼妖孽就是騎著腳踏車。我有腳踏車。”

“嗯,我猜出來了,如果你沒腳踏車我會來!我家侯爺最不缺的就是天才。不過,我還是感到十分可惜,你若不是耽誤那幾年,未來成就真的不可限量。”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耽誤那幾年嗎?”伍承安不解。

田左橫大笑:“小子,給你一句忠告!好奇心可以有,但別過火,不然會引火上身,天降橫禍。”

伍承安點了點頭,笑道:“田大哥,我要是說我可以製造腳踏車呢。”

田左橫剛剛喝進嘴的酒噴了出來,瞪著眼:“你說什麼?”

“我說我可以製造腳踏車。”伍承安緩緩道。

田左橫死死盯著伍承安,不言不語。

伍承安迎上田左橫的目光,平和自然。

氣氛陷入沉寂。

伍承安不會先開口,他不著急,他等著田左橫露出破綻。他很明白,田左橫這類人,需要一戰而擒,不然定會遭受強烈的反噬。

人心很簡單,不過是非二字。但!利益的出現改變了是非,混淆了善惡。所以,利慾可以燻99.999%的人心,讓其拜服。

伍承安需要田左橫,萬分需要。他的最大危險不是來自晏銳進,而是節曜燦。他眼下的第一要務是讓擁有最大危險的敵人成為自己的最強靠山。

如果不是節思萱的親爸,他未來的老丈人節開宇今年81歲,他才不會費盡心思交好節曜燦。

田左橫心靜了七八分,開口道:“你想要什麼?”

伍承安幹了一杯,肅聲道:“不是我,而是我們!”

“哈哈!!!”田左橫狂笑,笑彎了腰。

伍承安神情依舊,沒有絲毫變化。

田左橫笑夠了,眼神就是看白痴,沒有絲毫的遮掩。

伍承安神情依舊,不變。

田左橫覺得萬分有意思,笑道:“傻了?”

“沒有,我很清醒。我對我說的每一個字都負責,我說的是我們,不是我!”伍承安認認真真。

“你的憑仗?你的女人緣?”田左橫笑了。

伍承安道:“不是,是我的腳踏車。我的腳踏車是可以進化的,未來會進化成摩托車,麵包車,小轎車,跑車,裝甲車。”

田左橫目光中的殺機不由得迸發,他是真的動了殺心。

“你的殺心不該對著我,我們才是同根的夥伴,我們出身可能不一樣,吃苦可能不一樣,待遇可能不一樣,但我們擁有共同的驕傲,我們心連心!我會讓你的驕傲綻放,而不是枯萎。”

田左橫沒有心花怒放,伍承安的話只讓他一激靈,雞皮疙瘩都沒起,但他心動了,萬分心動。

他知道待在節曜燦的身旁,自己的仕途已經到了盡頭,根本沒有再進一步的可能。

他真心希望節曜燦的野心永遠膨脹,不要萎縮,但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節曜燦的野心早已萎縮了。

田左橫思考了不到一個小時,道:“你得證明你有能力做到。”

“這是自然,腳踏車就是我向你的證明。你不用過早做決定,我們需要一條心,不分你我的一條心。”

“我們是使用麻繩偷偷摸摸爬天山,麻繩不是取之不盡,而是原料偷摸攢,慢慢搓。我們一個細微的失誤,就會墜入深淵,結局必死無疑。”

田左橫重重嘆了口氣,道:“盟主年事已高,虎威猶存,這是我們攢原料的最好時光。唉!盟主只有一個兒子,虎父···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伍承安知道自己只有一個大舅子。大舅子的鬥魔師天賦不算弱,但他十分反感鬥魔,弄到鬥魔師的職業福利,便打死不再學。於是乎,他的大舅子——節樂康成了四處浪蕩的畫家。

蘿蔔白菜各有所愛,不信真不成。

節樂康的老婆很強,她是完全體的鬥魔天王,世界最年輕的女鬥魔天王之一,世界擎天強者之一。

姓鹿,名靜竹。

天之驕女看上敗家廢物,成為擎逐莫德大陸的不解之謎,這是為什麼呢?

伍承安笑道:“好了,過去的無法改變,但未來我們可以主動創造。你讓節曜燦來,我們需要勾住節曜燦的心,讓他跟著我們節奏走。”

“嗯。你打算把哪裡當成我們的地盤?”田左橫問道。

“我們現在不需要地盤,未來也不必要糾結地盤。有人才,有地盤;沒人才,地盤佔得住,守得住嗎?”

“不要有山大王的思維,未來我們不是當洗白的山大王,如果真的那樣,我們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圖什麼?圖涼快?”

田左橫驚醒,起身,恭聲道:“諾!”

伍承安起身,道:“田大哥,您這是幹什麼?”

田左橫心裡那份不爽瞬間消散,道:“達者為師。”

“那這玩意兒可就沒準了,難道廚子比我們廚藝高,也能當師父?好像是這個理兒,但是誰這樣做。”

“那我們該怎麼辦呢?”田左橫不知道怎麼稱呼伍承安,伍承安的能耐讓他真心折服,但資歷觀念的根深蒂固讓他拉不下臉。

伍承安坐下,田左橫也坐下。

伍承安想了想,道:“取個平等稱呼,稱呼行者。人生這條路,不管是靠雙腳,騾馬,車輛,都得親自行一遭,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