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左橫今天心情很好,難得上班摸魚。他的辦公室裡只有兩個人,一個是他,另一個是位女子。
那女子叫倪雅霜,因為坐著,身材不得見,但模樣精緻,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鏡都無法遮掩那雙桃花眼散發的勾魂魅力。
倪雅霜深得節曜燦的信任。
倪雅霜今年22歲,是節曜燦的父親用了十八年的時光培養的義女,她的鬥魔師天賦很弱,但聰明伶俐,對於書文之事頗具天賦。
倪雅霜是節曜燦派給田左橫的秘書長。
田左橫沒有女兒,只有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全部是酒囊飯袋,老大好玩,老二好色,老三好酒。田左橫很是寵愛三個兒子,尤其最寵愛二兒子。
田左橫的二兒子曾經做了一場癩蛤蟆迷暈天鵝的局,但由於操作業餘,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被天鵝進行了反殺,把癩蛤蟆好一頓打。
田左橫與倪雅霜大鬧一場,最後由節曜燦出面和稀泥,讓兩人不要因小失大。
事發後,田左橫強烈要求更換秘書長的人選,倪雅霜堅持擔任,最後節曜燦出面定調:公事管,私事依規處置,雙方同。
在外人眼中,田左橫、倪雅霜可謂是水火不相容,這是外人對於兩人最直觀的感受。
田左橫悠哉悠哉。倪雅霜聚精會神處理檔案。
突然,躺在躺椅上晃晃悠悠的田左橫開口問:“小霜,你說四個小時他能尋到答案嗎?”
“六。”倪雅霜嗓音清冷,很是悅耳,不過只說了一個字。
田左橫和倪雅霜關係不一般,兩人屬於合作者,不能說親密無間,只能說是擁有共同目標。
田左橫笑道:“那咱們打個賭,如何?”
“不。”
“怕輸?”
“無聊。”倪雅霜多說了一個字。
田左橫開懷大笑。倪雅霜依舊如故。
又等了十分鐘。田左橫規定的時間到了,從戒指中取出超鏈手機,給伍承安打電話。
電話通了。
田左橫開了擴音,笑問道:“還用功呢?”
“啊。”伍承安聲音響起。
倪雅霜有了些許動作,輕輕瞥了田左橫一眼。
田左橫沒想到丟老臉了,直接惱羞成怒開噴:“你是不是傻?”
“咋了?”
“還問咋了!四個小時你還沒有破解情報中的內容,你難道不傻嗎?”
“情報?內容?嗨!你說得那個呀,我早就明白了。”
“什麼?!你早就明白了?”田左橫不相信。他為了迷惑伍承安,可是塞了很多引發好奇心的勁爆情報進行了遮掩。
田左橫不相信,倪雅霜更是不相信,她也是盡了力的,她認為伍承安六小時找到就算了不得。倪雅霜撇了撇嘴,表示不相信。
“不就是中域要開始明面大和解嘛,這有多難。”
田左橫、倪雅霜目瞪口呆,久久無語。
過了七八秒,伍承安的“喂!還有事嗎?”把兩人的魂兒給叫了回來。
田左橫問道:“你是怎麼發現的?那麼多情報?”
“啊,情報是不少,你的情報渠道挺牛的哈。”伍承安奉承了一句。
“你都仔細看了?”
“現在正在看著呢。”
“你沒看完怎麼知道?”
“我為什麼非要看完才能知道,我又不傻。”
田左橫:“······”
伍承安笑聲響起:“我只需要挑選對我有用的情報進行提純就行了,無關緊要的情報這不是正在整理嗎。我說,你們這些情報都是真的吧。”
“不用都整理。”田左橫大笑。
“老田,我誇你的那句話現在收回,你也不咋地呀,淨吹牛。”伍承安有點兒小憤怒:“好了,掛了。你真是閒得慌。”
田左橫看向倪雅霜問道:“什麼感受?”
倪雅霜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太可怕了!機械般堅定不移的目標獵殺心,不會因為亂花漸欲迷人眼的勾引而分心。”
田左橫點了點頭,道:“是呀。好奇心絕大多數情況下是過大於功。一個人能控制自己的好奇心,是頂級獵人的基本素養。”
倪雅霜沉默了三秒,問道:“你覺得,他擔得下接下來的暴風雪嗎?”她是真擔心。
田左橫笑了:“若說三分鐘前,我有點兒擔心,但現在我對他信心十足。”笑容不曾消失一秒。
“為什麼?”倪雅霜忍不住問道。
“一個混跡十四年土匪窩的悍匪,危險是他最強大的力量源泉,絕境是他最佳的進化狩獵場!這樣的悍匪可能會被安逸所腐化,但絕不會被危險所擊倒。”
“真金不怕火煉,怕火煉的是鍍金,但真金怕火焚?你不擔心?”倪雅霜提醒道。
“不怕。因為他不是真金,而是自帶炙炎的赤金。”田左橫大笑。
倪雅霜直愣愣看著田左橫,心中冒出一個想法:“好想見一面伍承安。”
※※※※※
伍承安沒想到老傢伙吃飽撐的耍自己,只能自認倒黴。
他的時間觀念很強,甚至到了有點兒嚴絲合縫的變態控制階段——此時間指的是幹活時間,空閒時間伍承安是很懶散的,用他的話說這叫勞逸結合。
伍承安剛起身,門開了,代綺晴走了進來。如今代綺晴的積極性得到了明顯的加強。
代綺晴微笑道:“安哥兒,樂康先生和靜竹女士來了。”
伍承安眉頭輕微皺起,不顯眼。他對於節樂康沒啥好感,不是雙方擁有矛盾造成的反感,而是“物種”不同產生的天然排斥。
伍承安道:“下午茶的時間到了?”
“是的。”代綺晴恭聲道。
“那你說我正在沐浴,等會兒就到。”
代綺晴愣了。
伍承安笑道:“你這樣說就成,出啥事我擔著,絕不會連累你。”
“安哥兒這是說的什麼話,這點兒擔當都沒有,那不成白痴啦。安哥兒安心沐浴。”
代綺晴轉身離開。
富貴之家的沐浴並不是指的純洗澡,而是洗澡為輔,按摩為主,是大保健的文明稱呼。純洗澡叫洗浴。
伍承安知道節樂康厭惡什麼,那他自然得刺撓刺撓節樂康。
聰明人分得清什麼是玩笑性質的惡作劇,而正是在這看似無關緊要的惡作劇中,才能發現他們潛在的真意。
聰明人用心講的笑話不是笑話,當成笑話的人才是真正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