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來錢最快的賺錢方法全寫在了法典裡。

而陳申和郭延是一對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的偷獵者。

他們兩人是過命的交情了,雖然不是親兄弟,但勝似親兄弟。

黑洞來臨前他們剛好接了一單,在草原裡蟄伏好幾天了,正準備出手時,沒想到天降黑洞,直接把這兩搭檔給吸進去了。

睜開眼一看——

好傢伙,直接給換了地啊!

家人們,誰能想象啊,眼前一黑頭一暈,等恢復神智時一群身強體健的牛直勾勾地盯著自已看。

那牛——肌肉虯結、牛角又尖又銳、刨著蹄子鼻孔還噴氣。

陳申臉都嚇白了,趕緊把郭延搖醒,撒開腿趕緊逃命!

也不知道跑了多遠跑了多久,反正後面他們就徹底迷路找不回掉進來的這個黑洞了。

還能怎麼辦,只能先活下去再說。

好在這兩人別的本事不強,但野外生存能力倒是點滿,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從來不輕易去招惹那些牛高馬大的怪物,見了就繞著走。

就這樣,硬生生讓他們活了差不多兩週的時間。

“申子,你說我不會把命就交待在這了吧?”

本來在野外蹲守獵物時就沒空打理自已,後面又在草原上待了那麼長時間,郭延一張白淨的臉硬生生糙成了野人模樣。

這裡風吹日曬的,別說郭延了,就是陳申也頂不住。

“呸呸呸,說什麼晦氣話!”

陳申可是立志要回去的。

以前出工的時候不是沒試過在深山野林裡一待就是幾個月,但那時候心裡好歹還有盼頭,哪像現在這樣,連希望都不敢給自已。

就怕到時候期待過高,萬一真的回不去了,失望起來也不至於把自已傷心死。

“等以後回去了,我就金盆洗手,老老實實找活幹了。”

郭延說著說著眼眶有點熱。

什麼叫度日如年?

這就是度日如年,在這裡過的每一天都叫他覺得沒有盼頭,漫長得一眼看不到頭。

這要不是還有兄弟陪在身邊,這日子他一個人過可能會忍不住想自殺。

“會回去的。”

沉默半晌,陳申只能這麼說。

草原的風景很漂亮。

若是站在高處,風吹葉伏的時候,這片綠色的海洋便像是浪潮一般翻湧滾動,不斷綿延到看不見的遠方。

而到了晚上就更不用說。

天寬地廣,若是能拋去所有煩惱去思緒,躺在雲一樣柔軟的草叢裡,那漫天星野目眩神迷得連人好似都能御風成仙。

只不過——

再好看的風景,看久了也會膩的。

更別說兩兄弟走南闖北,什麼新奇風景沒見過,只過了不到短短的一天,他們便覺得這看不見邊際的原野逼仄如囚籠,叫人看不見一絲希望。

“Sisi?”

千篇一律的綠色裡,某天竟躥出了一抹亮色的紅。

那是一隻頭上有撮紅色短鬃毛的小獅子,怯生生地躲在草叢裡,還以為沒人發現它。

殊不知這倆偷獵的眼睛利著呢,不然也沒法幹這行不是?

架著火,兩人正烤著一個有著紅色條紋卻形似南瓜的果實。

這玩意是他們從樹上拔的,酸得掉牙,要不是果肉緊實能充飢,誰想吃來折磨自已的味蕾。

好在他們也不是不知道變通。

話說這裡的果子很是神奇,各種形狀顏色的都有,味道還千奇百怪,要不是草原吃的東西不多,否則也不敢輕易。

當然,他們也不是沒想到打點肉來吃。

只是曾經有幸目睹過兩群怪獸打架後,看看人家的身板,再看看自已,只怕都不用吐火打雷,一個蹄子踩下去自已都能成肉泥。

這個魔幻的世界逼得他們只能硬生生吃素。

幸虧還有果子,不至於真的淪落到去吃草根。

經過多次以身試毒後,他們發現了一個長得像蘿蔔又像蕪菁的果子。

陳申說是蘿蔔,但郭延堅持是蕪菁。

反正就是這粉紅色的玩意吧,老甜了!

榨出汁再淋到那南瓜上,烤一烤,味道也還不錯。

也不知道那小獅子是不是被這味吸引過來的,不諳世事的單純眼睛裡倒映著篝火,也倒映著兩個人類的模樣。

陳申給了郭延一個眼神。

後者秒懂,離開了原地一會兒,再回來時輕微地搖搖頭,交換了個彼此才懂的意味深長眼神。

跟陳申這種肌肉大漢相比,郭延身板就有點瘦小了。

但是後者性格細心耐心又好,收集資料和探查環境是一把好手,所以他搖頭便是告訴同伴,附近沒有獅群。

陳申眉頭微挑。

沒有獅群,那就說明這幼崽是偷跑出來的。

這麼多天了,難得遇到一個主動落單的,手癢,職業病犯了。

他手裡打著比劃,用兩人才能看懂的密語溝通:‘你說我們把那傢伙弄回去怎麼樣?’

郭延慫慫地搖頭:‘你瘋了,這裡的動物我們一個都惹不起!’

偷獵者身上當然帶有武器。

槍支大炮肯定是不好搞的,但有點路子的話也不是不行,野外危險,不搞點防身不安心。

兩人曾偷摸拿麻醉槍來試水。

但別說破防了,就是一點皮都沒破損,那羊群的領頭只當是背後癢了點,隨手撓了撓,甚至都沒覺得有人在攻擊它。

但是陳申不死心,又繼續做了個實驗。

外面不能破防,那由內而外呢?

他把能麻倒一頭大象的劑量麻藥注入進一顆甜果子裡,丟出去,親眼見著有動物撿起來吃了。

但後面十幾二十分鐘過去,別說暈了,就是一個哈欠都沒打過!

溜了溜了,惹不起……

所以最後陳申只能認清現狀,老老實實不搞事。

不過現在這個情況就不同了!

它自已主動送上門誒,它自願的!

陳申又是擠眉又是弄眼的,手指都快翻出殘影了,但郭延還是不為所動。

到最後他只能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只覺得這傢伙真是不中用,只能恨鐵不成鋼地伸手去夠篝火上架著的木棍,想著化悲憤為食慾。

但沒成想一伸手,這沉甸甸的重量不對勁啊!

扭頭一看——

尼瑪,什麼時候跑過來的?

不對!

“給老子把晚餐吐出來啊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