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之後,因為一個人登到了最高處,見到了別人都未曾見過的風景,於是回來之後,他大加描繪,將那兒的風景描繪的無比美麗,同時還帶有不屑地看向其餘的所有登山的百姓,結果這一行為激起了不少有血性的人,頓時數不清的登山者不再在登山的時候停頓,也顧不得看山坡上的風景,他們登山的目的變成了一個,那就是爬的更高點!”
“結果,一個又一個的登山者中出現了第二個爬到巔峰的人,因為他登山的目的只是為了爬的更高,所以等他爬上了更高處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嘲笑先前那個爬的最高的人,而很快又出現了第三個,第四個...他們所能到達的山峰越來越高,他們攀爬的山脈越來越多,只是這些為了爬的更高而往上爬的人卻再也沒有了最初的登山的那份樂趣!他們盲目的認為站的位置越高,品味到的風景越少有人看過,就越開心,越滿足!”
李良端起手中的酒杯,眼睛帶有些許懷念的看向其內琥珀色的誘人的液體,腦中回憶起當初李玄機跟他講這個故事的時候說的每一句話,口中幽幽地重複道。
白衣人從李良一開始講這個故事的時候,整個人便瞬間安靜了下來,表情變得無比認真地聽著李良講每一個字,當李良最後的感嘆聲音響起之後,只見他沉默了良久,頓時如同在夢中一般發出了句類似於囈語的聲音,“他們跟風般地認為,到達的地方人煙越稀少,見過的風景愈沒有別人的蹤跡,自己越開心,越滿足!”
這句囈語竟然透漏著一種濃濃的惆悵和無奈,李良眉頭一挑,看向面前神色有些奇怪的白衣人,想要詢問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過就在這時,卻又見到那白衣人臉上的感傷一掃而空,重新恢復成了最初的微笑模樣,而且臉上還增添了不少的歡喜,對著他說道,“小哥,沒想到你身邊還有如此見識的高人,今日能遇到小哥,真讓我開心!”
看著這白衣人不過是一瞬間,便將感傷的情緒切換成了高興和激動,李良頓時有些瞠目結舌,他已經見過很多不同尋常的事情了,但是像白衣人這麼奇怪的人,他倒真從未聽過,第一次見到。
不過很快,李良臉上的瞠目結舌表情便消失不見恢復了平靜,但是心臟的律動卻是猛然間加快了不少,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先前師父對自己講這個故事時曾說,自己若能夠悟透,那麼自己必然能夠成就一番事業。
而他雖然從未將這個故事忘記,偶爾也會再讓李玄機當時的話句音容浮現在眼前耳邊,但是卻無論如何也領悟不到其中的奧妙,不過今日,聽著白衣人所言,卻似是對這個故事頗有感觸,於是腦中不禁念頭一動。
“前輩,這故事藏著什麼寓意?”李良將酒杯輕輕放下,將激動深藏眼底,似是毫不在意地問道。
“你覺得呢?”白衣人聽聞此話,頓時眼中露出了一絲明瞭,看向李良不答反問道。
李良話語一滯,心中暗道,“我如果知道也就不會問你了!”不過這也只是心裡想想,他的臉上卻是表情絲毫不變,開口說道,“這個故事所說的無非就是,最開始的那個人爬到了最高峰,侮辱了別人之後,使得之後的所有人都忘記了原本爬山的樂趣,而沉浸在那第一個爬到最高點的人營造的規則裡,反而忘了自己最初爬山的樂趣!”
李良雖然心中有些誹議,但是卻是真實的將自己心中對這個故事的所感所想給說了出來,他希望面前的白衣人聽了之後能夠指點自己一下。
白衣人聞言,先是點點頭,而後再度搖搖頭,一隻手端著那酒杯放至唇前,一飲而盡。
“這是何意?”李良一愣。
“說對了一半?”
白衣人看著李良眼中的疑惑,開口笑道,“一條百步的路,大多數人都可以走至九十又九步,但是那最後一步,卻是堪有人可以越過!”
李良皺起眉頭,聽著打啞謎的白衣人,平靜的臉上閃過些許無奈,“還請前輩告知原因!”
“不可說不可說!”白衣人依舊笑著搖搖頭,口中輕聲說道。不過此時,這笑容落在李良的眼中卻是那麼的可惡。
“一些東西過早地告訴了你反而會影響你的道心,既然給你將這個故事的人沒有將其中的道理講與你聽,我又怎敢越俎代庖?”看到李良平靜的臉在隱隱的顫動,那白衣人連忙解釋道。
李良一愣,輕輕點點頭,拱了拱手,“多謝前輩!”
“哎~別叫什麼前輩前輩的,我叫蘇石,你可以稱我為石哥也可以稱我為蘇哥!”不料,李良的話剛說出口,那白衣人卻是急忙擺手,一臉熱情地說道。
“呃?”李良的瞳孔猛然間睜大了些,看向自己面前坐著的足以當自己的叔輩的中年人,右手伸到桌子下面,輕輕地撓了自己一下。
“好像沒聽錯!”他心中對自己說道。
“前...石...哥,我叫李良!”既然沒有聽錯,出於禮貌,他自然得回覆,本來李良並不是哪種跟人喝口酒就會沒了規矩的人,但是前輩二字還沒出口,他看到那白衣人臉色露出了一絲不悅,頓時急忙改口道。
“哈哈哈!李良小兄弟,今日有你陪為兄喝酒,真是自在啊!尤其是那個故事,愚兄很久未曾聽過了!”那蘇石聽到李良的稱呼,臉上的一絲不悅瞬間散去,頓時倒滿酒之後熱枕地跟李良碰了起來,滿臉的笑容就如同晴空萬里的藍天一樣,非常地真摯而讓人舒服。
李良雖然心中不解這蘇石為何突然間對自己如此熱情起來,但是從對方的眼睛裡他卻並沒有察覺絲毫的異樣情緒,只感受到了濃濃的真心實意,所以雖然仍有些疑竇,但是卻也不拘束,自然大方地將面前的酒杯又舉了起來。
“李良小兄弟,今日有你在身邊,這酒為兄喝的高興,眼下也略微有些醉意了,不如我們讓這下面的大廚給弄些薄菜,咱倆邊吃邊喝!”飲完這一杯之後,蘇石再度說道。
不過,有些奇異的是,他年齡有三十餘歲,本可以當做李良的叔叔輩,但是對李良卻是一口一個小兄弟,顯然對於將李良看做同輩人並無絲毫的芥蒂,而且他一身整齊潔淨的白衣袍,一副風度翩翩的樣子,但是話語間卻是顯露出了一股瀟灑不羈的豪放味道,頗為奇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