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回過神來,“以天道起的誓言怎麼可以隨意的反悔?”他的眼神中露出些許意味深長的意味,不過在豔彩看來這卻是一種遺憾。
聽到他的這句話,豔彩的眼中沒有絲毫的波動,只是依舊冷冷地帶有戒備地看著他。若是一位強者或者是天賦異稟的天才以天道起誓,那麼或許自己無需擔心,但是在人族的這麼一個偏遠的地界裡,這麼正式的起誓有時反而失去了作用。
比如說你聽一個終生最多能夠達到武靈層次的人,甚至是終生只能停步於武師階段的廢物以至高無上的天道起誓說自己若是有違此約,則讓自己終生再無寸進,或者無法步入強大的道境,這難道不會讓你覺得好笑嗎?
因為即便沒有天道制約,以此人的天賦秉性,終生可達到的境界可能也就是當下的境界了,那麼這樣的誓約對他有何約束力?
就像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起誓說,如果自己不怎麼怎麼樣,就讓自己家破人亡,每日肚餓飢腸?
對於豔彩來說,她此時的想法就是這樣,在她看來,面前的這個梁禮未必就不會違反這個誓約!
“那你為什麼還不離開這裡?想要讓我將你留下吃飯嗎?”豔彩毫不客氣,眼底已經露出了一絲凜冽,心中又戒備了幾分。
她知道咬人的狗不叫,身在江湖,身在這個世界,無論是武之大陸還是她所在的那裡,都是一樣的,上一刻帶著笑容稱兄道弟把酒言歡,下一息就有可能將手中的刀毫不猶豫地刺入身邊的人腹中,更有甚者,可能在對身邊的人刺刀的時候,臉上依舊掛著和煦的笑容,這種事情屢見不鮮。
所以現在李良的反應越是平靜,越是友善,她的心中就越戒備。
“既然如此!”李良注意著她的細微動作,也猜出了她的心中所想,於是再度開口,只是話說到這兒,他卻是閉口不言了。
而豔彩渾身的戒備也在此刻達到了頂峰,就連兵器都再度抽了出來。
李良見狀,知曉火候已到,於是不再逗她,藉助天上的太陽,他一個閃現便出現在了百米外處,而後大笑聲才傳來,“豔彩姑娘,相逢即是緣,今日之事你我兩清了!還望姑娘不要怪罪!”
“呵呵!不怪罪!即便是在那個地方,從小到大,我又何曾吃過這種虧?梁禮是吧!青劍宗是吧!等著!”見到李良確確實實地離開了,豔彩的氣息才徹底平緩了下來,而就在這一瞬間,剛剛使用秘法導致的無盡的疲勞頓時盡數湧了上來,如潮的痛楚加上疲憊使得她在聽到李良的話之後,立刻露出了一抹冰冷。
很快,在說完了這句話以後,這豔彩稍稍思量,再度拖著一個疲憊的身子朝向一個方向而去,她知道那梁禮今日所行之事一定會在這個小國家裡掀起巨大的風暴,所以此刻她必須暫避風頭。
不過她所去的方向跟李良去的方向卻幾乎是完全相反。
而這邊李良,在出了這個院落之後,身子便是直接出現在了無憂城的一條頗為繁華的街道之上,而他的一襲黑衣也早已經在離開豔彩以後便脫掉了。
話說,這條街道還真不是一般的繁華,或許這無憂城中的街道都是這樣的吧,畢竟這裡是這個國家的中心位置,是主城。除卻皇城所佔的近八成範圍,其餘的才是用於小攤小販酒樓商店,以及一些王宮大臣的住宅,事實上,無憂國中能在這裡擁有住宅的王宮大臣也不多。
只見,這條街道比永康城中的那些主道要寬闊兩倍,但是這裡的人卻並不多。而且,他們看到李良直接從這處院落裡面跳了出來,只是饒有興趣地多看了李良兩眼,而後便轉過頭去,繼續走自己的路,竟然沒有絲毫的驚訝或者說是,懷疑。
而李良在看清了街道上的場景以及街道兩邊的商家號牌也是猛地一愣,無憂城宮外的三條繁華的街道,他昨日踩點找尋撤離路線的時候已經逛過了兩條,因為只有那兩條是尋常百姓和一些普通武者常來的地方,其上人擁擠錯綜。若是自己被發現,那麼一旦進入這裡就有相當大的可能性可以抽身,所以昨日他也看的十分仔細認真,對那兒的一些大些的店鋪做了有意識的記憶。
但是此刻,他卻發現自己對身邊周圍的店鋪毫不熟悉,“妙丹堂!”、“魔寵坊!”、“兵器閣”……李良的視線一一從周圍的店鋪之上,而後眼中猛地一亮。
他已經確認了自己昨日絕對沒有從這些店鋪前走過,也就是說自己昨日並沒有從這條街上走過,再加上這條街上稀少的行人,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自己此時處在無憂國的另外一條繁華的街道上,這條街叫做:武者街。
而這裡,有一個很奇特的地方,叫做飛行驛站。
忍住心中的火熱,李良隨便的向一位路人問了一下方向,而後便立刻朝著那人所指的方向快速奔去。
而在他的身後,那個原本還面帶睡意的一階武師猛然間睡意全消,惺忪的眼中透露出一抹神光,面帶震撼,“此子好快的速度!好強的氣息!”
而李良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剛離開後不久,一道模糊的人影便顯現在了他剛剛所在的那個位置旁邊,而且看那樣子,顯然已經不知道在那兒呆了多久了。
那道人影看起來中等身材,年紀也不大,就是面色模糊,讓人看不清他的模樣,始終有種霧裡看花的感覺。
而且更為奇異的是,在他展現出身影之後,路上又又過去了幾個武者,卻都是目不斜視的路過,彷彿根本看不到此人一般。
而這人在出現之後,目光注視著李良離去的方向,輕輕喃了句,“對你來說,前路有知己,你此時應該無比急切吧!有趣的小傢伙,希望還有機會見面!”
就在這番話響起之後,這人影再度緩緩的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