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心中一動,身子不慢,口中壓著聲音打趣道,“豔彩姑娘,這麼巧?你怎麼這麼慌亂?”
只見他的話剛出口,然後底下的那道人影便立刻抬起了頭,直直地盯向他,眼眸中多有戒備,不過這種戒備卻也很快便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平淡的表情。“梁禮前輩,我還以為你已經離開這裡了呢,沒想到卻仍然呆在這兒!”
豔彩的眼眸很平靜,其內射出無比冷靜的光芒,就仿若是一譚冰冷徹骨的泉水一樣,發人深省,她的黑色面罩之上還殘留著些許血跡斑痕,對他們這種層次的武者來說,這種在常人看起來不甚明顯的痕跡是那麼的醒目。
而豔彩的語氣無疑反映出了她此時對李良的戒備和疏遠。
李良不以為意,豔彩如此反應才符合他心中所想,才屬於正常,“豔彩姑娘,無論如何,現在我倆算是同一條繩上的螞蚱,我走不掉,你就也得陪我一起在這兒!”李良面罩下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隨意地說道。
他之所以說出這番話倒不是為了消去豔彩的戒備,而是因為剛剛就在他達到了那通道的頂部之後,卻發現自己竟無法推動其上的厚厚的鐵門,頓時知曉這通道的開啟必定有著獨特的法門,所以才對豔彩有此一說。
聞言,豔彩的眼中顯露出些許嘲諷,“梁禮前輩還真是心靈通透呢!對形勢判斷的倒是清晰,只是剛剛發生了那一幕,小女子的心中著實是難過萬分,再加上受了前輩重重一掌,恐怕就算是逃了出去,也難免會再死在前輩的手底下,既然如此,小女子不如就不逃了!”
豔彩仰著頭,眼中光芒漸漸黯淡,彷彿真的已經萌生了死志一般!
聞言,李良先是一愣,心中暗道不妙,不過當細細品了豔彩剛剛所言之後,才恍然間頓悟此女看來上擔心出去之後自己再對她下手,於是特地在這裡跟自己要一個保證。
這般一想明白之後,李良毫不遲疑,伸出手掌,壓低聲音說道,“天道作證,今日我梁禮在此立誓,若是豔彩姑娘肯將離開的方法告知於我,那麼我梁禮必定不會而將仇報,而且還會盡力幫助豔彩姑娘逃脫出去!如若不然,道心盡廢,天地同棄!”
當然了,在許下這個諾言的時候,李良還是適宜地停頓了一下,顯示出自己是經過了認真考慮的。
而就在他剛許下這個諾言之後,豔彩原本低下去的頭再度揚了起來,眼中光芒攝人地看向他,“你現在沿著井蓋的邊緣處輕輕地叩打兩下,而後停頓一息再叩打三下!”
感受著那道氣息已經相當的接近了,李良不敢遲疑,立刻照辦,而就在他敲完第三下之後,只見在井蓋下的一掌處的光滑牆壁上突然間伸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方方正正的盒子,而在那個盒子裡鑲嵌著一個血玉做成的東西。
“那個是按鈕,快將它按下去!”就在這時,李良的腳下突然間傳來了豔彩的聲音,聲音中帶著些許的急躁。
李良一愣不敢愣,就在聽清了豔彩的話的同時,右掌頓時化作了一個虛影,狠狠地拍在了那個血玉之上。
“轟隆隆!”當李良的動作落下,他的頭頂之上立刻便響起了一陣金屬機械聲,這是他頭頂的寒鐵井蓋附近的暗鎖在逐一被開啟,約莫兩息的時間,這一陣響亮的金屬機械聲才停止。
“好了!快,快將其推開!”不待李良發問,豔彩便急切地催促道。
李良聞言,雖然有些遲疑,因為剛剛他已經簡單的試了下頭頂這東西的重量,自己用了八成的力道,它根本是毫無動靜,所以猛一聽到豔彩的聲音,他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的。
不過,一碼歸一碼,雖然他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他手中的動作卻是絲毫不慢,運氣武氣,展開蒼龍體,一下子催動了一百條龍息,猛然間發力。
“嘭!”出乎意料的輕鬆,只見那上一刻還在自己的頭頂之上的遮蓋物陡然間離自己已經有兩丈的距離了,外面的一大團光束猛然間探射進來。
來不及感嘆這一幕,李良的腳下便傳來一股大力,將他無防備的身子給推了上去,李良處在空中的身子立刻迴轉過來,一離開通道,他便運用起幻雷步法閃到了一邊,穩穩站好。
而緊接著,又是一道黑影自那通道之中衝出,而後在出來的一剎那立刻打出一物,擊向旁邊的一個毫不起眼的石頭堆。
李良眼睛眯了眯,雖然不知她在幹什麼,但是看向那被丟擲的一枚血紅色的發衩,李良立刻將身子閃現到了豔彩的身邊。
不管豔彩在做什麼,她現在站的地方一定是最安全的。
“呵呵!”見狀,豔彩先是氣息猛然間一滯,不過在看到李良並沒有對她出手,反而是有些小心的站在她的身後,她頓時明白了李良所想,於是露出了一絲嗤笑。
而當那發衩準確的插入到那石頭堆中的一個看起來無比普通的石頭之上的時候,李良便明白了豔彩在做什麼。
因為他突然間察覺到了,那個原本被十幾根繩子吊到了離地兩丈的距離的巨大圓鐵柱,再度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朝著下面沉了下去,簡單地說就是,密道的通口即將再次被合上。
而他緊接著也明白了,豔彩為何如此的慌張地做這件事,因為幾乎就在那圓鐵柱剛落下的一瞬間,剛剛他出來的那個通道,此時在外面看起來像是個水井模樣的東西中猛然間傳出了一股至少是五階武靈的氣息。
“再見了我的陛下!”而就在圓鐵柱落下的一瞬間,那豔彩竟然還走至你是井前帶有幾分笑意地對著井內打著招呼。
李良見狀,頓時心中一愣,“你這句話恐怕會氣死他!”
而就在那圓鐵柱落下之後的前兩息,它還有些許的顫動,但是當一陣咔嚓咔嚓的機械聲再度響起之後,這個外表上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水井蓋卻是再也沒有了動靜傳來。
李良眼睛深深地看了一眼這口“水井”,剛剛他可是親眼見識到了這個“水井”的“井蓋”的真實模樣,那個一人寬的鐵柱可是足足有兩丈深啊!再加上它顯現出來的那種恐怖的密度,他可以想象得到它的真正重量。再加上其內的那些不計其數的暗鎖,“怪不得剛剛我推不開!原來即便是五階武靈都拿它沒辦法!”
“你是要反悔了?”就在這時,豔彩的聲音再度冷冷地響起,跟剛剛的那聲“告別”語氣幾乎是天壤之別。
李良回過神來,“以天道起的誓言怎麼可以隨意的反悔?”他的眼神中露出些許意味深長的意味,不過在豔彩看來這卻是一種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