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李良突然覺得自己的身體如同灌了鉛一樣沉重,有種不願起身離開的念頭。

“駕!駕!駕!”就在這時,從街道的一側突然傳來了一陣御馬聲,與此同時響起的還有一陣呵斥聲和騷亂聲。

“前面的人,趕緊給老子讓開路!”一個聲音渾厚的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話語甚是囂張。

李良抬起頭,眯起眼睛看向騷亂傳來的方向,那裡此時正有一匹血棕色的肥碩的馬在快速奔跑著,馬匹之上,一個身材中等,留著兩撇鬍子的人正興高采烈地拿著鞭子駕馭著馬好讓它跑的更快一些。

這一人一馬,如同狼入羊圈一樣,所過之處,人群四散,畏懼地哄叫聲連連響起,到處都是受了驚嚇的百姓。原本熱鬧而人群擁擠的街道上,在剎那間變得鬧哄哄的。

而李良卻看到,那人卻沒有絲毫的覺悟,反而臉上露出了一絲喜意,竟然是見此一幕而心中大悅一般。

李良眉頭皺了皺,看著這一人一馬離自己越來越近而一動不動,看著自己身前的老人小孩都面帶恐慌地快速躲避而無動於衷,他就彷彿被嚇傻了一樣。

“小公子,快閃開啊!”見此,已經躲閃到路旁的一些老人不禁急躁地喊道,從他們不時瞥向那馬背上的人的恐懼表情來看,顯然他們知道如果不躲閃會出現什麼情況。

“哎呀,這是誰家的小公子,怎地這般一動不動,莫非真的被嚇傻了?”兩行人見到李良彷彿沒聽到那老者的叫喊一樣,又急又慌地議論道,他們可是知道馬背之上的人是何身份的,所以他們不敢阻攔這馬匹,而且他們不過只是尋常的老百姓,即便是想救下來李良又哪有那樣的實力?

“這小夥子面生,恐怕是別的國家的人吧!唉,可惜了!”眼看著馬匹距李良不過三兩丈的距離了,不少的人腦海中都閃過這個念頭,以疼惜地眼神看向李良。

那馬匹之上留著兩撇鬍子的中年男人,看著一旁驚慌躲閃的人群臉上露出了一種戲謔的滿足感,同時還有些許變態的驕傲。

他叫敖驕,是這無憂國中太子的幕僚,因為這無憂國國土不大,而且百姓也不多,所以在無憂國境內並不像周圍的各個帝國一樣,擁有著那種強大的宗門駐紮。在無憂國,最大的勢力就是皇族,最高的掌權者就是皇帝,而自然皇帝就是整個國家實力最強的人。

而他敖驕,作為將來的皇帝的幕僚,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地位非凡。在他的眼中,這國家內的尋常百姓都是玩物,不足以放在心上,而他最喜歡的玩法之一就是騎馬在最熱鬧的街道上馳騁,一邊注視著周圍人臉上的驚慌無措的表情,一邊享受著無數平民對他的敬畏。

今天,他心情剛好有些不太好,所以特地再出來“玩耍”一下,不過看起來,今日似乎會有些更有趣的事情呢?

敖驕盯著在自己前方一動不動的一個少年,眼中閃過了一抹虐待的快感,“不知死活的小子,是專門來給老子消乏解悶的嗎?”他一邊低聲呢喃,一邊用力地夾了一下胯下的鬃血馬,頓時馬兒吃痛跑得更快了些。

敖驕猜測,這渾身無一絲武氣波動的賤民如果被這快速奔跑的鬃血馬撞一下,至少要斷上五六根肋骨,甚至有可能馬兒一驚,再踩他兩下,能讓他直接喪命當場。

一想到一會兒將有一個吐血的少年眼露哀求地無奈死去,敖驕的心中就有種莫名的快感,他不怕自己的馬撞死人,他不知駕著這匹馬撞死過多少不知死活,沒有眼力勁的賤民,最後也沒掀起什麼水花,只要之後調查一下被撞的人的家庭背景,住址,然後派幾個手下恐嚇一番,隨便給點黃金白銀,就能將這件事給消掉,實在不行,便殺人滅口,這種事他不知辦過多少次,總之只要不被那些老腐儒爛正官抓到把柄就行。

“唉,可惜了一個翩翩少年!”轉眼間,馬匹距離李良已經不足一丈,路邊有些百姓不忍地捂上了眼睛。

敖驕,嘴角斜著往上扯出了一個殘忍的弧度,握著鞭子的手也漸漸地揚了起來,青筋鼓動,看樣子,他不僅要用馬撞李良,還想拿手中的鞭子狠狠地抽他一下。

下一刻,碩大的馬頭靠近了李良的胸口處,同時敖驕的右手也朝著李良的臉上狠狠地抽了下去,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獰笑,就好像已經看到李良吐血身亡一樣。

這一刻,李良終於動了。

他抬起頭,視線在敖驕的臉上狠狠地盯了一下,面無表情的臉和漆黑的瞳眸讓敖驕的心莫名地顫動起來,敖驕突然升起了一股不安,因為他看到面前這少年竟然笑了。

緊接著一道黑影一閃,期待中的熟悉的撞擊感沒有傳來,反而是敖驕猛然間感覺一陣天暈地旋,緊接著便是眼前一黑,再無意識。

周圍的人群只見那原本處於路中央的少年竟然一下子如鬼魅般出現在了馬的後面,同時一個黑影便高高的飛起,再一落地,眾人定睛一看,這不正是之前駕馬的敖驕的頭?再轉過視線一看,果然馬背上竟然只剩下一個無頭的屍體了,頓時眾人大驚失色,人群再次變得擁擠嘈雜起來。

“殺人啦殺人啦!”眾人邊跑邊高呼,只是這聲音有恐慌有驚懼,但是竟然隱隱還夾雜著幾聲興奮和激動,不知這幾人是否曾經也受到過這敖驕的欺辱。

而就在此時,馬背上敖驕的屍體這才開始往外噴血,呲呲的血箭往上噴了很高,滾燙的血流到馬匹上,腥氣頓時讓馬變得焦躁不安,“籲咴咴咴!”原本因為變得鬆垮的繩子而停下來的馬,竟然又作勢要跑!

這時,人群已經比剛才慌亂的多了,沒有方向,人擠人,人推人,若是這時馬跑起來,恐怕將會有不小的傷亡。

李良將手中的精鋼劍再度收回空間戒中,眼中的猩紅閃爍著思考的光芒,他身影一閃,來到馬前,雙臂稍稍用力,這匹壯碩的鬃血馬便被他直接撂倒在地上,任它如何掙扎喘著粗氣也無法站起身來。

而它馬背上的那個無頭的屍體,則是因為同樣被摔在地上的原因,往外流淌的血又快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