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上工最早的,是他劉海中,每天下工最晚的,還是他劉海中。

要不是工人們需要下工休息,劉海中巴不得吃喝拉撒睡,全在第二車間裡。

劉海中雙手叉腰罵完工人,一陣神清氣爽,回頭一看,許大茂在笑呵呵的看著自己。

劉海中的原本桀驁不馴的臉色,一下就變的憨態可掬起來。

“喲,許主任,您來啦,歡迎許主任來第二車間視察。

大家手頭的活都停一下,聽許主任說幾句,大家鼓掌。”

許大茂擺了擺手。

“大傢伙忙自己的去,我跟劉班長說幾句話而已,散了散了。

老劉,出去說,我跟你交代個事兒。

看到後面那個閒置的廠房沒?我這段時間沒來,廠房周圍都是尿騷味,嗎的,還有人在那開大號,老子差點踩到地雷。

你交代下去,讓他們以後放水去廁所上。

對了,我現在正在研究一個新的專案,為了保密需要,以後那間廠房也允許有人靠近。

好了,去吧,把事情給我安排好...”

自己每天這麼偷奸耍滑,吃好喝好的,多少有些招人嫉恨,楊廠長那裡的舉報信差不多都塞滿一抽屜了。

多少得做出點成績來,我許大茂有功於國,腰板也能硬起來。

那新開荒的三畝麥苗,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只露出小半的牙尖。

瑞雪兆豐年啊,看這長勢,明年一定是個好收成。

一號田露出的牙尖最短,二號田稍微長一些,三號田到六號田,長勢上基本差不多,還需要進步觀察。

基本上也和許大茂想的差不多,尿素的肥力比農家肥見效來的更快,配合農家肥使用的話,效果更出眾。

上頭對尿素這款肥料,明顯的不夠重視,這麼久了,也沒見人來找過自己。

畢竟這玩意,需要時間去驗證,又不是人人都是我許大茂。

哼,等著吧,等明年老子許大茂豐收了,我看你們要不要來求我?

名號我許大茂都想好了,尿素之祖?貌似有點埋汰。

有機肥之父?又不夠高階大氣。

哎,愁人啊,愁人。

一陣風吹來,許大茂緊了緊身上的衣服。

辦公室許大茂是不想去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婁曉娥那玩意繃個臭臉,盡給自己找不自在。

算了,算了,擺個沙發到廠房裡去,照樣可以偷懶。

四九城,南鼓鑼巷,街道辦事處門外。

賈張氏把自己頭髮給抓亂,吐了口唾沫抹眼角上,捂著被打腫的腮幫子就開始嚎叫起來。

“打人啦,打人啦,有沒有人管一管啊。”

街道辦事處裡的人聽著動靜,跑了出來,把賈張氏請了進去。

大雪天的,王主任剛好沒啥事,便決定親自管一管這事兒。

“賈張氏,怎麼是你?你的臉怎麼腫了?

我記得一向都是你撒潑,怎麼這一回被人給打了?”

賈張氏嚎哭的更厲害了。

“嗚嗚嗚~

王主任,你要給我做主啊,你看我這兩個腮幫子,都被打腫了。

王主任,咱們南鑼鼓巷一直都是先進街道,出了這麼一個亂打人的惡徒,你得管一管啊~。

王主任,你給我主持公道啊~”

“好,別嚎了,這事兒我管了。

敢在我南鑼鼓巷動手打人,反了天他。

我不管他有多大權利,不管他有多大後臺,這事兒我管定了。

說,誰打的你?是不是咱們街道的人?”

“太好了,王主任,就是咱們街道的人,還跟我是一個院的,他叫許大茂。

就是個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的壞種。

他就是個畜生,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正面上來,給我兩個大耳刮子...”

“停,停,你說誰打的你?”

“許大茂啊,跟我一個院的許大茂,你也認識啊,許富貴那壞種生的小畜生。”

王主任用力的一拍桌子。

“賈張氏,你說話客氣點,這是什麼地方?你一口一句髒話,成何體統?

我問你,可是紅星軋鋼廠的許大茂?第二車間的許主任?”

“沒錯,就是他,就是他。

王主任,你給我做主,把他抓起來,讓他吃花生米去,你看他把我給打的。”

“賈張氏,許大茂為什麼打你?總得有個理由吧?”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今兒沒有得罪他。

我就站在那曬太陽,他過來就給了我兩巴掌。

王主任,不管怎麼樣,也是他打人的錯,你給我做主啊。”

王主任端起茶杯,淺喝了一口茶水。

“賈張氏,還是那句話,許大茂怎麼會無緣無故打你?一定是你做錯了什麼。”

“王主任,你,你怎麼向著他說話啊?

你不是說,不管他有多大權力,多大後臺的嘛?”

“放肆,賈張氏,你這是在教我做事咯?

哼,以我對許大茂的瞭解。

他是一個品德高尚的人,一個大公無私的人,一個有利於人民的人。

這麼一個老好人,他為什麼會打你?他為什麼不打別人?你怎麼不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我知道了,一切的根源都在你賈張氏身上,你不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還想誣告我們的革命同志許大茂,你其心可誅。

小李,小張,把賈張氏這肥婆給轟出去,我不想看到她。”

賈張氏一臉懵逼的被兩個辦事員給架出了街道辦,張嘴想罵幾句。

看到兩個辦事員陰森的表情,剛到嘴的話,又縮了回去,街道辦可不是善地,那可是會抓人坐班房的。

賈張氏又來到了派出所報官。

“公安同志,我被人打了,你要給我做主啊。”

公安問:

“好,老嬸子,別急,別急。

我先給你登個記,姓名,性別。”

賈張氏答:賈張氏。

公安拍了拍桌子。

“問你名字叫啥,不是別人叫你啥。”

賈張氏有些扭捏,嘴裡嘣出三個字。

“張大炮。”

公安憋了會笑,這才問起了話。

“誰打的你?為何不找街道辦先?”

“我去過街道辦了,他們不管我的事兒,還說我該打。

打我的人,跟他們一夥的,嗚嗚嗚~”

“既然街道辦說你該打,那街道辦肯定不會錯,你自有取死之道。

以後啊,多做些好人好事,就不會被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