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皮大喇叭傳來播音員,神采飛揚,激情澎湃的聲音,將許大茂的魂兒給拉回了現實。
“切,不就食堂今晚有羊肉吃嘛?咋呼咋呼的,小家子氣了。
得,我也去嚐嚐味兒...”
食堂外早早就排起了長龍,工人們人手一個鋁製飯盒,伸著脖子向前使勁張望著,生怕羊肉不夠,輪不上自己。
許大茂看了看隊伍的長度,頓時熄了吃羊肉的想法。
工人們看到許大茂來了,紛紛出聲打招呼,有些排在前面的工人,還讓許大茂排他前面去。
許大茂婉言謝絕。
“客氣了,不用,不用,羊肉我吃不慣,大傢伙都不要擠,注意安全...”
插隊什麼的,還是算了,不值當,至少他許大茂的人品,比一碗羊肉粉條更金貴的多。
還有好事的工人們起鬨。
“許大茂,剛剛廣播裡,任命的車間主任,是不是你?”
“許大茂,要是給你當廠長,大傢伙是不是天天都能吃上羊肉?”
許大茂也是樂呵呵的回應,跟工人們吹牛打屁。
“哈哈,羊肉?也太小看我許大茂了,等我許大茂當上廠長,我讓大夥兒天天吃牛肉,吃撐你們...”
食堂內,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十幾個大桶,裝滿了羊肉燉粉條。
足足開放了三個打菜視窗,鼻青臉腫的傻柱這一次倒是沒出來打菜,估計是中午被工人們給打怕了,又或者是躲在後廚偷吃。
滿滿一大勺粉條,再夾兩塊大小差不多的羊肉,再舀半勺湯汁,能裝滿大半個鋁製飯盒。
一份羊肉粉條,只要六毛錢而已,還不要肉票。
對於工人們來說,簡直是白撿的羊肉吃,光那些粉條和羊肉湯都不止三毛錢。
大多數工人,都是樂呵呵的把飯盒蓋好,準備帶回去和家人一起分享這難得一見的美味。
也有少數工人,打完羊肉粉條,立馬就跑到一邊狼吞虎嚥起來,像餓死鬼投胎一樣。
人品這東西,有時候,一眼就看的出來。
這些餓死鬼一樣的玩意,基本上都是奸懶饞滑的老油子,自私成性。
在這群餓死鬼裡面,許大茂甚至還看見一個四合院熟人。
沒錯,就是賈東旭這玩意。
賈東旭三口兩口就將羊肉粉條吃了個乾淨,一點都沒有剩下。
絲毫沒有顧及家中老母,還有老婆跟孩子。
吃完飯盒裡的羊肉粉條,賈東旭又樂呵呵的朝易中海貼了上去,眼珠子咕嚕嚕直打轉,明顯是想回家後蹭易中海飯盒裡的羊肉吃。
許大茂心裡暗暗呸了一口。
嗎的,什麼玩意,也配吃我許大茂弄來的羊肉。
食堂主任樂呵呵的跑了出來,遞給許大茂一個飯盒。
“許主任,這是給你準備的。
你這羊哪裡弄來的,我可是第一回吃到這麼好吃的羊肉。
又肥又嫩,鮮的我舌頭都快咬掉了...”
許大茂有些發愣,第一次被喊主任,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不過,被人叫主任的感覺,還挺爽。
“哈哈,老哥拿我說笑了,什麼主任不主任的,跟老哥您這實權的,比不了,比不了。
哪裡弄來的,可不興說,不能壞了規矩。
不過嘛,老哥您若是有什麼想法,我倒是有些門路...”
食堂主任被許大茂喊一聲老哥,心裡那是相當的不爽。
勞資喊你一聲主任,那不過是拿你打趣,還當真了?
不過一聽許大茂還有門路搞到肥羊,食堂主任心裡的不爽一下便煙消雲散了。
這實實在在的好處可得抓住咯,怎麼看,都覺得許大茂這小子怎麼順眼。
許大茂跟食堂主任兩個沒皮沒臉的玩意,聊的甚是投機,一嘴一個老哥,一嘴一個老弟,就差拜把子了。
秦月茹排在長長的隊伍中間,準備打一些羊肉粉條回去給許大茂和妹妹吃。
一前一後兩個大媽,倒也沒被那些居心不良的傢伙,給佔了便宜。
許大茂走過去,把秦月茹給拎了出來,又拍了拍手裡的飯盒。
“月茹,走,回家,羊肉粉條,我這打了。”
秦月茹有些不情願。
“大茂哥,我想再打一份,讓京茹也多吃一些。”
許大茂將手裡的飯盒往秦月茹手裡一塞,領著秦月茹就往外走。
“這食堂的兩頭肥羊,都是你大茂哥牽來的,咱們家啥時候缺肉吃了?
走吧,我這飯盒裡頭滿滿的全是羊肉,騷的我都有些反胃。”
隨著下工的人,陸陸續續的回到四合院。
四合院一下就炸開了鍋,人人討論的都是許大茂當上主任的那麼一回事兒。
許大茂一進院,便感覺到了氣氛不一樣。
院裡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多數人討好中又帶有一絲敬畏,還有一絲疏遠。
許大茂一眼也看的出來,想從我許大茂這弄些好處,又怕得罪了我許大茂。
在他們的想法中,大茂爺爺現在開始跟他們就不是一條路的人了,遲早會搬出四合院,住上軋鋼廠分配的樓房裡去享福。
三大爺聞著味就湊了上來,假裝打聽許大茂飯盒裡裝的是啥。
滿院軋鋼廠下工回來的人,都被他問了個遍,得到的回答都是羊肉,可把閻埠貴給饞壞了,就想著到許大茂這打打秋風。
許大茂隨便打了個哈哈,應付了過去,這羊肉,我許大茂自己都沒嘗過味,想屁吃呢?
二大爺又湊了上來,左一句許主任,右一句許主任,明裡暗裡想找許大茂弄個小組長當一當。
嗎的,我現在就一個光桿司令,你劉海中當組長來管我?
真是腦子不開竅的玩意,活該你一輩子當不上幹部。
除了許大茂回家鬧出點動靜,整個院裡都飄出了羊肉的香味。
除了三大爺家,家家戶戶基本上都是軋鋼廠的工人,食堂的羊肉粉條自然是不會錯過。
就算劉海中這麼自私自利的人,也知道帶回來給老婆孩子聞聞味兒。
例外的只有賈張氏一家,賈東旭是兩手空空回來的,嘴角的油光都沒擦個乾淨。
棒梗饞的在屋子裡哇哇大叫,在賈張氏惡毒的謾罵聲中。
秦淮茹只好硬著頭皮,領著棒梗往後院走去,不用說,就是找許大茂討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