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返城

風塵僕僕的許大茂下了火車，用手遮了遮刺眼的太陽，眯著眼睛好一會才適應了過來。

和南國四處可見的青蔥翠綠不同，四九城的一切都顯得有些暗淡。

不多的綠植，也被塵土染成了土黃色。

伸手招呼了一輛三輪車，價錢都沒有講，急衝衝的就往軋鋼廠裡趕去。

這一身邋遢樣可不能白費了，得讓楊廠長看看。

不然楊廠長一個坐辦公室的老古板，怎麼知道我許大茂的勞苦功高，這一身滄桑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離廠子不遠的地方，許大茂下了三輪車，多給了三輪車伕一塊錢，讓三輪車伕幫忙去招呼一些板兒爺過來。

趁著沒人注意，許大茂把空間十八輛嶄新的腳踏車給弄了出來，茶葉也弄了十幾個麻袋出來，紅茶綠茶都有。

許大茂騎著嶄新的腳踏車，領著十個拉板車的板兒爺，還沒進廠，便被工人們圍了個水洩不通。

看著工人們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許大茂別提有多得意。

“各位工友讓一讓，十八輛全新的“永久牌”腳踏車而已，有啥看頭的？

什麼？麻袋裝的是什麼？

嘿嘿，兩千斤南邊的茶葉，跟你們喝的那啥狗屁高沫可不是一回事，全都是好茶。

不是我跟你們吹，就是咱們廠長那個級別，也就逢年過節，才能分上那麼半兩的玩意。

嗨，手都拿開，拿開，這麼金貴的玩意，可別給我糟踐了。

也就是我許大茂親自出馬，才能採購到那麼多好東西，換誰都不好使，他們可沒我許大茂這面子...”

許大茂一時吹噓的有些忘乎所以，直到身後一個聲音傳來。

“是嘛？你許大茂這麼大的面子？

看來當一個小小的採購員有些屈才了，我看這軋鋼廠的廠長，不如讓你許大茂來做一做。”

許大茂一聽就知道是誰的聲音，還沒回頭就大聲叫罵了起來。

“傻柱，你少給我放屁，說的是人話嘛？

陰陽怪氣的，跟個爛皮燕子的太監一樣...”

一回頭，果然是傻柱那張大扁醜臉，一旁還站了不少軋鋼廠的領導，最前頭站的赫然是德高望重的楊廠長。

傻柱的站位，離楊廠長還挺近，那一圈人，可都是楊廠長底下的人。

沒看出來，我許大茂到南邊才不到一個月餘，傻柱就攀上了楊廠長的高枝。

傻柱這個臭廚子還有點本事，應該是靠廚藝得了楊廠長的賞識。

不過也就這樣了，個拉幫套的玩意，跟我許大茂比，提鞋都不配。

何雨柱的嘴可一向都不是個愛吃虧的主兒，張嘴就回罵。

“許大茂，你個龜孫能喝幾兩貓尿，我還不清楚？

這腳踏車和茶葉，我看著就來路不正，說，是不是偷來的？”

許大茂斜眼瞪了傻柱一下，心想看在楊廠長的面子，爺爺不跟你計較。

轉頭換上笑臉，把票據從挎包裡掏出來，遞給楊廠長。

“廠長，這是我在尚海第三腳踏車廠，採購腳踏車的票據，您看看。

這茶葉是我親自下鄉從農戶家採購的，每家炒製茶葉的工藝和火候都有些區別。

廠長，您抓點茶葉看看，很容易就看得出來。”

楊廠長接過票據，稍微看了一眼，就塞進了兜裡。

又從麻袋裡抓了把茶葉出來，看了看成色，又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好小子，幹得不錯，這次超額完成了採購任務。

像你這樣敢於做事，又能成事的年輕人可不多見，看來應該給你身上加一加擔子了。

看你這副模樣，想必受了不少苦吧。”

許大茂咧嘴一笑，連忙謙虛了起來。

“不苦，為了我們軋鋼廠，一切都是值得的。”

楊廠長爽朗的一笑，大手一揮，讓許大茂跟上。

“哈哈，走，跟我去辦公室，跟我詳細說說，南邊的情況...”

楊廠長和許大茂一走，工人們便三三兩兩的小聲交談起來，大多數談的是茶葉的事情。

畢竟這一次採購了兩千斤茶葉，就算廠裡的幹部吃相再難看，怎麼也得每人分上個二兩茶吧？

好些工人已經串聯了起來，要是這茶葉沒有他們的份，那這事兒可得說道說道了。

科級以上的幹部們又是另一個情況，眼神熱切的看著那些嶄新的腳踏車。

採購過來的腳踏車自然是要物盡其用，十幾輛腳踏車，論資格的話，除了廠長和幾個主任，沒準就有自己一份。

科長們各自打量著跟自己級別差不多的人，心裡估摸著對方的後臺，然後絞盡腦汁想著怎麼讓領導高看自己一眼。

進了辦公室，楊廠長臉上的表情才豐富起來，重重的拍了許大茂肩膀一下。

“大茂，你小子能耐啊，這回可真是給我長臉。

剛剛看到李主任那臉色沒？一個贅婿，靠女人上位的玩意，還敢給我臉色看。”

楊廠長發洩著自己心中的不滿，有些得意忘形，看樣子在李主任那受了不少氣。

讓李主任主管後勤也是沒有辦法，上頭髮放計劃物資的領導，就是李主任的老丈人。

李主任佔著這層關係，可沒給楊廠長穿小鞋，畢竟工人們逢年過節的福利，都是靠著李主任，廠裡的大小領導才能多領上一份零零碎碎的物資。

沒想到許大茂這小子路子這麼野，這批弄來的物資，姓李的玩意，怕是一年也弄不下來。

整個四九城，大大小小多少衙門，緊俏的物資，不都得先供著領導們？

現在這批物資，是許大茂採購回來的。

許大茂又是自己的人，那自然而然，這批物資，用在哪，可都是自己說的算，自己在廠裡的話語權，又得再上一個臺階。

發洩了好一會，楊廠長才稍微冷靜下來，看著許大茂尷尬的笑了一笑。

“大茂，坐，坐，讓你笑話了。

也不知道這新茶味兒怎麼樣，咱們先泡一杯嚐嚐...”

許大茂見楊廠長親自給自己泡茶，連忙站起身子接過開水瓶。

“廠長，您坐，您坐，我來，我來。

這可都是正宗深山古茶，香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