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本以為是店小二特意耍自己,還準備鬧事,沒想到店小二三下五除二就把一盤辣子雞給吃了。

這一下,許大茂沒招了,確實是自己要的招牌菜,人家能吃下去,是自己吃不了辣。

掌櫃的從後廚端了一碗米粉蒸肉,往許大茂桌上一放,看著許大茂愉悅的說道:

“只有這一個粉蒸肉沒有辣椒,你嚐嚐。

在我們這,想找一個沒有辣椒的菜,可不容易。

甚至你不吃辣的話,廚子都不知道怎麼燒菜。”

許大茂喝了一肚子的茶水,總算緩了過來。

看了一眼掌櫃,將信將疑的夾了一塊米粉蒸肉放入口中。

香軟糯滑,嫩甜酥鹹,豐富的口感讓許大茂眼前一亮,一連吃了好幾塊才停了下來。

許大茂伸出大拇指,朝掌櫃的比劃了幾下。

“掌櫃的,你這粉蒸肉做的太香了,我頭一回吃,有些貪嘴,讓您笑話咯。”

掌櫃的聽了許大茂的自嘲,臉上一樂。

“哈哈,我們店可是老字號,祖傳的手藝。

對了,北邊的情況怎麼樣?同志們吃得飽?穿得暖?

我看你的穿衣打扮,可比我們這強多了。”

許大茂聽了掌櫃的問話,嘆了一口氣,微微搖了搖頭。

“哎,實不相瞞,掌櫃的,北邊的情況,也就大城市好一些。

農村的情況糟透了,比這邊差了一大截,我這一路所見,大多數人都餓的不成樣了。”

“怎麼可能?實在沒有糧食,弄些野菜糰子,整點山貨,不也能糊弄一下肚子嘛?

你一定是在糊弄我,對不對?”

“哎,我也想說我是在開玩笑,可事實如此。

北邊的大多都是平原,人口又密,糧食不夠吃,想弄點草根吃都很困難。

若是到了冬天,雪一落下來。

我估摸著,好些人,挨不過去...”

“聽你這麼一說,那還是咱們這邊好。

我們這就算下雪,也就個幾天功夫,了不起費點柴火。

就算斷糧了,冬天一樣能有不少野菜和山貨可以吃...”

許大茂斷斷續續的跟掌櫃的聊個閒碎,順帶打聽一些事情。

南邊物產果然豐富,每時每刻都有應季的蔬果,而且大多數味道還不賴。

茶廠的位置也打聽了個清楚,和許大茂想象的有些出入。

儘管是茶葉產地,但品質好的茶葉,也是屬於計劃物資,自己這身份,估計也是沒戲。

一頓飯吃的許大茂有些肉疼,花了一塊五毛錢,一斤肉票還有半斤糧票。

出了飯館,許大茂一路打聽,直奔茶廠而去。

茶廠大門邊,一個看門的小老頭,坐在躺椅上打著瞌睡。

熊孩子們不時的進進出出,嬉戲玩鬧。

許大茂輕而易舉的混進了茶廠,廠內的屋簷下,樹蔭下,閒著的工人們抽菸打屁,甚至還有耍牌的,只有兩個老年婦女正在忙活著。

許大茂眼前一亮,這手工炒茶,自己可從來沒見過。

兩個農婦抬著一個大竹匾,往灶臺邊走去。

竹匾上均勻的鋪滿了鮮嫩的茶葉,剛剛晾乾了水分的那種。

灶臺內的柴火紅彤彤的一片,上面架著一口超大號的鐵鍋。

兩個農婦將竹匾上的鮮嫩茶葉往鍋裡一倒,一人站一邊,用手就開始在鍋裡開始搓揉起了茶葉。

茶葉在鐵鍋內,不時的冒出少許青煙,兩個農婦快速的用手翻炒著,似乎一點都不怕燙,鐵砂掌估計就是這麼個煉成的。

炒了大概一分鐘的樣子,兩人用鏟子將鍋裡的茶葉給鏟到了竹匾上,開始用手搓揉。

茶葉在農婦手中,被搓成了一絲一絲的碧綠色月牙形,煞是好看。

等茶葉冷卻定型,兩個農婦把茶葉又倒回了大鐵鍋中,利用灶臺內的炭火餘溫,開始翻炒。

這個環節,似乎輕鬆許多,兩個農婦甚至有時間聊些家長裡短。

許大茂也笑嘻嘻的湊了上去,奈何人家說的是土話,連蒙帶猜的樣子,十句裡面大概能聽懂那麼幾個詞。

兩個農婦見許大茂面生,便停了土話,開始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話打聽起了許大茂的情況。

許大茂連忙表明身份。

“兩位嬸兒,我是北邊來的採購員,看看你們茶廠有沒有計劃外的茶葉,讓我採購一些。

呶,這是我的證件和介紹信。”

農婦趕緊搖了搖頭。

“啥?計劃外的?沒有,沒有。

計劃內的,大夥都懶得生產呢,還什麼計劃外的,走走走。”

另一個農婦倒是和氣了些許。

“後生仔,要想買茶葉,去鄉下收去,家家戶戶多少都會有些存貨...”

許大茂也是個聽勸的人,不再談什麼採購茶葉的事情。

一邊打聽茶葉的炒制方法,一邊上手幫起了忙。

兩個農婦見有白使喚的大冤種,也不再客氣,開始指揮許大茂上手炒製茶葉。

一直忙到工人們下工,許大茂才戀戀不捨的收了工,隨大流的出了茶廠。

雖然累了些,但對紅茶綠茶的製作,也算入了門。

明天就去鄉下弄點野茶樹到空間裡種種,以空間的神奇,什麼品質的茶葉種不出來?

再加上我許大茂大師級的製茶工藝,怎麼也比高沫兒的品質高一些吧?

第二天,許大茂起了一個大早。

按打聽好的訊息,早早的到了一三岔口等車,坐上了一輛去鄉下拉山貨的拖拉機。

一路上都是坑坑窪窪的黃泥路,什麼急轉彎,長下坡都是小意思,更可怕的還是那些懸崖峭壁。

這看似危險,其實一點也不安全的破路,差點把許大茂隔夜的剩飯都吐了出來。

不僅如此,還要時刻留意山路上茂盛的枝丫。

若是一不留神,忘了低頭,怕是要被掀翻天靈蓋。

開拖拉機的駕駛員,彷彿把油門給焊死了一樣,完全不知道剎車為何物。

按拖拉機駕駛員的說法,他為什麼能吃這碗飯的時候。

拖拉機駕駛員得意的一笑:

“勞資開拖拉機,靠的從來都不是技術,過硬的八字,才是勞資吃這碗飯的根本。”

拖拉機車斗上,許大茂聽的那是瑟瑟發抖。

看車斗上其他興奮的嗷嗷大叫的乘客,覺得他們全都是印堂發黑的主兒。

心裡七上八下的把漫天神佛給拜了個遍,更多的還是寄希望於拖拉機駕駛員過硬的八字,能把自己完完整整的送到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