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茂跟在楊廠長身後,人群自動讓開了一條路。

看著地上那軟趴趴的東西,勉強能看出來,那是一個人。

楊廠長扭頭看向郭大撇子問道:

“郭大撇子,怎麼回事?出這麼大的簍子?

你這車間副主任怎麼當的?上次新來的軋鋼機弄壞了才多久?

今兒個倒好,整出人命來了。

咱們軋鋼廠,多少年沒出現過這麼重大的事故了?”

郭大撇子恨恨的瞪了一眼易中海,這才解釋起來。

“廠長,工人們上機位操作,都是經過正規流程培訓的。

哪曉得會有賈東旭這麼個狗東西啊,他一個一級工都是靠易中海的關係,才勉強過關的廢物,哪有資格來操作這臺軋鋼機?

上次也是賈東旭把軋鋼機弄壞了,這一次乾脆把自己玩死了,也不知道易中海怎麼帶的徒弟。

易中海,你跟楊廠長解釋清楚,到底怎麼回事?”

易中海整個人現在都還有些發懵,說話都不太利索。

“廠長,我,我不知道啊,我就去上了個廁所,回來就這樣了。

我,我去廁所的時候,特意把機器給斷了電的,不關我的事情啊...”

楊廠長大喝一聲:

“易中海,賈東旭是你的徒弟,你就要負責到底。

出了這樣的事情,最主要的還是你這個做師父的管教不嚴。

還有你,郭大撇子,這個車間的生產工作一直是你負責,這裡面也有你一半的責任。

哼,你們倆的事,稍後組織上開會再議。

通知賈東旭的家屬沒有?讓他們快來料理後事。”

郭大撇子低頭說道:

“沒,還沒有...”

“那還不快去?對了,易中海,你去,這是你徒弟,你負責到底。”

楊廠長拍了拍腦袋,感覺郭大撇子就是個廢物,自己當初力排眾議,怎麼會選這麼一個廢物主管車間生產,一點用都不頂。

許大茂往前一站,朝楊廠長說道:

“廠長,我去吧,我騎車快一些。

我跟賈東旭一個院的,跟他們家也算熟絡,讓我去吧...”

許大茂擠開人群,出了車間,騎上二八大槓,一路飛馳。

沒想到賈東旭就這麼沒了,按道理來說,賈東旭起碼還能再活個四年。

現在這麼不明不白的沒了,小當和槐花都還沒出世呢。

多少跟我許大茂有些關係,更多的還是賈東旭自己作死,哎,大不了以後管棒梗兩口吃的。

許大茂推著腳踏車進了中院,腫著臉的秦淮茹頂著有些凌亂的頭髮,正在洗洗涮涮,那鮮紅的印子,明顯是新打不久的樣子。

至於誰打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賈張氏那老肥婆。

許大茂也顧不得安慰秦淮茹,稍微喘了口氣,便說道:

“秦姐,不好了,賈東旭在廠裡出事了,你,你要有個準備。”

許大茂說完,又去敲賈家的門。

“賈張氏,快出來,賈東旭在廠裡出事了,快,跟我走一趟。”

賈張氏推開門就破口大罵。

“許大茂,你才出事了,你全家都出事了,我家賈東旭一點事兒都沒有。

敢咒我家賈東旭,門都沒有,當我老太婆死了嘛...”

許大茂沒有還嘴,只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老嬸子,我許大茂還不至於拿這種事開玩笑,走吧,去見賈東旭最後一面吧。”

賈張氏一下就哭了出來,癱倒在地上,嘴裡開始喃喃自語。

“不,我不相信,一定是你在騙我,一定是。

我哪兒都不去,哪兒都不去。

我就在這裡,我就在這裡等我兒東旭回來。”

看賈張氏這樣,許大茂也懶得再說什麼,轉身對秦淮茹說:

“秦姐,節哀順變,跟我去廠裡見賈東旭最後一面吧。”

秦淮茹也是慌了神,捂著嘴巴一直哭個不停。

好在精神還算正常,跟在許大茂身後,往院外走去,坐上了許大茂的二八大槓。

許大茂稍微安慰了幾句,見沒什麼效果,便埋頭蹬起了二八大槓。

進了軋鋼廠車間,秦淮茹看著不成人形的賈東旭,哭的昏天暗地。

“啊~東旭啊,你怎麼就那麼走了啊。

丟下我跟棒梗兩人,我們娘倆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

許大茂找採購科借了輛板車,又讓易中海去把傻柱招來。

等何雨柱到了,秦淮茹的情緒也差不多穩了下來。

何雨柱看著哭成淚人的秦淮茹,心裡像被刀子割了一樣難受,連忙拍胸脯作保。

“秦姐,你別擔心,東旭哥走了,還有我呢,往後有事,你使喚我,我給你做牛做馬。”

易中海連忙打斷何雨柱的說話。

“傻柱,有你這麼說話的嘛?先把東旭送回去再說。”

何雨柱也不在意,樂呵呵的就把賈東旭往板車上扔,那副想拉幫套的樣子,眾人一眼都看的出來。

許大茂見何雨柱把人拉上了車,便說道:

“賈東旭都不成人形了,賈張氏看了也認不出來,直接拉殯儀館燒骨灰吧,這樣也省事一些。”

易中海看了看劉海中,張了張嘴,嘆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劉海中那自然是唯許大茂馬首是瞻。

“許主任說的對,這年紀輕輕的橫死當場,燒了一了百了。”

何雨柱自然更是無所謂了,此刻的一門心思都在秦淮茹身上,只想著拉賈東旭的幫套。

幾人一直忙活到太陽下山,才帶著一罐賈東旭回到了四合院。

許大茂讓易中海去和賈張氏交接那罐賈東旭,易中海身為一大爺,還真不好推脫。

眼珠子一轉,想把罐子交給秦淮茹。

不過看到在秦淮茹邊上套近乎的何雨柱,立馬改了主意,把手裡那罐賈東旭交給了何雨柱。

“傻柱,你秦姐家以後還需要你多幫襯,你跟賈家嬸子免不得要打交道。

這罐賈東旭的骨灰你拿給賈家嬸子吧,好好勸一勸她。”

何雨柱接過罐子,樂呵呵的就往賈家屋子裡闖。

“老嬸子,我給你送賈東旭來了。

呶,我手裡這罐就是賈東旭。

賈東旭年紀輕輕的就橫死在廠裡,不吉利,我直接把他給燒成了灰,帶了回來。

不用謝我,這都是我傻柱應該做的,畢竟遠親不如近鄰,咱們兩家以後要多多來往...”

何雨柱越說越來勁,一點都沒有顧及臉色越發陰沉的賈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