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向北匆匆從水管爬下樓,然後飛快的逃離了麗都夜總會的後面。

快跑到街道口來到麗都夜總會正門邊的時候,邵向北從開始的快跑變成快步走,最後又徹底變成了悠閒的散步狀態。

抬起左手手錶看了一眼時間,離炸彈爆炸還有三分鐘左右。

邵向北並沒有選擇走遠而是穿過馬路來到麗都夜總會的對面,摸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靜靜得等待裡面即將發生的動靜。

按照邵向北的預估,計時器應該可以把吧檯給廢了。

恐慌是一定會有的,不過不會造成太過可怕的後果。

靠在路燈杆子上,邵向北抽了一會煙又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

“還差8秒左右。”

邵向北手指夾著煙,彈了一下菸灰。

忽然一聲巨響,靠在欄杆上的邵向北身體都跟著晃了兩晃,手裡夾著的煙都掉在了地上。

接著無數人驚恐地從麗都夜總會的大門裡衝了出來。

原本歌舞昇平的世界彷佛變成了一片欲要擇人而噬的凶地。

“死撲街!”

邵向北吐了一口口水,一拳砸在身邊的燈柱上。

不是說好的只是掀翻個桌子嗎?

眼看著從麗都夜總會飄出的火光跟黑煙,這特麼就是在炸樓啊!

邵向北忽然想到之前在視窗跟自己打照面的女生,也就是他前幾日在養和醫院見到過的霍小姐。

想衝進去救人,可是理智卻告訴他不可以。

不能因為她的穿衣風格跟氣質與她想象就做這種不智的事情。

本想看出熱鬧就離開的邵向北,依舊站立在燈柱下面極力從衝出的人裡面尋找霍小姐的身影。

還好最後被他看到了,那個霍小姐是在羅阿薇的保護下衝出的麗都大酒店。

出了門後,霍小姐還跟羅阿薇靠在一起,互相間交流了兩句。

霍小姐跟羅阿薇分手後就跟著混亂的人群離開了。

邵向北把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裡。

只是想不明白這霍小姐明明是大家千金怎麼會跟羅阿薇扯在一起。

聽到警車的鳴笛聲,邵向北就消失在了街道上。

駕車開出了幾條街後,邵向北才從駕駛位裡摸出了黑色塑膠帶。

重新開啟袋子,邵向北拿出計時器小心的觀察了起來。

記憶中被他放到麗都夜總會的跟眼前這個不能說毫無區別,只能說完全看不出來兩者間有什麼不一樣。

這一波被靚坤這個衰仔坑的有些慘。

在這個時間段,邵向北心裡雖然窩火可並沒有一個電話打過去質問他。

畢竟現在的邵向北根本就不清楚靚坤那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也不敢貿然打電話過去。

坐在車裡抽著煙,邵向北靜靜地等待著靚坤的訊息。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邵向北靠在車座的靠背上,抬起手看了一眼手錶。

時間已經到了11點多。

按理不應該這麼久。

從天黑到現在都幾個小時了,難道還沒有等到動手的時機嗎?

時間拖得越久邵向北的心就越是往下沉。

晚上23:43。

邵向北的行動電話終於響了起來。

拿起行動電話看了一下,上面顯示的號碼是靚坤的。

雖然電話打來了,可是邵向北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按了接聽鍵邵向北並沒有出聲,而是等著電話裡的人開口出聲。

“北”

“北哥嗎?”

斷斷續續喘著粗氣的聲音從電話的那頭傳來,不過聽聲音不是靚坤。

靚坤也不會問是不是他。

“你是不是打錯電話了?”

“沒有。”

“沒有啊?”

“出發之前坤哥給我寫的字條,讓我見到他們出了事就立刻打你電話。”

“我沒撥錯號啊。”

電話那頭的語氣從自我懷疑後終於肯定了下來。

“發生什麼事了?”

邵向北聽對面的語氣不像是冒充的,沒有想到自己不好的預感竟然真的變成了現實。

“本來都計劃的好好的,坤哥在沙咀道皇后酒吧伏擊粉仔。”

“可是那五個大圈仔在動手的時候突然反水了。”

“我本來就是放風開車的。”

電話裡都傳來了顫音。

“見到八個越南仔連槍都沒開就被殺死了四個後我就跑了。”

“沙咀道皇后夜總會嗎?”

“這特麼竟然往別人家裡幹!”

邵向北真不知道靚坤是真蠢還是假蠢,請的人竟然是對方安插的臥底。

“行動前靚坤有給安家費吧。”

“這段時間先避一避風頭。”

“等他再聯絡你。”

邵向北說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之前還問過靚坤,找的那幾個大圈仔靠不靠譜,想著當時靚坤信誓旦旦的話語,現在邵向北覺得分外可笑。

放棄靚坤嗎?

重新再找一個頂替靚坤時間上已經來不及了,邵向北氣得一拳砸在方向盤上。

車裡的喇叭聲把路過的一對依偎在一起的小情侶嚇了一跳。

在他們的咒罵聲裡,邵向北擰動鑰匙點火打起轉向,朝著荃灣方向駛去。

荃灣基本上都是和勝和的地盤。

聯升英粉仔韋文斌的生意不過只是在荃灣的外圍。

靚坤馬仔電話裡說的皇后酒吧在沙咀道跟鹹田街的交叉口,根本就是荃灣的邊緣位置。

先前粉仔韋文斌為了交易違禁品插旗荃灣也不過是在外圍的地方搶了飛鷹青的幾家酒吧而已。

和勝和荃灣一條龍當然不是白叫的,任他粉仔韋文斌頭再鐵也不敢真的把勢力插進荃灣的中心位置。

皇后酒吧,吧檯側面雜物間的燈亮著。

黃色的燈光似乎溫度很高。

一張靠背硬木椅子上粉仔韋文斌坐在上面,手裡拿著一根兩尺來長,鋼筋彎成的鉤子。

“你個二五仔膽子不小,吞了我的貨還敢找人來殺我。”

說著話粉仔韋文斌就站起來用手裡的鉤子狠狠地砸在雙手捆綁被吊在上面的靚坤身體上。

靚坤身體被砸得隨著捆綁他雙手的繩子來回晃動。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被外面酒吧裡開到最響的音樂聲所掩蓋。

此時的皇后酒吧大門關閉著,裡面的燈光依舊亮著。

只是因為之前的槍戰,酒吧裡已經沒有來找快樂的食客了。

而那些因為槍戰死亡的人也早就被處理乾淨了手尾。

邵向北的車子從德士古道彎入到了沙咀道。

計程車經過皇后酒吧是,連在馬路上都能聽到裡面傳出來的音樂聲。

車裡的邵向北也只是側頭朝著皇后酒吧的大門看了一眼,車子就勻速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