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進入灣仔繞道,邵向北的行動電話響了。

左手鬆開檔位,拿起行動電話看了一眼是曾立名的號碼,邵向北按了接聽鍵放在耳邊。

“喂?”

聽筒裡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邵向北等待著對面說話。

“喂”

“北哥我是石頭。”

“說吧。”

邵向北語氣平靜,先前他以為自己剛出醫院這個電話就應該來了,沒想到能夠拖到現在。

“立名沒搶救過來。”

聽著電話那頭石頭哽咽的聲音,邵向北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的說了三個字。

“知道了。”

接著邵向北就按了結束通話鍵。

曾立名跟他沒有太多的關係,可是鄧俊已經擺明了車馬要給自己的弟弟鄧樂復仇。

lightning的事故施曉彤死亡。

曾立名的事故,曾立名搶救失敗死亡。

自己家門口的油漆,就像是鄧俊在赤裸裸的向他邵向北宣戰。

如果他不去,鄧俊是不是也要像對付曾立名一樣拿他的妹妹來威脅他呢?

這是無法容忍的。

把行動電話扔到副駕駛上,腳下的油門不知不覺間重了幾分。

銅鑼灣洛克道。

邵向北掛了低檔減緩車速,油門的排氣聲浪卻一浪高過一浪。

“Id BAR?”

“冰島酒吧?”

邵向北從車子上下來,抬頭看了眼酒吧的招牌確認自己是沒有找錯地方。

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黑色電子手錶,時間在下午2:36。

酒吧的玻璃大門沒有上鎖。

推門進去是一條上去的樓梯。

邵向北踩在鋪著大理石的樓梯上一步步走到了二樓。

二樓豎著一塊‘Id BAR請進'牌子。

邵向北走進大門敞開著的冰島酒吧。

進去的動靜頓時吸引了酒吧裡面所有人的目光,邵向北把黑色衝鋒衣的拉鍊拉到最高,目光掃視了一圈。

“誰是鄧俊?”

鄧俊沒想到陳耀慶口中的故事還沒有講完,故事裡的主角就真的一個人來了。

陳耀慶也沒有想到邵向北會來得這麼快,看了看邵向北身後的門口,他的人竟還沒有到。

“沒想到你真的敢來。”

鄧俊看著將近一米八身材卻略微瘦削的邵向北,只把陳耀慶講的故事真的當成故事來聽了。

“你就是鄧俊?”

邵向北的目光冰冷的從轉身的陳耀慶身上轉移到了開口的鄧俊身上。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

鄧俊身後的一個小弟用手裡的啤酒瓶指著邵向北叫囂道。

邵向北邁著步子走了過去,站在陳耀慶的椅子邊。

“怎麼你們新義全也要插上一腳?”

“這是我的場子。”

陳耀慶其實也有些估摸不準邵向北的實力。

“哦。”

邵向北聽到陳耀慶的回答輕描淡寫的回了一個字。

陳耀慶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地跳了兩下,心中憤怒。

要不是蔣先生為了能夠真正進入娛樂圈正在跟利家打好關係,他現在哪裡會忍得住不動手。

“曾立名死了?”

邵向北用陰寒地眼神注視著翹著二郎腿一副我是老大模樣的鄧俊,一字一頓地說著。

“堅持地挺久的。”

鄧俊一口把玻璃杯中的芝華士喝完,把杯子放到茶几上。

“聽說你用他的妹妹威脅他,他才答應跟你比賽的。”

“告訴你的人知道的還挺多。”

鄧俊臉上笑容頗為得意。

邵向北拉開衝鋒衣口袋拿出一副白色的手套,轉頭看向陳耀慶。

“你的人要繼續留在這裡嗎?”

“邵向北你別在我的地盤上亂來。”

陳耀慶見到邵向北手裡的白手套,眼角抽了抽。他可是聽靚坤說過當時在深水埗硤石尾公園邵向北也是帶著一副白色的手套。

聽到陳耀慶的話鄧俊身後的小弟頓時就鼓譟了起來,一個個氣勢洶洶隨時都要動手的模樣。

“你要加入?”

邵向北冷冷地看著陳耀慶。

“你在威脅我?”

“你真當我陳耀慶是嚇大的?”

陳耀慶在邵向北不屑的口氣裡也徹底爆發了,原本坐在沙發上的身體猛然站了起來。

“滴滴滴滴!”

這時陳耀慶的行動電話響了。

怒氣衝衝地陳耀慶拿起自己的行動電話一看號碼,立刻就接了起來。

“阿慶。”

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溫不火,不過陳耀慶立刻就收住了自己的怒火。

“蔣先生,有事嗎?”

“聽說你讓阿聰帶黑狗了?”

“有人在我的地盤鬧事。”

陳耀慶深吸了一口氣。

“阿聰我已經讓人喊回去了。”

“你的小弟本來我不該插手管。”

“但我們跟利家合作的很好。”

“我剛也給利先生打電話了。”

“利先生對聯升英也很不滿。”

“懂了嗎?”

陳耀慶很久沒有在電話裡聽蔣先生說這麼多話了,額頭上也已經有些冰冷。

“我知道了。”

利家可是從來擺明了車馬不會插手香江字頭間的恩怨。

聽到聽筒裡傳來的盲音,陳耀慶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邵向北,然後向身後的小弟揮了揮手。

“我們走。”

不要說對面的鄧俊跟鄧俊的小弟了,就連陳耀慶身後的小弟也不解的看著一個電話後態度大變的陳耀慶。

“守在門口,一會幫我處理一下。”

這麼近的距離,邵向北能夠清楚的聽到陳耀慶電話裡的聲音。

“你好嘢!”

陳耀慶留下這三個字就怒氣衝衝的走了出去。

“慶哥真給他守著嗎?”

遠遠聽到陳耀慶小弟問陳耀慶的話。

“一個打我們這麼多?”

“我勸你還是跟我比一場賽車比較好。”

鄧俊對於陳耀慶的離開擺出一副無所謂的代價,他更享受在飆車的途中讓人車毀人亡給他帶來的快感。

“日暮途遠。”

邵向北牙縫中擠出這四個字。

這幾日的怒火隨著他的一步跨出開始盡情的宣洩。

鄧俊雙手抬起格擋邵向北飛撲而來的一拳,巨大的力量直接讓還坐在沙發上的他連帶著沙發向後倒在了地上。

“現在出去的人我可以放過你們。”

邵向北一腳踹飛從右邊拿著碎裂啤酒瓶衝過來的一人,目光掃向躲避沙發的其他人。

“媽的!”

“看不起誰呢!”

一人扶起滾在地上的鄧俊,口中語氣憤怒。

“操傢伙!”

邵向北也不再多言。

機會從來都只有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