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祁桉回到自已的租出屋內,他徑直走向浴室,開啟花灑,溫熱的水流傾瀉而出。
這間浴室狹小逼仄,面積不足兩平米,這讓身高腿長的祁桉在裡面連轉身都困難,花灑因為老化也已經掛上了斑駁的鏽跡,地面的瓷磚也早已有了裂痕。
昏黃微弱的燈光下,牆面上掛著的鏡子映照出他的身影。
氤氳的水汽中,祁桉的身形柔和朦朧,水流順著他的身軀緩緩蜿蜒而下,蒸騰的熱氣在空氣中形成短暫的霧氣。
光影交錯,他微微隆起的肌肉線條清晰可見,薄肌均勻包裹著骨架,既不會過於臃腫,也不會顯得消瘦,呈現出一種含蓄的力量美。
另一邊,溫楚欽在房間裡來回踱步,他的目光時不時看向桌子上的手機,眼神充滿急切的盼望。
他心裡喃喃道:“怎麼還沒打過來?”
想著,又忍不住看向那邊毫無動靜的的手機。
正當他懷疑自已的手機是不是已經壞掉的時候,手機螢幕突然亮了起來。
他期待地拿起手機,在看見上面的來電顯示的剎那,希翼的目光瞬間暗淡下來。
是他的秘書——白璃。
他微微皺眉,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了白璃急切的聲音:“老闆,剛剛接到訊息,餘氏終止了與我們的合作。”
白璃的聲音有些欲言又止,猶豫片刻,語氣中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聽說,您上午把餘總的兒子打了,對方貌似傷的很重。”
聞言,溫楚欽先是微微眯起雙眸,緊接著嘲諷地冷笑一聲,“好啊,我還沒動手,他們倒先找上門來了。”
他的語氣中滿是不屑,“去,通知一下跟我們合作的那幾個公司,加大和他們的合作力度,同時讓他們即刻終止跟餘氏的合作。
他倒要看看,沒了這些支援,餘氏還能撐多久。
溫楚欽語氣沉著冷靜,對白璃交代著其中的具體細節,短短几句話之間,便決定了一個商業巨頭的命運。
電話那頭的白璃道:“明白了,老闆。”
掛了電話,溫楚欽緩緩地將手機放在一旁,身子往後靠向椅背,眼神卻又不自覺地瞟向了手機。
-
出租屋內。
祁桉從浴室裡走出來,邊走邊用毛巾擦拭著自已頭上的水汽,然後在木板床上坐了下來。
突然房間裡的燈劇烈的閃爍幾下後就熄滅了,整個屋子陷入了一片黑暗,唯有他的手機還散發著微弱的光亮。
就在這時,一陣敲門聲,有節奏地傳了進來。
“篤、篤、篤”
祁桉的目光順著聲音傳出的方向,投去了質疑的目光。
這個時間,會是誰?
祁桉的面色顯得有些凝重,眉頭微微蹙起,隨後,他伸手隨意地抓起搭在椅背上的睡褲胡亂套上,上衣也只是潦草地搭在肩上。
他刻意放輕了腳步,緩緩地朝著門口移動過去。
謹慎地緩緩拉開房門,目光中帶著警惕與防備,當看清來人是房東大姨的那一刻,他緊繃的神經才稍稍放鬆了些,緩緩鬆了口氣。
前世遇害的經歷使得他有些草木皆兵,哪怕只是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瞬間進入高度戒備的狀態。
房東大姨側身站在門口,她那圓胖的臉上帶著幾分關切,語速稍快地說道:“小夥子,剛剛這一片因為大風把電線刮斷啦。
她拿起手中的蠟燭遞向祁桉,這蠟燭拿給你照亮用。
祁桉接過蠟燭,還沒來得及道謝便聽房東大姨又繼續說,“小夥子啊,這房租已經快要到期了,是不是該繳一下啦?”
他在腦海中回想,記得前世也是在這個時候,房東大姨過來催促他繳房租。
身處滬城這座繁華的大城市,他每月的收入卻僅僅只有兩千元,然而這間破舊的出租屋,每個月的租金竟也高達三千多元,並且這已經是這座城市所能找到的最低租金了。
前世,他根本付不起一年的租金,只能按月繳納一次租金,現在正是月底,又到了交房租的日子。
他掏出手機,對著房東說道:“大姨,我這就交,交三個月的。”
房東大姨聽到他這話,臉上頓時露出了笑容,心裡卻不禁納悶起來,這小夥子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大方了?不過只當他是升職了有了出息,於是便笑吟吟地拿出收款碼,遞向了祁桉。
這一次,他乾脆給房東掃過去了一萬元整。
房東大姨望著手機螢幕上顯示的數字,瞬間吃了一驚:“小夥子啊,你多給了一千塊錢。”
“是這樣的阿姨,再過幾個月我就要搬走了。”祁桉說道。
房東大姨恍然大悟,看向祁桉的目光中帶上了一絲欣賞之意:“果然是有出息了,阿姨替你高興。”
告別了房東,祁桉轉身回到房間,點燃了手中的蠟燭,燭火在黑暗中搖曳不定,微弱的光亮明滅不定。
他深吸一口氣,撥出了那個在心底早已爛熟於心的電話號碼。
那邊似乎一直守在電話跟前,電話僅僅響了半聲,就被迅速地接了起來。
“喂?”祁桉的唇角噙著一抹笑意,他放鬆地朝床頭靠了靠:“我是今天替你包紮傷口的醫生祁桉。”
祁桉對著電話,說出了與上一世他們之間第一通電話完全相同的話。
可對方的回答,卻出乎他的預料。
“祁醫生,我的手有點疼。”電話那頭,溫楚欽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委屈之意。
祁桉聽到這話頓時緊張起來,他連忙坐直了身子,“怎麼搞的?是不是碰水了?”
溫楚欽“嗯”了一聲:“晚上洗澡了,是用一隻手洗的。”
祁桉想到這人向來有著潔癖的習慣,每天都要洗澡,而且也絕對不會允許別人近他的身。
前世也是如此,那時他們之間還不熟悉,溫楚欽便始終堅持自已洗澡,以至於傷口好了又撕裂,最後才會那麼嚴重。
想到這裡,他急切道:“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馬上去給你你換藥,傷口反覆感染會留疤的。”
電話那邊沉默了。
祁桉這才意識到自已說的話多麼冒失,他們現在還只是僅見過一面的陌生人而已,自已居然就提出要去他家裡,他簡直感到有些抓狂。
如果給對方留下一個很隨便、很不靠譜的印象,那可就糟了!
“對不起,我太著急了。”祁桉聲音帶著一絲歉疚。
“明天祁醫生有時間嗎?”溫楚欽輕聲問道。
祁桉在腦海中快速回想了一下,想到明天正好是備班休息,便對他回道:“有時間的。”
“那麻煩祁醫生明天來我家裡一趟吧,我實在不方便去醫院。”溫楚欽道。
“好的,不過你的傷口現在也得馬上處理一下。”祁桉認真地囑咐道。
溫楚欽那邊答應了一聲。
“電話號碼就是我的微訊號,你新增我一下,明天我給你發位置。”溫楚欽說道。
結束通話電話之後,祁桉如願新增上了溫楚欽的聯絡方式。
他認真地看著對方的頭像,然後將其放大並儲存在手機裡,又將溫楚欽的賬號設定成了置頂,做完這一切後,才懷著激動的心情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