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寶東明白凌飛的意思了:“但你要維持陰公咒,且一旦倍受教皇關注的你消失在這裡,教皇一定會有所察覺。事必不能成!”

“所以,這件事得我來!我可以讓魔女克里斯塔拉幫忙遮掩我的行蹤。”

緊接他朝凌飛一笑:“至於危險,我都跟著你打世上最強大的人了,還怕什麼危險!”

凌飛感激看著他,此刻什麼都不用說。

嗡——

陰錘公高舉的末世審判劍緩緩降下,恐怖的劍壓落下,可怕到讓人耳膜發顫的音爆響徹天宇。

沒有過多的技巧,僅僅舉劍按下這簡單一擊,就引得風雲變幻,宛若真神降臨,其威驚天泣鬼神。

咔嚓咔嚓咔嚓!

果然如凌飛所言,劍壓使得空間寸寸崩碎開來,施寶東閃身進入這些崩塌空間消失不見。

祭神殿的殿頂直接炸裂,朝著地面跌落而來。

……

各處人神殿。

獸騎殿。

一聲大笑突然從內部傳來,緊接只見霍連城獨身一人騎著麒麟靈獸破空而去,他面上所浮現的得意之色,似乎在說明此行已經達成自己的目的。

只不過,原本跟隨他身邊的數百人,竟無一人再現。

盡數身死在殿內。

即便是沒有教掌的人神殿,也不是這麼容易闖入,盜取人神傳承,必然是付出沉痛代價……

儘管這種代價在這位家主也不算什麼。

莫說所有屬下死在這裡,即便是霍連城本身,只要有人能將可以晉升神位的人神傳承之物帶回霍家,他也自願死在這裡。

所有人皆看到上空千丈的陰錘公的動作。

“砰砰砰!!”

大地龜裂,裂痕蔓延向外擴散,無數建築坍塌,化為廢墟,彷彿要將整座祭神殿瞬間被夷為平地。

仲行道為當今喚靈教殿的教掌。

他的教殿此時也正遭受到欲奪取喚靈人神傳承之人的攻擊,且對方不知道使用了何等詭異手段,竟能短時間命令從教牢中逃出來的詭物對他們展開攻擊。

不過最擔心的不是喚靈教殿。

仲行道教掌看到祭神殿岌岌可危,眼神巨縮,怒道:“該死的一群混蛋!”

難道,這些歹人不僅是想要奪取傳承之物。

更想要的是用禁忌之物,刺殺諸葛教皇?!

一想到傳聞裡,諸葛教皇的修煉者之殤,仲行道直接放棄固守喚靈教殿處,御空衝出飛至空處,耳邊傳來一聲:“這群混蛋竟敢算計到教皇頭上來!”

轉目一看,正是古之文飛至他的身旁。

雖然兩人的政見總是不統一,但這一次他們一致第一時間前去營救,全因諸葛教皇絕不能出事,當今的泛大陸還需要他。

除他兩人外,還有其他高階實力強者放棄固守,轉身朝著祭神殿衝去。

然而。

行到半途,他們的耳中皆響起諸葛教皇冷酷的聲音:“回去。”

僅僅簡單的兩個字,就讓這些高階教職人員的腳步頓時一停,身體止住,他們焦急道:“可是教皇大人……!”

“守住人神傳承,若是落到無德之人手中,它們所能造成的災難遠比今日,大上百倍。”

“你們是神職殿的教掌,坐到這個位置上不是早該明白到底是一教之皇重要,還是泛世界的天下人重要?!”諸葛重機喝令住他們,使得教皇們皆清醒過來,紛紛轉身重新固守人神殿。

辛信行站在動亂的地方,喃喃道:“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他想到凌飛的話。

難道真的如他所言,雖然神職殿依舊是泛天下最強大的勢力,但其實受到各方敵視,已經臨近瓦解邊緣……

另一處的冷凝玉,同樣是心中複雜萬分。

雲安奴,該是一個怎樣的女人,竟讓你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

她想起,三十多年前,原本是雲霄宗的驕傲的凌飛,在與自己見過一面後,突然性情大變,從雲霄宗固守的詭海中釋放出一直封印的詭物魔物群,襲上雲霄宗。

昔日之景,與那時何其相似……

“轟轟轟轟!!!”

一聲巨響,宛如天崩地裂,數百丈的機械巨劍從正上方砸向教堂,地面在衝擊下瞬間分裂,露出了藏匿於其中的神秘秘密。

諸葛教皇看著祭神殿的地面分開,瞬間臉色鉅變。

再也不復之前般淡然。

一個巨大的心臟,裂開的近百丈的地縫中掙扎著跳動,表面覆蓋著黏稠的暗紅色液體,跳動的節奏與整個世界的脈搏相呼應,在心臟的表面佈滿奇異的紋路,像是某種詛咒烙印,於黑暗中閃爍詭異光芒。

至它暴露後,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腐敗氣味,這是死亡的氣息。

諸葛教皇看到它後,神情竟變成異常的恐慌,站起身來對凌飛道:“不要再攻擊了!!我也不用你去取天道種子,馬上滾!!立即!!”

凌飛微怔:“嗯?”

然而他這一擊本就已經抽空了他的所有元氣,又怎麼可能做到收放自如,機械巨劍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直擊那個跳動的心臟。瞬間,心臟被撕裂,暗紅色的血液噴湧而出,猶如血色的瀑布,將整個教堂淹沒在一片腥紅之中。

這枚心臟的毀滅引發了強烈的震顫,一瞬間整個世界彷彿都在哀鳴。

諸葛教皇眼眸驟縮,瘋狂嘶吼,一股澎湃到極點的力量從體內迸發而出,祭神教堂開始劇烈崩塌,巨大的石塊紛紛墜落。

這股巨大沖力將空中的凌飛,和剛剛帶著生死未知的雲安奴從空間裂縫逃出來的施寶東,衝向無盡遠方。

最後一刻。

凌飛看見雲安奴出現,心頭一鬆徹底失去意識,古漢劍和五行劍,還有機械劍自動回收在凌飛的芥子空間中。

諸葛教皇看著地下心臟不再跳動,抬起手注視,他的身軀在破碎的心臟光芒中開始崩解。面板猶如被風乾的畫卷,一點點剝落,露出下方蒼白的骨頭,眼睛失去了往日的威嚴,只剩下恐懼、絕望。

聲音在空氣中迴盪,像是從遙遠的深淵傳來的哀嚎:“不,這是不可能的!”

“這就是我這次的……殤死……”

他的聲音逐漸消散空中,帶著最後的莫名釋然。

高空處的陰錘公看著倒飛出去的凌飛等人,那被幽綠之霧侵染的灰白眼眸始終注視:“原來……你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