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讓皇上收回成命是不可能的了,齊淑文只能告別陸清縵,拉著陸婉櫻悻悻地離開。

回去的路上,齊淑文坐在馬車裡,忍不住擦著眼淚。她一想到女兒就要嫁去納茲國,她就感到很難過。

她沒想到皇兄這麼不近人情。人們常說伴君如伴虎,一點也不假。再怎麼親密的兄妹情也敵不過家國政事。

“娘,你別難過了。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

齊淑文用手帕擦了擦眼淚,看向陸婉櫻:“還有轉機?皇上主意已定,哪裡來的轉機?”

“娘,那如果是納茲國鬧起來呢?”

“鬧起來,那怎麼可能?就算他們知道你成過親,但如果明天宴會上見到你,或許他們就不會介意成過親這件事了。”

齊淑文看向自己女兒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忍不住搖了搖頭。

有時候美貌帶給人的只是負擔。如果陸婉櫻長得一般般,或許還能指望納茲國鬧起來,但陸婉櫻這樣的絕色,恐怕……

“娘,你放心吧,我自有辦法。明天宴會我們照常去。”

齊淑文忍不住嘆了口氣。

翌日。

宴會已經開始,齊媛雅和陸婉櫻先到了偏殿,她們需要換上跳舞的衣裙,再稍作補妝,便直接到大殿內獻舞。

齊媛雅看到陸婉櫻時眼神忍不住亮了亮,這陸婉櫻果然如傳言般姿色過人,饒是她自詡美豔動人,但在陸婉櫻面前也不得不甘拜下風。

這樣的姿色就算是成過親又怎樣?恐怕納茲國不會有意見。

齊媛雅化好妝,換好衣裙後,別有深意的看了陸婉櫻一眼便離開了。

殿內只剩下陸婉櫻和幾名宮女,她將所有宮女屏退,獨自一人坐在梳妝檯前。

看著桌上的脂粉,她笑了笑,這些脂粉她根本用不上啊。

陸婉櫻掏出玉笛,快速地吹奏起曲子來。這次不成功便成仁,她豁出去了。

不一會兒,殿內出現了幾隻蜜蜂,直往陸婉櫻的臉上衝過去狂蟄,陸婉櫻趕緊收起玉笛,尖叫了一聲,用手捂住了臉,而蜜蜂也迅速退去。

沒到幾分鐘,陸婉櫻的臉就腫成了豬頭。

陸婉櫻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沒辦法,她只能用這樣的方式來改變容貌。宮裡很多人見過她,她總不可能喬裝打扮成另外一副模樣。

她能想到的只有這個方法。

這小蜜蜂蟄人是真的很痛,她本想招幾隻蜜蜂意思意思得了。結果這些蜜蜂一來十幾只,對她簡直下了死手,她臉上就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

她的眼皮、雙頰、嘴唇、額頭,全都被蜜蜂蟄了,短短几分鐘之內,就腫脹了起來,她此刻的模樣看起來很是嚇人。

幾個宮女在聽到她的尖叫聲後,匆匆跑了進來,她們看到陸婉櫻時都不約而同的嚇了一跳。

“我被蜜蜂蟄了,怎麼辦?我還要獻舞呢!”

其中一個宮女趁大家不注意便偷偷地退下。轉身就去了大殿上,來到麗妃的身邊,悄悄的在麗妃耳旁說道:“娘娘,那陸家小姐被蜜蜂蟄了臉,現在臉腫的跟豬頭似的。簡直慘不忍睹。”

麗妃吃了一驚,轉而揚起嘴角:“真是天助我也。”

齊媛雅在大殿上翩翩起舞,舞姿輕盈,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引來陣陣喝彩。

臨月國的禮部尚書趙江遠在周穆冉身旁說道:“這南陌國的公主人長得美,舞也跳得好。”

“比起納茲國被迫娶一個離婦,我們臨月國的待遇可好太多了,可見南陌國對我們臨月還算頗有誠意。”

“不知殿下對這位公主可滿意?”

周穆冉拿起酒杯一飲而盡,看都沒看齊媛雅一眼:“和親公主是誰都無所謂,孤要的是和親的結果。人美不美,舞跳得好不好,孤不關心。”

趙江遠看著周穆冉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便不再出聲。他知道周穆冉還在惦記著那位叫阿離的姑娘。

趙江遠只遠遠見過阿離姑娘兩次,她不是戴著帷帽就是戴著面紗,也不知道長什麼樣子,能把他們的太子殿下迷的五魂三道。

可惜這姑娘紅顏薄命。

趙江遠只希望這位南陌國的公主能夠讓他們的太子殿下走出傷心往事,重新開始。

另一邊納茲國的人,有些坐不住了。

蘇淮身邊的侍衛阿權湊到蘇淮的耳邊說道:“也不知道許給我們納茲國的公主,是否也像宣薇公主這般美麗動人,舞姿婀娜。”

蘇淮淡定地拿著酒杯淺酌:“待會就知道了。”

齊媛雅一舞結束,便款款走到大殿中央向眾人行了個禮,然後退到麗妃娘娘的身旁落座。

這時皇上身邊的老太監往前一站:“宣落櫻公主覲見!”

所有人都將目光投向大殿門口。

陸婉櫻就是這新冊封的落櫻公主。她將兩手平舉在額前,低著頭緩緩地踱步而入。

現在的她,任誰都無法想象能和傾城傾國沾上邊。

她的眼睛被腫脹的眼皮擠壓得只剩下一條縫,勉強能看清楚路。

嘴唇也厚得像兩根香腸似的,那臉蛋更是沒法看,腫了兩倍大,也不知道消腫以後會不會留下什麼疤之類的。

陸婉櫻發誓,下次再也不想這麼損的招了。這會兒她愣是忍著疼痛沒敢吱一聲。

待走到大殿中央時,陸婉櫻行了跪拜禮,然後才把平舉著的手放下。

在看清她的容貌後,大殿內的眾人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就是各種竊竊私語。

趙江遠輕咳一聲以掩飾幸災樂禍的表情。

“殿下,我突然覺得,南陌國對我們不是頗有誠意,而是非常非常有誠意。”

周穆冉沒有說話,仍是自顧自地喝酒,看都不看陸婉櫻一眼,彷彿這大殿上的事情,都與他無關。

納茲國那邊卻炸開了鍋。

阿權忿忿不平的在蘇淮耳邊說道:“蘇大人!這和親公主也太醜了吧!南陌國果然隨便找了個醜陋的離婦來羞辱我們。士可忍孰不可忍。”

蘇淮臉色變得陰沉,沒有說話。

高座上的齊昆雄也是一驚:“你是何人?”

陸婉櫻委屈巴巴地答道:“兒臣乃落櫻公主陸婉櫻。出門時不幸被蜜蜂蟄傷,就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齊昆雄忍不住走下高座,來到陸婉櫻面前:“真是婉櫻?”

“確是兒臣。”

這是陸婉櫻的聲音沒錯。但這臉讓他完全認不出來。

齊昆雄扶起陸婉櫻,心疼地說道:“臉腫成這樣,這得有多疼。來人啊!快將落櫻公主扶下去由太醫診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