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賭約

常理上該是和陳琰無關，可惜人心從來就不是用常理能夠論斷的。

這位李老闆非要記恨，他也沒有任何的辦法，反正自己也沒有怕對方的地方。

聽到陳琰說他竟然是鑑定師，李老闆便是直接笑出了聲：“陳先生還真是年少有為啊，這麼年輕，就能成為古董街的鑑定師。”

“不過據我所知，古董街那邊的鑑定師認證考核十分的嚴苛，輕易恐怕過不了吧。”

聞言陳琰點頭說道：“我確實還沒有過，因為還沒有去考。”

“哈，那就奇了，一個還沒有去考鑑定師認證資格的人，不知道哪家古董行的老闆如此大氣，敢請陳先生。”冷笑一聲，李老闆繼續問道。

“跟你有關係嗎？”陳琰目光淡然的看著他。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都保持著平靜的心態，因為在他看來，李老闆和他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也沒有任何的利益衝突。

等到今天這事兒一過去，以後兩人也不會再見面。

所以明知道他是在故意的找自己的茬，也沒有搭理他，隨隨便便的應付兩下而已。

可是沒想到他不搭理對方，這傢伙倒是越發的過分了起來。

聽到陳琰的話，李老闆眼睛一眯道：“哪家古董行敢請你當然跟我沒關係，不過這次蔡老闆把大家叫過來，可是說好了分潤貨源的。”

“那麼大一塊石料，按照正常的切法，一家分兩塊走肯定沒有問題。”

“可是現在陳先生你一條線畫下去，至少要損耗兩三片，少了這兩三片，到時候分不勻，是你吃這個虧，還是我吃這個虧？”

李老闆話裡帶著冷聲，而且故意把其他幾位老闆也綁在了他的利益戰車上。

似乎就是表明了態度要針對陳琰，拿他剛才畫的線做文章，按照那個劃線，肯定會損失原石切片的空間。

所以哪怕就是最終開出來的結果是漲了，陳琰還是算壞了他們談好的生意。

這用心，不得不說就有些歹毒的意味在裡面了。

蔡老闆聽到這話，眉頭一皺，臉色也跟著沉了下來。

原本今天開石，他把這些老闆請過來，一來是想現場開石，現場先分銷出去一部分石料，回一下款。

二來，當然也是希望能夠藉著這個機會，跟這些老闆打好關係，為以後合作鋪墊。

畢竟如果陳琰的判斷完全準確，那麼大量的原料出來，他自己一個人全吃下去，也需要很長的時間來消化。

分銷出去一部分，就可以極大的削弱終端銷售的壓力。

對於所有的翡翠珠寶商來說，無論是原石料子也好，還是成品貨也好，捏在手上就永遠都只是石頭而已。

只有賣出去，能夠換成現金流的，才是真正的翡翠。

專門叫上李老闆，則是因為雙方之前有過比較不錯的合作，達到了雙贏的效果，自然願意合作第二次。

而且因為李老闆合了霍老闆那一股，結果莽帶石切垮。

虧錢是一部分，也導致了現在他工廠那邊的貨源有些不足，急需補充新的貨源。

相對應的，他能出的價格，也會比其他人更高一些，多賺錢誰不願意呢。

這其實就是翡翠商和普通的商行不一樣的地方。

普通的公司，要是投資什麼專案失敗了，虧了一大筆錢，肯定第一時間是緊縮，收斂規模，保證現金流，慢慢回血。

翡翠賞卻不能這樣。

切垮了石頭，非但不可以立刻停下來，反而必須得儘快再切新的石頭。

因為只有繼續切，才能有原料入手，才有生意可以做，才能把虧出去的錢再賺回來。

如果切垮了一塊原石，立馬就收手。

那麼就會既虧了錢，又虧了市場，甚至連後續賺錢的機會都會虧掉。

所以在玉石行裡，才有一個說法，叫做“大垮大切，大漲收攤”，意思就是切垮得越厲害的，補切就越多，越狠。

反而是那些大漲的，會立馬老實起來。

甚至於閉門謝客，連人都不見，關起門來自己悶聲發大財。

蔡老闆按照他經營翡翠行幾十年的經驗來做事，當然是沒有錯的。

只是他沒有想到平日看起來十分大氣的李老闆，這次會突然變得這麼小心眼，也沒有想到他能把事情做到這種地步。

於是開口道：“李老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吃虧是不可能吃虧的，既然我請的大家來，怎麼可能讓你們虧著回去？”

“蔡老闆你當然不會，大家夥兒對你的信譽是十分有信心的。”

李老闆說著，又看向陳琰道：“就是有點擔心，你太相信人，讓某些不懷好意的人給騙了而已。”

“李老闆看來對我的成見很深啊。”

陳琰開口了，目光淡淡的看著李老闆道：“那不如這樣，我們來打一個賭如何？”

“賭什麼，怎麼賭？”李老闆見陳琰終於上了勾，自然是立馬反問到。

“很簡單，你不是對我的眼力大有懷疑嗎，那我們就賭蔡老闆今天切的這塊料子。”

神色平靜，陳琰不緊不慢的說道：“你說我畫的線，會害大家夥兒少分，但我可以保證，就原石來說，這樣切不只能讓下的片數量最大化，同時也能保證讓每個人都滿意。”

“呵，是嗎？如果不呢？”李老闆嗤笑一聲道。

“如果不是，諸位老闆的損失，我來補。”

陳琰直接說道：“但是如果正如我說的這樣，我畫的線，中間會切出來一到兩片裂，到時候李老闆得按正價，收這兩片，如何？”

以沒有裂的價格，去收裂的料，那肯定是要虧不少的。

可是相對於陳琰提出的條件，這個風險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甚至於，但從賭約來說，陳琰等於是把自己埋進了坑裡。

因為他獲勝的條件是，要讓在場的每一位老闆都滿意，其中也包括李老闆，顯然，不管到時候切出來的結果是什麼樣，他都可以表示自己不滿意。

如此一來的話，陳琰幾乎沒有能獲勝的機會。

這個道理，李老闆這樣的人精又怎麼會不懂，於是立刻冷笑一聲。

“好，大家夥兒可都聽到了，一起做個見證，希望到時候陳先生不要食言而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