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葉淑宜在一起的時候,許青就沒有這樣的感覺。
他去找葉淑宜了,看著她站在門口,臉上不著粉黛,看不出什麼表情。
“淑宜……”
許青跟著她走進屋裡,發現她正在收拾行李。
“你這是要去哪裡?”
葉淑宜不說話,埋頭收拾著。
許青過去抱住了她,她沒有動。
許青吻去她臉上的淚痕。
說了句:“不要走好嗎?”
他的吻由溫柔變成了激烈,她在他的懷裡漸漸失陷。
葉淑宜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言不發。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感覺她像一條光滑的銀魚,許青摸她潔白的鱗,摸她柔弱的骨,卻摸不到她隱藏的心。
就像害怕轉瞬即逝一樣,這樣的纏綿持續了很久。
葉淑宜坐起來穿衣服:“你不準備走嗎?”
“我……”
“可我要走了……”
“淑宜,陸雲豐的事已經過去了,我這段時間……”
“還有……”
“許青,那些都不重要了……”
她已經穿好了衣服。
“你走的時候把門帶上!”
“不是,好好的你……”
“我有些累了!”
許青在她出門的時候拉住了她,“就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葉淑宜慢慢抬起頭來,“我也想要一個答案,曾經問過你的!”
許青想了想,卻不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看來你忘了,我記得問過你,除了婚姻,你覺得愛情是約束嗎?”
許青一時失語。
“或者說,你一生可以愛很多人嗎?是身體愛還是心裡愛?”
在許青愣神的時候,她走出門去,許青呆呆地看著空蕩蕩的走廊,這間屋子如此陌生,讓他一時不知道是身處何方。
許青感覺有些草淡。
這些問題他想不通,弄不清,就像心動和形動一樣,糾纏在一起的事情,非要細細扒拉開嗎?
他坐在酒吧裡,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覺得葉淑宜是一個敏感的,缺乏安全感的人。
也許她追求的東西許青永遠不懂,去他媽的愛情,心裡就這麼罵了一句。
直到身邊一陣淡淡的清香傳來,“這次一個人喝?你那個小丫頭呢?”
許青轉過臉去,看到了那張柔性婉約的臉,金絲眼鏡後面那雙眼睛靈動曖昧。
想不到在這個酒吧還碰見了她,這個女人今天看起來依舊不像個大姐大。
“今天沒有保鏢嗎?”
“呵呵,不是每天都有的,我想,今天你也沒有手雷吧?”
許青笑了笑:“沒準兒,你別惹我,要不可說不準……”
“是嗎?看你今天心情倒是不佳,不如跟我說說!”
許青想走,可有些站不穩,女人過來扶了他一把,“你去哪?我送你!”
許青想說不用,可看著她有些挑逗的神態,這時心底升騰起一種異樣的感覺。
他乾脆摘了墨鏡,一下子摟住了她的肩。
在床上的時候,倒都是她主動了。
她像是很久沒有過,又像是釋放,聲音也高亢激昂。
許青感覺像打仗,有人吹號,有人鼓氣。
她不著衣縷的將窗簾拉開,然後點了一支菸。
窗外的燈火斑斕。
“你就不怕別人看見?”
“這個房間是城市最高的地方了,再說,看見又怎樣?”
她回過頭來,臉上帶著俾倪的神情。
這時候看起來才像個大姐。
許青沒有說話,也點燃了一支菸。
她走過來,披上睡衣,“你倒是敢招惹我……”
許青笑了笑:“怎麼,你現在想找人做了我?”
“呵呵。”
她湊近了:“我確實能讓你們男人這麼害怕?”
“無所謂了,我挺煩思考的,尤其是這些問題,剛才,你就是個女人,不是嗎?”
許青要出門,她說道:“你就不問問我叫什麼?”
許青轉過身來,笑了笑:“我想我們不會見面了吧,有必要自我介紹一下嗎?”
“有,我叫春迎,我認識你,許青!”
“哦?”
“二利,是我老公!”
許青一聽腦袋翁地一聲。
不過他很快鎮定下來,“這麼說你是報復他?”
“切,我剛說的不準確,應該是前夫了!”
“我這樣的身份,你覺得要報復他?還透過這樣的方式?”
“那倒是沒必要,那你別說你是愛我了?”
“哈哈,你說了這句話我倒是覺得你有點可愛了!憨貨!”
“那就沒什麼事了,再見!”
許青走出門來,覺得草淡。
這青州也太小了,這女人也是怪,完事了告訴他這些,許青可沒有絲毫報復的快感。
就感覺更壓抑了。
他的拆遷款很快下來了,按照約定,他全部存進了白園園的銀行裡。
許青將旅館的門關上,回頭看了看自已的牌匾,“春暉旅社”四個大字在陽光下有些照眼。
想象著自已這片地方不久就會被夷為平地,變成廢墟,許青心裡一陣感嘆。
青州對於他而言,真的不剩什麼了。
他將何茹的骨灰埋在了母親的墳丘邊,沒有立碑。
他感覺何茹像母親,母親是一位善良,淳樸,不計回報的人。
像這世上千萬個普通婦女一樣,平靜、沒有抱怨地過完一生。
何茹和他是因為旅館結識的,也許她不止給自已的旅館做了一塊牌匾,更像是在那段他最灰暗的日子裡帶來了一束光,照亮了他的心。
莫蘭在那天晚上後一個人悄悄的走了,沒有留下隻言片語,後來也沒有訊息。
對於許青來說,唯一沒有辦法安置的就是無憂,這個小貓目前只能帶在身邊。
許青一個人飄蕩了好久,大概有三個月。
直到冬天過去。
許青甚至在那萬家燈火的除夕夜裡,一個人在南方的一個小城。
找了一間足夠高的賓館房間,看著那璀璨的煙火,也想找一找俾倪整個城市的感覺。
但是他沒有找到,也許是他沒有迎姐那樣的胸懷,找到的只是傷感。
直到春天來了,枝頭的嫩綠都鑽出來。
他壓抑的心情好了一些。
無憂在這天清晨,他從晨曦中醒來後,消失不見了。
許青一個人遊蕩在街上,漫無目的,忽然感覺後腦捱了一下。
再醒來的時候,眼被蒙著,看不清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