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清如回到別墅的時候,於美玲已經在了,正在廚房裡忙著準備晚飯。

她進去幫忙,於美玲看到他自然很是訝異,問她怎麼來西城了。

“不放心,就過來看看。”於清如儘量保持平靜的語氣,“怎麼樣,跟你朋友的見面還順利嗎?有沒有什麼收穫?”

“沒有,她說當時是在信箱裡看到的,上面收件人是我,就聯絡我了,而且後來她就搬離出租屋了,所以也在沒有收到過信,對了,她也有一個女兒,跟你同齡,你說巧不巧,她的丈夫竟然也是當過兵的。”

“她真是好福氣,嫁了好老公,如今住著大房子,穿得綾羅綢緞,保養得也很不錯,一看就是享福的人,不像我……”

說到這裡,她輕輕嘆了口氣,又道:“還好,我還有你。你的福氣也不錯,我雖然跟他見面不多,但是能看出來他對你還是挺上心的,夫妻倆有什麼矛盾別藏在心裡,攤開來說清楚就好了,還有,男人在外面拼事業,肯定有很多難言之隱,你也要多理解他一些,過日子嘛,難免磕磕碰碰的。”

不知道陸越凡跟她說了什麼,讓她如此偏袒他。

“我們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於清如回道,“既然你已經見過朋友了,那明天就跟我回去吧?”

於美玲卻是一臉猶豫的表情。

“我還想再待一段時間,”她給煎好的魚加了水,又將火調大煮開,“我想去西城酒店看看。”

“西城酒店,你去那裡做什麼?”

於美玲就吞吞吐吐地回道:“那,那個,我們第二次見面就是在這家酒店,我打聽過了,酒店還在原來的老地方,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查到當時入住的資訊,我想他總不可能用假名字登記吧。”

“就算酒店還保留著,也不可能告訴你的。”於清如雖然沒怎麼住過酒店,也沒在酒店裡做過事,但是基本常識還是有的,沒有特殊情況,酒店是不可能洩露客人資料的,更不要說二十六年前的了。

這天晚上,陸越凡下了班就回來了。

“你不用去那邊嗎?”於清如問他,沒有提葉歡如的名字。

陸越凡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挑了挑眉道:“她現在情緒穩定,身體狀況也不錯,還有林媽照顧她,不用我天天過去。”

這時於美玲正好從廚房裡出來,熱情地招呼陸越凡道:“趕緊洗手坐下來吃飯,這裡的廚房我用得不是很喜歡,也不知道做的菜你愛不愛吃。”

陸越凡就笑著回了句:“我不挑食的,肯定愛吃。”

這人謊話還真是張口就來,於清如忍不住斜了他兩眼,他之前對她的種種挑剔,她可都還記得一清二楚呢,結果換了個人做飯菜,他竟然說自已不挑食了。

曾經她以為陸越凡是不會說言不由衷的話的,如今看來還真是她走眼了。

吃飯的時候,陸越凡表現得很有食慾,吃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時不時誇兩句於美玲的廚藝好,把她捧得很是開心,讓於清如簡直沒眼看。

飯後,陸越凡邀請於清如外出散步,於清如說自已要進廚房洗碗搞衛生,卻被於美玲推了出來:“你們兩個難得見面,廚房裡的活有我呢,趕緊出去逛逛吧,記得有話好好說,別吵架啊!”

就這樣,於清如被動地跟著陸越凡出門散步去了。

路上,於清如將於美玲這才拜訪朋友的結果,以及她後面的打算告訴了陸越凡,“這麼多年,估計不好查,她還記得日子和房號嗎?”

“我沒有問。”

陸越凡沉吟了一會道:“這樣,你回去跟阿姨說,讓她想一下具體的日子和房號,我安排人去查,她自已去的話,酒店肯定不會給的。”

於清如覺得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都有跟許巧申的親子鑑定結果了,不查這些應該也沒有問題吧?我現在擔心的是她要是知道要找的人已經不在人世了,會不會奔潰?你說我要不要現在就告訴她?也省得她再繼續白費力氣。”

陸越凡卻有不同的看法,“我覺得這事情沒那麼簡單,你不記得了,我爺爺這麼費盡心思地想你嫁進沈家是為了什麼?我總覺得這背後肯定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所以,你先不要急於告訴阿姨,等我把這件事調查清楚了再說。”

提到沈如輝,於清如就問他:“我是不是可以直接去問沈爺爺呢?如果他對當年的事情清楚的話,有他作證,一切都好辦了。”

“他是老狐狸,就算你去問他,你也不知道得到的答案是真的還是假的。”

於清如想了一會又道:“那如果讓沈越星去問他呢?”

“沈越星問他?”陸越凡之前的確沒有想過讓沈越星摻和進來,不過經於清如這麼一提醒,他覺得或許可以讓沈越星出面,他跟老爺子的關係,顯然要比他親近許多。

不過,有件事情讓他很不爽,“你當初為什麼找他調查,而不是找我?要不是越琪告訴我,你是不是準備永遠不跟我說?”

於清如就有些尷尬地回道:“我也沒想找他的,只是他正好打電話給顧落雪,聽說我的事情後就想幫忙,我當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就只好讓他幫忙查了。再說你這麼忙,我可不敢隨隨便便打擾你。你放心吧,我跟他聯絡都是透過顧落雪的,他也從不做出格的事情,要不是因為你,我覺得跟他做朋友也是意見不錯的事情。”

陸越凡哼哼道:“我看你現在膽子是越來越大了,在我面前什麼話都敢說,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我是擔心會失去,現在我已經沒什麼可失去的,自然也就沒什麼可怕的,不過你現在的態度倒是比以前好了許多,不會動不動亂髮脾氣。”

陸越凡心想我發脾氣也沒有用,費那個勁幹嘛,不過沒有把這話說出口,而是轉移了話題:“你跟阿姨真的不準備做親子鑑定相認嗎?”

“不是親子鑑定的事情,”於清如笑聲回應道,“是我心裡還沒有做好準備,不知道該怎麼相認,那兩個字好像也喊不出口,況且我已經習慣了自已無父無母的身份,現在還真是有些不適應,你說要是我跟許巧申真的是同一個父親,我又該如何?”

“如果真是那樣,你就應該拿回屬於你的一切,只不過許經遠已經走了五年了,要證明你跟他的關係估計有點難,另外也不知道他當初有沒有立遺囑,我記得周文斌的事務所負責他們公司的法務的,到時候我讓他了解一下。”

“我不是那個意思,”於清如訕訕道,“我只是覺得,如果我們同個父親,那他就相當於是我的弟弟了,我也說不清楚那是什麼感覺,以前吧,我覺得他跟我沒有任何關係,可是這次再見到他,我竟然開始覺得親切,忍不住想與他親近,然然都已經因此看我很不順眼了。”

陸越凡就感慨道:“我原來是非常反對他們在一起的,但如果他真是你的弟弟,他們兩個要是真能在一起,好像也還不錯。”

從前那麼有原則的人,現在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不禁讓於清如啞然失笑。

“然然要是知道,估計更加嫌棄我了。”

“她也是嘴硬心軟的人,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就行。”陸越凡笑道,“只不過,我當現在都不相信許巧申是真的收了心,我總覺得她接近然然是另有目的。”

至於什麼目的,他卻一時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