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十點多,蘇葉穿上羽絨馬丁靴,往禾木橋那邊走,她要去爬橋對面的小雪山。
她沿路走著沿路拍照,禾木村的風景一點也不比北歐差,安靜的小木屋,背後是潔白無瑕的雪山和錯落有致的白樺林,一拍就是一張桌布。
走在禾木橋上,有帶著民族口音的人問要不要騎馬,蘇葉搖頭,她看著那幾匹站在雪地的馬,淡季人少,它們就只是站在那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她收回眼神,看著橋底下流動的河水,往雪山腳下流去,像她一樣,即使刺骨的寒,也要肆意流動著。
再往前走,有幾個人正在寫生,旁邊還有隻大金毛。
蘇葉喜歡狗,但是不敢養狗,她小時候養過一條小黃,被人毒害以後她哭了三天,那是她最難受的日子。
她上前去摸了摸它,還問是誰的狗,大家都說不知道,應該是村子裡人家放養的。反正狗狗玩累了就知道回家。
往山上的路是修的棧道木梯,但是雪天上面都是積雪,山腳下的木梯都被雪覆蓋了,基本看不見梯子在哪,有別人腳踩過的雪印就算幸運,沒有就得自己踩出一條道。
越往上木梯的雪才會越少,離太陽光越近的地方才算好走。
蘇葉順著早上看日出的人留下的腳印往上走,走了幾步,剛才那隻大金毛就從欄杆外的雪地欻地直接跑了上去,在白茫茫中留下帥氣的身影。
走了兩段上坡路,到平坡才看到一堆人,都在感嘆這廣闊的雪景,拿著手機相機拍照。
蘇葉的目光還是追尋著雪地的狗子,大金毛突然轉身望著她這邊,一邊歡快跑著,一邊低頭吃幾口雪,可愛極了。
路兩邊的大片雪地只有小動物的腳印,沒有人敢上去。
蘇葉仗著自己很瘦,直接往雪地裡走,朝著狗狗跑了過去,想來個雙向奔赴。
拍照的大爺大媽這下全被她吸引,讚歎小姑娘膽子真大。
蘇葉跑出兩三米,就在與大金毛擦身的一瞬間,一腳捅進雪裡,她一米六八的身高,直接就到膝蓋。
狗子還真是無情,她半蹲著回頭看它跑去的方向,摘下墨鏡,頂著刺眼的光,蹙眉,那是周森?
蘇葉使勁將腳拔出來,只拿出個腳丫子,沒站穩,仰面摔倒。
她倒是對著藍天笑得沒心沒肺,全然不知木道上的人都在擔心她。
大金毛折回來屁顛屁顛躺在她身邊,打了個滾,然後把腳都藏在身下,趴了下來,下巴貼在雪地上,眼巴巴地望著她。
蘇葉坐起來,用手摸摸它的頭。
“姐姐沒事哦。”
周森跟在後面,他個子高,手也長,輕鬆幫她把鞋子拿出來,正捏著她的腳踝,給她套上。
蘇葉直勾勾地盯著他看,長長的眼睫,凍紅的鼻尖,粉嫩的薄唇。
“起來吧,彆著涼。”周森的手伸到她面前。
蘇葉一把抓住,手心是熱的,起身後也沒有立刻放開,兩個人捱得很近。
藍天,白雲,雪山,小狗。
太美了,還能更美。
她踮起腳,偏頭親上週森的臉頰,冰涼冰涼的,像嚐了口冰淇淋。
“謝謝。”
說完跟沒事人似的大步往前走,留下週森愣在原地。
大金毛瞅了瞅這個木頭,無奈地搖了搖頭,四條腿起身,跟在蘇葉身後。
等蘇葉走回人群裡,就聽見旁邊的大爺大媽正在聊:“你看,小夥子這不就把女朋友哄好了。”
蘇葉探頭:“他說我是他女朋友?”
大爺搖搖頭,大媽白了他一眼,立馬回答:“剛才看你掉雪裡,幾個人起鬨說誰的女朋友掉雪裡了,那小夥子第一個就跑上去。還能不是?”
蘇葉轉頭看到已經走過來的周森,臉上還留著淺淺的口紅印。
她嗤笑的同時伸手去擦,周森也不躲,兩個人自然地就好像一對情侶。
大爺見此場景,對著大媽豎起大拇指。
原來大金毛是雲森民宿的,周森說它的名字叫小雪花,小雪花就這樣跟了蘇葉一路,彷彿她才是主人。
而周森也就這樣默默跟了一路。
夕陽團的大爺大媽到點就要睡覺,晚上實在無聊,蘇葉就去了一家小酒吧,裡面都是旅遊的年輕人。
不過她在門口張望時,看到了角落的周森,昏暗的燈光下依舊能看到他微醺的臉龐,笑起來的樣子和小雪花那樣,真可愛。
蘇葉進了酒吧,就把大衣脫了,身體被長裙包裹著,凸顯她妖嬈的身姿。她點了杯酒徑直走到了周森附近。
“一個人?”她明顯是故意的。
剛才本來還在跟周森聊天的人都識趣得挪了位置,周森咬了咬嘴唇,抓著後腦勺。
“這麼晚了不休息?”他把屁股移了一下,騰出點位置給她。
“睡不著呢,你陪我聊會天。”蘇葉真喜歡逗他,看他害羞的樣子讓人心動啊。
周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像壯膽一樣。
“好。”
他們聊的天南地北,原來周森比她小三歲,不僅是個學霸還是個運動健將,騎馬射箭樣樣都行,這個假期結束了還得出國繼續學業,而蘇葉就只說自己是個自由攝影師。
最後酒杯見底的時候,周森說明天要帶她去騎馬。
但他們團在禾木的行程明天就結束了。
“好!”蘇葉點頭,結束了又怎麼樣,做人嘛,氣氛到了就不能太掃興。
眼看著都到凌晨兩點,酒吧的老闆很抱歉的說要打烊了。
走出酒吧的時候,是周森給蘇葉套上的大衣。
“還是冷。”蘇葉並沒有喝醉,但是眼神迷離,嗓音帶著點嗲意。說話間用小碎步往周森身上靠。
半夜的禾木溫度已經到零下,周森張開懷抱,用左手攬著她。
“這樣暖和點。”
“嗯!”蘇葉也不裝了,直接抱著他的腰。
兩人就這樣回了民宿,像人人羨慕的情侶那般。
周森把蘇葉送到房間門口,正準備離開,卻被蘇葉一把拽進了房間,門被關上。
才對視了兩秒,兩人便擁吻在一起。
面對面噴薄著炙熱的空氣,蘇葉的旅途,終究迎來曖昧不明的夜晚。
褲子脫到一半的時候,周森突然支支吾吾:“我沒帶那個。”
蘇葉從枕頭下摸了個超薄款出來。
“繼續。”
滿室旖旎。
第二天周森醒來的時候,蘇葉已經走了,什麼都沒留下。
窗外的積雪,白茫茫的一片。
周森以為的戀愛,就這樣無疾而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