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有你的信。”

信?蘇葉想不到會有誰給自己寫信。

“謝謝。”她從同事手裡將信封接過來。

上面沒有寫發件人,蘇葉帶著疑惑把信封拆開,她小心翼翼地從裡面將紙張拿出來。

本以為是信封裡會是哪個老友寄來的掛念,但諷刺的是周家寄來的一封律師函。

蘇葉怎麼也沒想到,帶著蘇小果回去幫助周森的父親,孩子的爺爺,結果等來的卻是這樣的東西。

她又好氣又好笑,生氣是對自己,她怎麼就忘記了人和人是有差別的,是不可以用自己的所思所想去揣測別人的。

好笑是對周家,怎麼就那麼自信地認為可以跟自己爭奪孩子的撫養權呢。

蘇葉將信封扔進抽屜,在關上的時候從裡面跑出一張名片,是周恆軍的聯絡方式。

她從抽屜裡拿出這張名片,想了會,最後站起來走出去撥通了上面的電話。

“你好啊,蘇小姐,最近還好嗎?”

說話的人是何之,她的聲音顯得特別端莊客氣。

蘇葉頓了一下,她以為是周恆軍,想要質問的話現在又卡在嘴邊。

“我看在周森的面子上叫您一聲伯母,您寄來的東西是什麼意思?”蘇葉在女兒的事情上真的很難有什麼好脾氣,已經是很剋制自己了。

何之自己也是母親,當然知道現在蘇葉肯定是沒有好臉色給自己,但她在這件事情上也是沒有辦法。

自從周恆軍那次見了蘇小果,就非常喜歡。更何況小朋友還救了他一命,在看了周森和她的親子檢測報告之後,更是想要把孩子接到身邊來撫養。

他找何之商量,何之也是母親,她當然知道蘇葉是不可能把女兒輕易給他們的。

“蘇葉,我們可以見面聊。”何之不急不忙的,她也不打無準備之仗,已經帶了律師團隊趕到烏魯木齊。“我就住在你公司附近的酒店。”

蘇葉望著窗外的風景,她不明白,何之明明沒有表現出任何對蘇小果的喜歡,但是現在卻突然來爭撫養權。

或許她也明白,其實這些人不過是富裕習慣了,但凡跟自己沾親帶故的東西都想佔為己有。

“好。”她是想好好聊聊,倒不是勸解什麼,單純想說幾句去解解氣。

中午。

何之和蘇葉約在了公司附近的飲品店。

蘇葉一下班就跑了過來,點了兩杯茶水。

大概等了十分鐘,何之推門進來,她看上去無論如何都是一個通情達理、言辭和善的阿姨,但人不可貌相。

“讓你久等了。”何之挺客氣。

“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就點了跟我一樣的。”蘇葉指了指她面前的茶水。

何之搖搖頭,表示不在意。她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推到蘇葉面前。

“五百萬。”何之不願意去打這個官司,如果能私下處理這個問題是最好。是周恆軍非讓她帶著律師團隊一起過來,不達目的不罷休,做生意的老毛病就是改不掉。

“什麼意思?”蘇葉嘴角露著笑意,這張卡出來的時候,她已經能想到網路上的爛梗了。

“孩子的撫養權交給周家,這是對你的彌補。”何之說著又從包裡把律師擬好的合同遞給蘇葉。

蘇葉看出來了,其實何之也沒打算好好聊聊,只是想速戰速決。

“如果今天這張卡給我是讓我離開您兒子,我會拿走它。”蘇葉盯著那張卡,用餘光看了看何之。

“但如果是買我女兒的撫養權。”蘇葉兩隻手拿起那張卡,直接掰斷,“我可以選擇再用一張卡買回來。您同意麼?”

何之想過蘇葉會不情願,但之前接觸的時候覺得蘇葉態度沒有這麼差,今天倒是被她的行為給嚇到。

至於那個合同,蘇葉根本就沒打算看。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們只能打官司。”何之彷彿在下最後通牒,急著轉身要走。

蘇葉拉住她,“伯母,我還沒說完呢。”她又笑了,蘇葉現在的每一個笑容都讓何之心裡發憷。

蘇葉之前在何之面前從來沒有動怒的原因很簡單,只是不願意浪費自己的情緒罷了。

“你說。”何之推開她拽住的手,又坐回到座位上。

“我請您回去告訴周總,周恆軍,我的女兒不是一個物件,不是你們手上的股票,說買就買。”“如果是周森想要孩子的撫養權呢?”

何之想要打斷她,但蘇葉伸出手掌擋在她面前,繼續說道。

“另外,周森和我之間的感情也不是您說了算,是我。”

她用食指指著自己的胸脯,那一刻所有的盛氣凌於對方,讓何之毫無招架之力。

蘇葉起身要走,順便把合同又塞會何之的包裡,並讓她回去注意安全,小心車輛。

何之差點氣暈過去,包裡的手機又響起來。

是周森打過來的,因為打蘇葉的沒人接。

“喂,兒子。”何之壓著嗓音,生怕被周森聽出情緒的波動。

“媽,你在哪呢?”

“我啊,我跟阿姨們在你姐這邊玩呢。”何之編得還挺像,但她以為周森還是小學生嗎。

上次在病房門口就聽到他們在聊撫養權的事情,因為有事就沒進去摻和。

這得空回去看父親的時候,聊天又聊到這個,周恆軍也是說漏嘴,更何況他媽這個好久都不出遠門的人居然在父親休養的時候就急著出門。

“為什麼要去找蘇葉?”周森是在質問自己的母親。

“兒子,我們也是為你好,那蘇小果也是你的孩子呀。”

“我沒有你們這樣的父母。”

何之都聽愣了,她第一次聽到兒子說這樣的話,還是為了一個女人。

周森說完就把電話扔在沙發上,他實在不覺得那是一個愛孩子的父母會做出的舉動。

徐濤在一旁,也是不知所措,怎麼自己就挑這個時候來找他。

算了,他索性還是拿起電話,幫著解釋道:“阿姨,周森他喝多了,沒事啊,拜拜阿姨。”

徐濤拍了拍周森的肩膀,寬慰他。

“兄弟,想要離開父母的束縛,或許你得換個活法。”

周森抬眼看了看他,沉默地望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