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賣胖子

生活就像一個永不停歇的齒輪，而你就是齒輪上的履帶。

無論你是被磨損，還是在老化，它都會帶著你向前。

而唐宋等人的生活，只有上課，補習，見小胖子。

在補習上，唐宋還是照常被訓斥，日積月累，怨念加深。

之後唐宋逢人就說唐明壞話，張嘴就是我家那個四眼怎麼怎麼樣。

搞得唐明每次回院裡都會受到鄙夷的目光，還摸不著頭腦。

唐宋這個老六，在唐明面前那就是乖寶寶，被訓了也不說什麼。

第二天等唐明走了就開始變本加厲報復回來。

甚至還造謠，說唐明在學校調戲女同學，還不止一個。

那說的是有鼻子有眼的，說什麼作為哥哥也是深表痛心。

之後兩天因為語文沒長進，又被唐明劈頭蓋臉訓一頓。

得，明天都有女同學懷孕了。

唐宋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表示都是自己做哥哥的沒教好。

把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還順勢收穫了一波好感。

結果就是唐明回來以後越發的覺得不對勁了。

前幾天別人對自己也就是眼神不善，如今怎麼都指指點點了？

搞得唐明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終於有一天唐明忍不住了，找了一些人打聽情況。

這才恍然大悟，氣得任督二脈都打通了，一聲狂吼又是全院知。

“唐宋！！！你是真他瑪的狗啊！！！”

嚇得唐宋去別人宿舍躲了兩天。

從今往後，唐明也是逢人就說唐宋那狗子怎麼這麼樣。

他不僅在院裡說，還在學校說。

惹得學校的同學都同情唐明，怎麼攤上一個這樣的親戚。

唐明：來啊，互相傷害啊。

而史胖子這裡，一開始是一個月回來一次。

每次回來都會和我們聊外面的事。

最吸引人的就是城市外圍的戰爭壁壘，現在已經建到有五十多米高。

如果靠近了看，那是非常宏偉，簡直震撼人心。

孤兒院靠外圍較遠，而且周圍建築許多都是接近百米高。

因此一直沒人關注到。

聽胖子說得津津有味，勾得大家一直都很好奇。

可慢慢的，胖子來孤兒院的頻率就降低了。

經常兩個月回來一次，偶爾三個月。

再慢慢的就不回來了。

“史胖子居然有半年沒有回來了。”

“明天我們就畢業了，我看他回不回來？”

唐宋氣得咬牙切齒。

唐明則慢悠悠地說道：

“他之前不是保證畢業一定來嘛？”

江山：……

如今又三年過去了，三人也已經17歲，唐宋和江山選擇畢業。

唐明則是高二結束準備放暑假。

可史胖子失蹤了，之前每次來都跟第一次差不多。

儘管有些地方很可疑，但三人最終一直以為他只是好面子。

可這次不同，什麼事情讓他連三人畢業的事都不來？

唐明思考良久說道：

“還記得我說過的，最後那20%的可能性嗎？”

聞言唐宋說道：

“如果他明天還沒有來，我就報警。”

結果收穫唐明白眼一枚。

…………

一直等到第二天晚上，史胖子還真就沒有來。

唐宋起身就去了辦公室，跟老師打過招呼後就用起了電話。

“喂，慕容叔叔嗎？”

“有件事要麻煩您。”

“我想讓您幫我調查一個人，一個普通人。”

“說不清楚，這個人對我很重要。”

“我想知道他近三年內都做了什麼，如今又在哪？”

“兩天嗎？行，太謝謝您了，我這就把他基本資訊告訴您……”

打完電話唐宋便離開了。

對唐明和江山就留下一句“等兩天”就回宿舍睡覺了。

兩天一閃而逝～

“唐宋，院門口有人找。”

三人出來的很快，院門口停了一輛軍用吉普，門衛室門口正站著一位士兵。

唐宋接過資料道了聲謝，就帶著唐明和江山找了間最近的空閒教室。

唐宋一頁一頁認真地看著資料，越看眉頭皺得越深。

另外兩人就在一旁安靜等待。

等唐宋把資料全部看完，吐出一口濁氣。便對江山說道：

“你可真是個烏鴉嘴。”

江山：？？？

說完便把資料扔給了兩人。

真被江山說中了，史胖子被人賣了。

畢業後，史胖子在院裡住了一個月，這個月時間他跑了全城幾個人力資源。

想長長見識，然後再擇優選擇工作。

可天不遂人願，史胖子最後被一家職介所忽悠了。

接著就被這家黑中介給賣到了黑廠。

像史胖子這種沒有社會閱歷的人，隨便忽悠幾下就信以為真。

最後簽下了附帶很多霸王條款的合同。

簽完合同後，技術工便變成了苦力工。

而且合同規定，每個月只發放半個月工資，另外半個月工資需要壓著。

離譜的是這些工資要壓三年，在三年後一次性發放。

由於全憑自願，而且半個月工資的金額也剛好超過勞動局制定的最低保底工資。

因此法律也暫時拿黑工廠沒辦法，屬於鑽了法律的漏洞。

史胖子一開始每個月拿2000元工資。

慢慢的就被各種罰款，而且是現金罰款。

沒有罰款單也沒有罰款記錄。

導致給史胖子開的工資條只顯示發放工資2000元，暫壓工資2000元。

其他的就沒有了。

而胖子實際到手的只有1500元甚至更少。

因此史胖子才會兩個月來一次，慢慢變成三個月來一次。

他需要攢至少2000元去購買禮物。

才有臉再回到孤兒院，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黑工廠眼看合同就要到期了，便開始使壞。

私底下故意弄出一點機器的小故障。

史胖子觸碰機器以後，機器便出現問題。

又被當場抓包，最後要求史胖子賠償修理費用。

這費用還不是黑工廠說了算。

那必定是要扣掉史胖子所有的抵押工資，另外還得無償工作到合同結束。

算上這些還是不夠。

對於有存款的工人，那黑工廠肯定要宰上一點。

像史胖子這種實在沒錢的，黑工廠也會大發慈悲放過他。

還會給他個200塊，讓他感恩戴德。

這樣做其實也是留一線餘地。

包括黑工廠一般不會用這種手段逼迫工人續簽合同。

這都是防止工人逼急了咬人。

最後再恐嚇一番。

比如史胖子就被恐嚇過。

黑工廠會告訴他一切都是因為他工作能力不行，破壞機器等等。

才會導致最後這樣的結果。

而且工廠已經不再計較剩餘修理費。

因此若是出去亂說，或者找法律援助的話。

那一定會受到報復。

而且黑工廠手裡都有核對過的真實住址。

史胖子若是敢鬧事，就去孤兒院揭露他倒打一耙的醜行。

此辦法雖說不是對所有人有用，但對絕大部分人來說是有用的。

尤其像史胖子這樣的人。

只要鬧事的人不夠多，黑工廠就有能力應付。

史胖子前幾天就從黑工廠出來了。

隨即便找了個送外賣的活。

他應該是覺得自己實在沒臉見他們。

所有的委屈和苦水都自己一個人承受。

…………

等唐明和江山兩人都看完資料後，三個人都沉默了，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