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黑森林

幽暗的山林，陰沉寂靜。

空氣之中，瀰漫著陰森詭異的氣息。

這一片廢墟之上，堆砌著不少的白骨，有狼、兔子、狐狸、鳥獸等……

葉九陽離開這裡了。

但這裡卻顯得越發幽沉，彷彿冥冥之中，黑暗的能量，在此地蔓延開來。

無盡的黑暗深處，一名灰袍男子，負手緩緩朝著這一頭走來。

幽暗之中，灰袍男人的臉，宛如被一層迷濛的薄霧所遮掩住一般，連衣的袍帽將他的頭遮蓋住。

他走到這片廢土之上，停下了腳步。

目光，幽邃，似是緩緩環顧著四方。

灰袍男子閉上了雙眼，彷彿在這一刻，他整個人與這片天地的黑暗完全融合，他感受到那些瀰漫在山林裡，微弱且雜亂的氣息。

曾幾何時，這些氣息的本主，都是威震一方的霸主，睥睨天下，傲視群雄。

可現如今，他們僅存的力量，已經變得微弱無比，鼎爐在炸掉之後，這些力量遊蕩在天地之間，沒有了依託，也正在逐漸消散，塵歸塵，土歸土。

一代天驕，終究要消散於天地之間。

“沒有人能理解你們，唯有我，能夠感受到你們曾經的輝煌……”

幽幽的聲音，輕盈，低沉，迴盪在山林之間。

灰袍男子雙手緩緩張開，彷彿擁抱著黑暗之中的氣息，他全身的靈覺，都已經開啟。

古老歲月之中，所有的一切，彷彿在他的眼前，像是老舊默片一般，迴圈播放。

他看到了高大雄威的身影。

看到了天崩地裂的場景。

看到了雄壯山河，在眼前潰滅的景象。

看到了斗轉星移的光輝，鋪灑漫天……

“我、我們……我們……想……想活著……”

幽暗的森林之中，一股微弱的力量，竟然有一絲意識，像是在向灰袍男子傳遞著資訊。

灰袍男子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陰沉地說道：“這個世界，已經不屬於你們了……你們，是失敗者……成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們終將被碾滅在無盡的歲月裡，消散殆盡……”

山間陰冷冷的寒風，在這一刻吹拂而來。

枯散滿地的落葉，被這股清風吹拂而起，在半空之中旋轉。

林間的氣息，似乎顫動著，彷彿想要說些什麼。

這些力量太弱了。

縱然他們曾經都是這天地間舉世無雙的強者。

但他們的本體，已經身死道消。

就連意識，都已經完全化為烏有。

而這些力量裡頭，僅存的意識，根本不足以支撐這些力量再次凝聚，也做不到讓這些失去的亡人，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氣息雖然顫動著，但是卻沒有再能發出什麼資訊。

灰袍男子感受不到那些資訊，但他心裡頭，卻是十分滿足。

他知道，一切就如他想象中的一樣。

他緩緩高舉起雙手，在這一瞬間，一股騰騰的黑氣，從他的身軀裡頭，狂湧而出。

整片山林，彷彿片刻之間，被這股可怕的黑暗力量所籠罩住。

滾滾的黑氣，捲動四方的殘敗，像是在高空之中凝聚，在這一刻，無盡的虛空深處，那些微弱的力量，都像是得到了灰袍男子的滋養。

夜色變得越發陰沉，這片山林宛如陷入了深淵幽冥之中。

詭異的氣息，肆意縱橫，飄蕩在天地之間，那些即將消散的力量，也在開始慢慢凝聚。

灰袍男子朗聲念起了咒語。

發出了古怪的聲音。

他的聲音聽起來，嘶啞、尖銳，像是老舊鏽跡斑斑的鐵，在摩擦時候發出的聲音，低沉而又震盪在林間。

迷濛的黑霧，氤氳在高空之中，籠罩住這片大地。

遙遠處的山林裡，黑鴉像是被驚動一般，沖天而起。

漫天的黑鴉，密密麻麻，數不勝數。

灰袍男子被無盡的黑暗力量所籠罩住，天地間的戾氣、怨氣、煞氣，彷彿在這一瞬間，都朝著這個地方，匯聚而來，為這裡那些幾近消亡的力量供養。

唸咒聲幽幽，穿林過境，似是能夠飄蕩到很遠很遠的地方……

猛然之間，聲音戛然而止！

灰袍男子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睜開了眼睛，眼神幽邃詭異。

他雙掌環住，放在腹部之處，靜靜感受著這裡發生的一切。

有些力量太弱，根本無法再重生。

但是，也有些力量，在以他能夠感知的速度，快速的增長。

灰袍男子彷彿看見，那些曾經消失的人，重新回到這個世界。

一股巨大的力量，開始出現在那廢土之上，四周的空氣，都扭曲起來，虛空像是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嗚嗚嗚……”

詭異的狂風大作。

天地間，塵埃飛揚而起。

黑暗之中，一個魁梧的身影，緩緩地出現在了灰袍男子的眼前。

剛開始只是虛影。

但這個虛影，像是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凝實，四周的力量，也不斷地朝著虛影匯聚。

就在這一刻，四面八方的空地之上，也開始出現一個又一個虛影，這些虛影，佇立在黑暗之中，彷彿巨大的石像，帶著威嚴，高大雄威，一股滔天的威壓，從虛影們的身上，發散而出。

若是有人在此，見到這副場景，估計會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出現了虛影，足足有數十人之多，他們的容貌，也開始變得清晰，蒼茫古老的氣息，從他們的身上發散，黑暗的力量，籠罩住他們的身軀。

迷濛的薄霧，氤氳在這片大地之上，卻是遮掩不住他們的氣息，遮掩不住他們的身影，他們那雄霸天下的氣勢，再次如同戰場上被吟誦的戰歌，悠然婉轉。

曾經的王者之氣，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身上。

那是一種強大的壓迫感，像是普通人在面對高聳入雲的泰山時，內心之中湧現的巨大的壓迫感。

無盡的歲月過去，他們沒有被碾滅在時間的長河裡。

真正的強者，永遠都會是強者。

並不會因為他們的失敗，而被否定。

他們曾主宰著人世間的一切。

令天地黯然失色，令眾生萬物臣服！

而這一刻。

他們，回來了！

“你們曾是這天地之間，最強大的人之一。”

……

“也曾是這天地之間，最勇猛的戰士！”

……

“你們擁有著這個世界，最強大的力量！”

……

“歡迎你們回來，謫仙盟的諸位散仙！”

……

灰袍男子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