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楚哈哈一笑說:“敢接這賭注寡人放心了一多半,這一次寡人要當著眾臣的面封君、拜將。白宣,寡人把大秦北疆的安危託付給你了。”

白宣:“臣定不負大王重託。大王,各位大人。頭曼單于攻擊北地郡之後,白宣就調出了有關匈奴劫掠大秦邊疆的急報,從那上面摸出了一些規律。根據當前情勢來看,對付匈奴我們應該先採取趙國李牧的策略,那就是誘敵深入。這段時間正是匈奴人劫掠時期,我們不能再等著匈奴來犯,我們要設下一個圈套把這群狼圈起來狠狠的殺!此次匈奴劫掠北地郡損失最大,依照匈奴人的性格他們是不會再去北地郡了。所以本將十萬新軍全部駐紮在北地郡,十萬新軍啊,太新太新了,必須經過嚴格訓練,而且是新戰法新裝備的訓練。本將行轅也在北地郡義渠縣,蒙武為副將坐鎮上郡膚施縣(今綏德縣)北地郡新軍為誘餌誘敵,蒙武圍殲敵軍。在此之後。。。。。。”

一個宏大的戰略規劃隨著白宣講述新鮮出爐了,這次內殿問策的所有記錄都被密封起來,所有參加論策的人都被下了封口令。這個戰略規劃被稱作“定北軍略”。從名字上來看就是針對北方匈奴的戰略,但實際上定北軍略中除了怎麼對付匈奴之外更多的是滅六國的總體戰略和時間安排,這就是白宣所說的把抗擊匈奴和滅六國結合起來統籌安排。也就是說定北軍略實際上是大秦制定的同時應對北方和關東六國的總體戰略方針,也可以說在大秦統一天下之前必須貫徹執行的戰略指導思想。誰能相信這樣一個宏大的涉及到國際命運的大戰略,竟然是出自剛滿二十歲的白宣之手。

這次問策從上午一直持續到了下午,子楚已經十分疲憊了,但他的精神卻出奇的好,還有心情吩咐黃皓備宴,若不是眾人極力勸阻,子楚頗有不醉不歸的意思。就在眾人等著開宴的空擋裡,子楚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嬴政,嬴政起身來到白宣身邊。

“大兄,小政有事跟你說,你隨我來。”

白宣看了一眼子楚,他發現子楚在點頭,於是白宣拉著嬴政的手出了內殿。

嬴政領著白宣進了後宮,在這龐大的後宮中來回穿梭,白宣也不問去哪隻是跟著嬴政走。當二人來到後宮西北角的時候,在翠竹掩映中一座高臺上的樓閣出現在二人面前。

白宣:“你領我來見王后,這是你父王的意思?”

嬴政:“大兄,自從那件事之後,母后一直住在這追思閣上。吃穿用度上倒也沒人敢為難,只是我一直擔心母后的安危所以我回到咸陽之後就每天來看母后。如今大兄要去北地,小政頓覺六神無主,請大兄幫幫小政,幫幫母后。”

白宣:“你先告訴我你是怎麼說動你父王的。”

嬴政:“我,我說我想跟著你一起去北地戍邊,就在你們進內殿之前跟父王說的。父王說,要我安置好我母后,否則不准我去。”

白宣豎起大拇指說:“這招用的好,你父王心裡不定多高興呢。你記住,大秦的君王沒有一個是孬種,正是這一代代的傳承才有了烈烈大秦雄風。身為太子主動戍邊,這是為國分憂也是替你父王分憂啊,很好,做得好。嘿嘿,告訴大兄是誰給你出的主意?別轉眼珠,看著我的眼睛,你敢騙我信不信我揍你!”

嬴政:“是蒙毅出的主意,還有,還有馮去疾也說這麼辦好。其實不用他們說我也想去,總之你到哪我就到哪。大兄你不知道,小離為了能去北地,打算今晚回去磨他祖父,說是不讓他去就死給全家看。大兄,咱們一起去,我上過戰場我不怕!”

白宣摸著嬴政的頭說:“去,必須去。身為太子若是跟那些能臣猛將爭功難免會叫人看不起,有那麼多猛將跟著,勝了顯不出你的本事,敗了難免被人詬病甚至不得不自己委屈自己為將士們求情,這實在是划不來啊。所以說,別人不愛去的地方,吃力不討好的地方才是你名聲鵲起的絕佳之地。想想看,大家都覺得匈奴不好對付,而你去了就把匈奴打得望風而逃這絕對是會一鳴驚人的。”

嬴政:“不是,是大兄你來指揮。”

白宣:“大兄忙啊,又得對付匈奴還得幫著你父王對付六國,所以嘛,你得幫助大兄。這個機會難得啊,你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最主要的是,十萬新軍啊,天天跟你在一起。大家一起吃一起睡一起操練一起上陣殺敵,這情誼能差得了嗎?等你將來為王這十萬新軍不管剩下多少都能再次撐起若干個十萬新軍,這可都是你的嫡系呀,死忠啊!小政,你說你應不應該去北地?”

“應該,特別應該,必須應該!”

白宣笑眯眯地說:“所以說你說你要去北地的話一出口你父王立刻就答應了,現在你明白為啥你父王答應的這麼痛快了吧。”

“大兄,有你在真好,小政徹底明白了。那個,我母后怎麼辦?”

白宣:“還能怎麼辦,送我家去唄。”

嬴政:“九嵕山?”

白宣:“廢話,武安君府不合適,唯有九嵕山合適。再說了,咱們都要出征了,家裡沒個鎮得住的還行,王后絕對鎮得住,就這麼定了。走去接王后回家。”

嬴政指了指頭頂說:“大兄,母后就在上面,你剛才的話她都聽到了,母后正哭呢。”

白宣抬頭一看只見趙姬趴在欄杆上正在抹眼淚,這追思閣說是樓閣實際上也沒有多高,其實也就相當於把趙姬關了禁閉一樣。畢竟趙姬還是王后,身份在那呢,誰也不敢故意為難她。所以趙姬除了不能離開追思閣之外,其他還都不錯。這就顯示出麗榮的過人之處了,換成別人那還不是一朝權在手恩怨兩分明。人家麗榮不這樣,對趙姬是恭恭敬敬,每天按時按點來請安,禮儀絲毫不差,對趙姬的生活起居照顧得也是無微不至就好像趙姬毒死的不是麗榮的姑媽似的。可越是這樣嬴政就越不放心,趙姬倒是無所謂,一天到晚該吃吃該睡睡,就是擔心嬴政受她連累也盼著子楚能念及舊情不要遷怒嬴政,娘兩個就這樣你顧著我我顧著你的互相煎熬著。

著急也不是不想找白宣,但是她乾的這事吧實在是太愣了,實在是沒臉去見白宣,而且說實話趙姬從心裡有點怕白宣,可沒想到今天白宣自己來了。白宣和嬴政剛才那番話趙姬聽得清清楚楚,趙姬為嬴政高興,也為白宣達到來激動,在趙姬看來白宣真的就和她的孃家一樣。

“阿宣~~~~”

趙姬叫了一聲白宣,眼中的淚水嘩嘩的流了下來,恰似梨花逢暴雨一般,那真是我見猶憐。

白宣和嬴政走上高臺,嬴政一頭扎進趙姬懷裡。

“母后,政兒來接您,咱們這就走。來人,快收拾東西!”

趙姬擦乾臉上淚水之後對白宣說:“我真的可以去你家嗎?還會不會太麻煩?”

白宣:“有什麼麻煩的,剛才你也聽到了,我巴不得你去我家呢。不過,你應該先跟大王道個別。大王讓小政自己安排就是因為他早就想到小政會來求我,而我也絕對會幫小政。所以說,大王心裡還是有你的。”

趙姬捂著嘴哭了起來,不過白宣知到這時候的的眼淚裡面沒辛酸有的是感激和甜蜜。

沒用多久車輛就到了閣下,蒙恬、蒙毅、趙高、王離、馮去疾還有東宮侍衛一個不差,除了這些人之外居然還有白家的親衛,什麼時候白家的親衛也可以自由出入後宮了?

白澤看到白宣的眼神,他從懷裡掏出一塊牌子遞到白宣面前,白宣接過一看竟然是銀質通行令牌,這個級別的令牌只有秦王子楚和黃皓才能簽發。白宣把牌子扔給白澤隨後說到:“出宮後還給人家,今後咱家的人除了看著武安君府的,剩下的全都會莊園貓著,想立功的跟我走。”

“喏!”

一行人接上趙姬出了後宮,經過章臺宮的時候,只見子楚和黃皓等在路邊。趙姬連忙下車跪倒在子楚面前,她一見子楚戴著面巾就要伸手去揭,子楚阻止了趙姬。

“不要動,寡人得的是肺癆不要過氣給你。”

“大王,就讓臣妾伺候你吧。”

子楚:“難道白宣沒跟你說明白?唉,你就是太幼稚了。趙姬,咱們是貧賤夫妻,寡人忘不了和你在邯鄲學步巷內的耳鬢廝磨的日子。去吧,等寡人好了你再回來。”

“大王~~~~”

黃皓:“王后,大王是為了您好,也是為了太子好,您可不要辜負大王的一片心啊。”

白宣上前一步攙起趙姬說到:“王后,我們走吧,有很多事還要拜託你呢。”

趙姬:“大王,臣妾去了。”

子楚:“去吧,去吧。九嵕山是個福地,在那沒這麼多煩心的事,去吧。”

趙姬哭著拜別子楚一步三回頭的上了車,子楚眼看著趙姬的車駕逐漸消失,他也忍不住擦了擦眼睛。

黃皓:“大王,相國他們還等著你呢。”

子楚:“那就回吧。”

黃皓扶著子楚說到:“老奴今天才看可明白,其實大王心裡最在意的是王后哇。”

子楚笑了笑說:“君王稱孤道寡,這不是瞎叫的,坐在這個位置上就註定要做個孤家寡人。所以,過去那些事總是忘不掉,當年覺得很辛苦現在想來卻發現竟然也有一種甜蜜在其中。呵呵,我寡人跟你說這些做什麼。”

黃皓:“大王委屈了。”

子楚笑了笑不再言語。

九嵕山白家莊園,當車駕停住之後白宣翻身下馬對站在門口和一幫婆姨們耍威風的袁媛喊到:“媛兒,為夫給咱家請來一尊鎮宅大神,是大王親賜不要還不行。”

袁媛:“鎮宅神啊,那得要哇。大王賜給的那更得要了,快抬出來讓我瞅瞅。哇!這大神做的跟真人一樣噯。咦,眼熟。哇,拜見王后。”

呼啦一聲,一幫婆姨全都趴在地上。趙姬扶起袁媛笑著說:“打擾你了。”

袁媛擺著手說:“沒事沒事,請還請不來呢,王后快請。”

看著趙姬被宮娥們扶進內宅,再看著嬴政指揮著內侍把大包小包送進府內,袁媛搖著白宣的手問:“王后來了,以後咱家誰說了算啊?”

白宣:“你呀,你說了算。”

袁媛:“人家是王后噯!”

白宣:“強龍不壓地頭蛇,她是來給咱家扛事的,其他的事她不管也管不了,你說了算,都你說了算。”

袁媛:“真的?不對你有事瞞著我,你說實話你是不幹啥醜事了!”

袁媛雙手掐著腰嘟著嘴一臉幽怨的質問白宣,這模樣把白宣看得心頭一顫鼻子一熱,趕緊抱住袁媛。

“媛兒,這事吧得讓為夫跟你去內室仔細說。”

袁媛嘻嘻的笑著說:“夫君,我就喜歡你這壞兮兮的樣子,走,快走!”

小兩口拉著手蹦蹦噠噠的進了府門,把個大管家白福看得喜上眉梢。

白福:“照這個樣子用不了多久白家就要添丁進口了,哈哈哈哈,我得給神樹上柱香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