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百崢看著她堅持的樣子,像極了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啊,愛恨分明,忍辱負重,容不得沙子。
有那麼一瞬間,他還覺得自已真是畜生,追鹿晚之那些年,他是喜歡過她的。
她的長相和性格是他喜歡的,明媚溫柔,善解人意。
她明明生活在京城算得上排名的鹿家,卻因從小死了爸爸,母親又生了重病,被大伯母一家欺辱,她那時候是個命如草芥的人。
誰都可以踩她一腳,好幾次見她都是一身傷。
但她很頑強,很有毅力。
他喜歡她心裡的那一股韌勁兒。
但是後來相處久了,她是一個瞎子,心思細膩敏感。
經常不小心就生氣,不說話,不理自已,自已還得時時刻刻小心翼翼地哄她。
剛開始,他也樂意哄她,和她在一起總是很溫馨。
後來,他開始慢慢變得沒耐心。
他會膩,會覺得她呆滯,刻板,索然無味,斤斤計較。
甚至開始嫌棄她無理取鬧,嫌棄她瞎,嫌棄她走路慢,嫌棄她吃飯難看,嫌棄她什麼都做不了。
別人的女朋友都能給男朋友送飯,燉湯,經常打扮得很美,去參加各種局。
而她每次都是素顏,穿著平底鞋,大幅度的動作不能做。
他們不能一起跳舞,不能一起游泳,不能一起爬山,不能一起看日出。
他們的約會日復一日變得枯燥乏味。
對比之下,姜曼的愛太熱烈。
姜曼什麼都能做,又聽話。
自已從小養長大的,有不一樣的感覺,在突破那道防線後,更一發不可收拾的迷戀妹妹。
“晚之,說開退婚了,你怎麼辦,你回鹿家,讓鹿家給你再找一個男人,當鹿家向上攀爬的梯子。”
“你敢保證,你能找到一個對你好的男人嗎?你能保證他只有你一個女人嗎?你能保證他不出軌嗎?”
“京城豪門長大的人,沒一個是這樣純情的,哪個不是從大學開始就女朋友一大堆,哪個不是夜夜流連夜店,身邊女人不斷。”
“你看那個魏尋,聽說,他剛大學一年至少兩個女朋友,你再看看錶哥,他能和家裡的漂亮女傭搞在一起,雖然在外面沒見過她的女人,但是私下肯定不少,沒有一個男人二十多歲不嘗葷腥的。”
“我一直都潔身自好,我是你最優的選擇。”
選擇?
她為什麼非要選擇一個男人嫁了。
單身不好嗎?
不用費盡心思去討好男人。
更不用時刻擔心那個男人會出軌,噁心自已。
不用擔心結婚生子當媽媽的問題,不用擔心以後教不了孩子。
鹿晚之看著樓百崢,“你潔身自好,你就和姜曼在我的病房搞。”
“哪天我死了,你們是不是可以在我的停屍房搞。”
“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就淹死了。”
“你不去幫我調查兇手,你卻和她搞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們忍不了一會?”
樓百崢頭痛,傷口痛,心痛。
他站不住,扶著椅子坐下,“晚之,對不起。”
他語氣輕輕的,再次問,“你還是堅持要分手退婚,是嗎?”
“是。”鹿晚之鏗鏘有力的回答,“我已經說過很多很多遍了。”
樓百崢到現在都沒太把她分手的話當一回事。
他覺得,她會妥協。
畢竟她根本說服不了鹿家答應她。
鹿家再也找不到比自已適合的女婿人選,除非讓晚之嫁給年過半百的老頭子。
自已長相,身材,地位各個方面的條件都是上等,晚之找不到合適的自然會回到他身邊。
這女人不可能不嫁人。
鹿晚之盯著門外,漂亮精緻的五官清晰可見,“你愛姜曼,我給她讓路,你娶她。”
樓百崢輕笑,“你明明知道,我媽不可能同意,我不可能娶她。”
“樓百崢,為了自已喜歡的女人,努力一下,爭取一下都不願意嗎?要讓一個愛你的妹妹一輩子當見不得光的第三者。”
“我說過,我和她會斷了。”樓百崢長嘆一口氣,認真的說,“你不信,我讓她去相親,讓她嫁人。”
鹿晚之不可思議看著他,“你還真捨得。”
“說到底,你喜歡的是權利吧,因為爺爺說過我嫁進樓家,會給我3%的股份,這3%的股份,你想盡各種辦法也得不到的,爺爺輕易就許諾我了。”
鹿晚之戳穿他,“你其實是個自私的人,還談什麼愛不愛的,你最愛的是你自已。”
樓百崢站起來,陰沉著一張臉,“行,鹿晚之,一個月之內,你讓鹿家同意,我沒什麼好說的。”
“樓百崢,你不要再拖延時間了,沒用的,我的決定不會更改。”鹿晚之說。
...
樓百崢心事重重走出病房,行過拐角,姜曼撲出來,抱著樓百崢腰身,哭得梨花帶雨,委屈極了。
“哥哥,我闖禍了是嗎?我不應該剛才和你...”姜曼看出來樓百崢心情不好。
樓百崢沒有像往常一樣抱著她,而是輕輕握著她的肩推開她,“是我沒忍住,不怪你。”
也許男人就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姜曼只要一撩他,他就忍不住。
而晚之從來沒撩過他,他覺得晚之無趣,晚之太端著了。
哪個男人不喜歡自已老婆在外端莊大方,在床上放浪,極致的反差往往最勾男人心。
可晚之不會。
“哥哥,你會和她退婚嗎?”姜曼問。
“不會。”
姜曼的心像刀絞一般痛,“你們依舊會結婚。”
“哥哥,你會喜歡她,愛上她嗎?”姜曼紅著眼,眼淚大顆大顆掉下來,她努力壓下自已心裡的嫉妒。
“她眼睛好了,她不瞎了,她長得好漂亮,你和她結婚,演恩愛夫妻,你會陷進去假戲真做嗎?”
樓百崢走進電梯,沒說話。
“哥哥,我...”她跟著跨進電梯,“你以後還會想起我嗎?”
“說什麼傻話。”樓百崢揉她頭頂,“你永遠是哥哥的好妹妹,哥哥永遠愛你。”
兩人來到地下室,坐上車,樓百崢給她繫上安全帶,“姜曼,聽我媽的話,去相親。”
姜曼低著頭,哭的更兇了,掉在樓百崢手背,“我聽哥哥的,哥哥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她不敢反抗。
也許,是哥哥的計劃吧。
哥哥說過,他們會永遠在一起,哥哥不會變心的,她信哥哥。
她相信她的崢哥哥。
“嗯,聽話。”樓百崢笑看他一眼,寵溺的眼神揉了揉她的臉頰。
和姜曼分開後,樓百崢進了一家律所。
律所的休息室。
一個大絡腮鬍的男人等著他,一見到他就站起來和他握手,“百崢老弟,你終於來了。”
大絡腮鬍的男人叫焦志山,他吩咐人給樓百崢端一杯咖啡。
“聽說百崢老弟你要入股永珍製藥,我著實有點驚訝,因為你一直涉足的都是娛樂圈。你也知道,最近華景科技的人也在接觸我,想直接收購永珍製藥。”
樓百崢端起咖啡,“嗯,我表哥收購永珍製藥,華景科技會直接控股,你在公司沒有話語權,而我入股,控股人還是你。”
焦志山,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