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山頂怎麼沒風?

一般山頭上都是狂風亂舞,可詭異的是山頭上半點風都沒劃過臉龐。

顧炎發現山上一棵大松樹,松葉金黃色,樹下還有一座小亭子,裡面擺了一張石桌,上頭有一副圍棋,兩個棋簍裡黑白兩色的棋子光澤飽滿,就等有緣人前來比試一場。

“那邊的後生,要不要來一局啊!”蒼老的松樹上突兀出現一張老臉,然後從裡頭走了出來,樂呵呵地對著顧炎道:“這圍棋很簡單,老朽覺得你能贏。”

“下棋我有什麼好處嗎?”顧炎反問道,兩隻眼睛卻瞄向了樹上的松果,這懷裡的靈牌瘋狂提醒他,樹上的松果是大寶貝。

“年輕人,你中了嗔毒,是不是摸了廟前的石獅子,瞧見我枝頭上的松針和松果沒有,一根松針就是一天壽命,而且松果能夠解你的毒。”

嗔毒?

這是什麼毒。

似乎是看出了顧炎的疑惑,它說道:“這嗔毒能夠放大人內心的情緒,變得容易發怒,自大,還性格乖張,老朽這果子就能解這毒,要不要來一把?”

我容易發怒,性格乖張,有嗎?

有!不久前的藍寶寺之旅,他幹了什麼離譜的事情只有他知道了。

“那我要是輸了呢?”

“一年壽命做賭注。”

貌似聽著還可以,一年壽命一局。

“好,我賭了,可我不會圍棋怎麼辦?要不下象棋吧?”

“什麼是象棋?”

顧炎拿出一盒象棋擺了起來,然後和松老講了規則,順路介紹了這棋的背景,聽到有項羽如此英雄的角色後,立馬拍案。

下,就下象棋,有什麼難的。

“誰先?”

“來者是客,小友先。”

顧炎翹著二郎腿,從空間裡拿出熱水,給自己泡了一壺茶先,對戰這種老頭級角色必然是長久戰,這吃的喝的必須備好。

等茶葉泡好,給自己倒了一杯,又給松老遞了一杯,裡頭真沒加料啊。

若是在以前那個小區裡頭,記得小時候最喜歡乾的就是給老大爺上一丟丟瀉藥,大概要花半個鍾才能從廁所出來,下不過的時候給他倒上那麼一杯,嘿嘿嘿。

而且小區裡都傳和某個小孩下棋後通便特別順暢,以至於小區裡腸道不順的人來找我下棋那是絡繹不絕。

“那就我先了,吃馬!”顧炎左炮直取車前馬。

“這是什麼下法?兌子?”松老是個棋道高手,但這是第一局暫未摸清顧炎的思路。

“吃炮!”松老車左移吃炮。

“吃馬!”

嘿,這年輕人,老朽我一聽你講的規則我就懂象棋怎麼下了,下象棋和圍棋一樣講究排兵佈陣,可你這先手吃我兩匹馬有何用?

“吃炮!”

唯獨顧炎不知道在那樂什麼,拍著大腿笑的直不起腰。

好一會才支起一匹馬,打馬直上。

松老冷笑一聲,迅速中路架狙目標直指中路小卒,牽制顧炎上跳下竄的馬。

兩人下的很謹慎,松老不愧是棋道高手,面對顧炎的猛烈進攻防守的十分嚴密。

可惜顧炎是個癩子型選手,愣是靠著松老不熟悉棋路一舉將軍獲勝。

“這象棋真有意思,這是賭注,請小友收下。”松老一揮手,抖落了百根松針落在顧炎身前。

“那我就不客氣了。”

顧炎笑著把戰利品收入囊中。

這東西是直接吃到嘴裡就能加壽命嗎?那死人來一根能不能活一天?

我尋思應該不能吧,顧炎準備找個機會試試。

“繼續。”

接下來的一局,松老下的很慢,每一步都算準了顧炎沒法打破他的防禦才走下一步。

茶壺裡的水都加了兩回了,松老還是慢悠悠的。

我的老天爺啊,這下的不是棋,這是在賭誰活的久啊,這千年松萬年柏,誰能活的過你啊。

顧炎狠狠翻了個白眼,不行這一局都快兩個鐘頭了,下一把換個棋玩玩。

“將!”松老笑呵呵將炮車一推。

顧炎頭大如麻,這老頭不講武德啊,不就一年壽命嗎,拿去,下把換棋。

松老輕輕敲了敲桌面,顧炎感到身體莫名一陣空虛,一股黃色的黃色煙霧從顧炎身上冒出,化作了松針飛上了剛剛禿的一小塊,多餘的松針飛到了新長出的樹枝上。

我擦,我真蠢,下一局贏一百天壽命,他贏一局有三百根,賭個屁。

不對,老子還有一招。

自己身前的圍棋棋子是黑子,那就出來吧,五子棋。

“松老,這五子棋我可跟您講明白了哈,誰贏了下一把誰先下。”

“好!”

顧炎表面不動聲色,實則內心狂喜,我是黑子,我先下,老頭子受死吧。

第一局,顧炎勝。

第二局,顧炎勝。

......

第十局,顧炎勝。

“停——”

松老粗糙的手撓了撓發癢的頭皮,這不對啊,下不了,有髒東西。

“投降了?”

顧炎笑呵呵問道,絲毫沒有欺負老頭子的羞恥感,反而用手還在催促松老收子下一把。

“老朽算是栽了,今日不下了。”松老嘆了一口氣,把白子都收入棋簍子裡,“這兩枚松果算是賭注了,聞一口便能解你的嗔毒。”

“不下那我可走了。”顧炎一把摟過兩顆散發著清香的松果,警惕的說道。

“你去吧,讓老朽自己待一會。”

松老背過身,顯得有些落寞。

是不是我太過分了?對一個老詭用這種計謀,要不還他點松針?

不過這加壽命的松針也是不可多得的寶貝了,不能送,乾脆把象棋和五子棋送它一副吧。

“松老,這象棋和五子棋送你了,我走咯。”

顧炎拿著戰利品興高采烈的走下山,身後的松樹有兩根樹枝光禿禿一片,樹頂的果子還少了兩個。

“走了?”

松老看著顧炎走遠了,立馬從松樹裡鑽了出來,破口大罵。

“個小混蛋,欺負我這老詭算什麼本事,有能耐去隔壁山頭試試。”

要不是礙於規則,只有強行出手搶奪松針和果子自己才能動手,不然我早就把他給拆咯。

這年輕人不講武德,我老頭子算是看明白了,這五子棋誰先走誰贏,我得把這棋子換一換,黑子放我這邊,嘿嘿。

山頂上,一個蒼老的老年人開心的把黑子一粒一粒的轉入自己身前的簍子中,腳步輕快。

天不生我松老,萬古棋道如長夜!

顧炎癩子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