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夜將茶一飲而盡,而後站起身來,對著觀眾鞠了一躬。

“今天我表演的曲目,是新曲。

名字為《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由作曲家Tonci Huljic(赫吉克)譜寫。Maksim Mrvica(馬克西姆·姆爾維察)演奏!」

這首在鋼琴曲庫中,不是最難,不是最出名,但流傳很廣,用在這裡剛好合適。

畢竟只是一個小交流會而已,又不是國際大型交流賽,不需要一下就拿出王炸。

南夜話音剛落,現場就開始議論紛紛:

【鋼琴是近代西洋傳過來的樂器,大夏好像比較少有人去創作鋼琴曲,沒想到南夜居然來了一首原創作品,姜臨風大機率是想不到的吧?】

【什麼叫姜臨風想不到,那是十個姜臨風都想不到的事情。】

【彈跟作曲,那是兩碼事。會彈不一定會作曲,但是會作鋼琴曲,大機率是會彈鋼琴的。

由此推斷,南夜的鋼琴水平,應該不會太低。】

【克羅埃西亞狂想曲,這曲名,聽起來就很高大上的感覺,就是不知道實際如何?】

不僅是觀眾對新曲抱有期待,就連樓上的協會會長,樂器家,音樂家……

都對南夜抱著極大的期待。

畢竟南夜的純音樂作曲實力,已經傳到了各大協會,多少人還期待他的《秦王破陣樂》趕緊出來呢!

戴天雄更是直接站了起來:“這小子,這麼沉得住氣的嗎?

有新曲也不提前透露一下,害我白擔心了這麼久!”

梁谷音狡黠地眨眨眼:“戴老,您也沒問不是!”

“我……”

“我根本不知道他今天會選鋼琴啊!”

周圍人也是莞爾一笑,不止是戴天雄沒想到,他們也都想到。

對面的姜臨風直接懵了!

好傢伙,你竟然直接搬出原創鋼琴曲?

至於嗎!

不就是一個小小的展示交流會。

沒必要直接拿出王炸吧?

沒錯,在姜臨風這裡,確實屬於王炸了。

但在南夜這邊,只是地球庫存的一首而已。

玩節奏大師的人,絕大部分都知道這首《克羅埃西亞狂想曲》。

如果不知道,那一定是沒玩到後面。

此曲,在上一世屬於鋼琴九級。

對於高手來說,或許沒有那麼難。

但是彈好,控制節奏,並且將情感也融入其中,那就很難了。

對於新手,或者從來沒聽過的人來說,這絕對是骨灰級難度。

南夜身體做正,纖細的手指覆蓋在琴鍵上面:

“噔噔噔……噔噔噔……”

開頭節奏輕快明瞭,連續快速的音符,讓人一聽便停不下來。

聽眾的眼前似乎有一個畫面:

那是戰爭!

房屋倒塌,要麼被炮彈摧毀,要麼被大火燃燒。

在戰爭後,只剩下灰燼中的殘垣斷壁。

人們倒在血泊,看著落日和餘暉。

戰爭,帶給他們的,從來都是絕望和無奈。

此時,人們看到斷壁殘垣上,開著一朵悽慘的小白花。

這是新生!

也是劫後餘生!

於是,人們將這些永遠不願提及卻也永遠忘卻不了的過去,埋藏於心底。

帶著希望。

帶著憧憬。

帶著帶著沉重的過去,去重建家園。

去恢復這個國家本應具有的狀態。

很快,歌曲就來到了全曲中樂調最高昂的一段。

那似乎是一種重建國家而不得不有的激昂,還有激昂中帶著辛酸的樂觀。

一種希望中夾雜著絕望的複雜心境,沒有經歷過的人,是很難理解的。

然而,那曲調又一次迴旋。

即便是新建了的家園,也無法抑制他們心中的悲痛。

這也就是這首曲子明快中,卻帶著悲傷的原因。

因為,它在警告我們。

永遠不要忘記戰爭!

永遠不要因為戰爭未發生在此代人身上而輕視,而不以為意。

當人們對戰爭的無視,成為一種常態之後。

那麼可以肯定,這個國家離再次戰亂,便也不久了。

……

一曲終了!

南夜換了個新茶杯,然後再加茶水倒入其中,讓他順著水流而下。

直到這個動作做完之後,人們才從歌曲中走出來。

【媽呀,這曲子有點強啊,很難想象,這是由如此年輕的南夜所創作的。】

【我居然從歌曲中聽出了戰爭的味道,這一曲太神了!】

【別說我一個大夏人被驚訝了,恐怕就算老外來都得聽懵好吧!】

【可以聽出小哥的鋼琴非常紮實啊,那手速,我都快看不清了。】

沒錯,南夜在原曲的基礎上提速了。

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原曲,由多種樂器組合而成,其中,大提琴是必不可缺的一環。

鋼琴獨奏的克羅埃西亞狂想曲,就會單調很多。

特別是左手的伴奏,過於簡單一些。

為了掩飾這個小瑕疵,再加上南夜擁有的鋼琴精通,他直接對這曲子的一些片段進行加速處理。

效果,比想象中要好!

戴天雄看向鋼琴協會會長馬遂:“這一曲如何?”

術業有專攻!

既然是鋼琴曲,還是要交給專業的人來點評。

馬遂眼睛充滿了亮光,他組織了一下語言,才開口道:

“此曲甚好!

流行裡比較偏古典的新曲。

很有記憶點,就算拿到國際上,也是非常能打的。”

緩了一下,他才接著道:

“論難度,此曲還比不上姜臨風的協奏曲。

但它勝在新穎!

一個剛出現的事物,自然會贏得很多人的好奇和追捧。

比對下來,兩人的演奏水平相差無幾。

當然,只是這一場,他們有沒有拿出最高水平,尚未可知。

如果一定要評個勝負的話,那就是南夜,他勝在了原創上!

不過……”

馬遂這個不過,勾起了周圍的好奇心。

“我說老馬,你這賣關子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

“就是,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老蔣啊,這是什麼地方,流觴閣啊,不要這麼粗魯。”

馬遂摸摸後腦勺,尷尬一笑,“習慣了習慣了!”

“你們都知道,單單一種樂器,是很難發揮所有曲子的特色。

經驗告訴我,這首曲子,大機率是……合奏曲!”

周圍人眼睛一亮,合奏曲意味著需要多種樂器。

單純鋼琴版就就能如此動聽,那完整版的呢,又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