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奶奶的,好疼啊。。。”

陰暗狹小的巷子裡,一名有些瘦弱的男子從地上坐了起來。

微閉著雙眼,手上用力的按著疼痛難忍的頭部。

“我是誰?我在哪裡?怎麼。。。怎麼這麼亂啊。。。”

男子感覺自已的頭都快爆炸了!

“我是蘇木,剛從部隊退役,今天回到家門口,還沒等進去就遇到一群人伏擊,最後好像是有人開槍了。。。”

“我是蘇木,我剛高中畢業,今天去領救濟金回來的時候被人堵在了巷子裡,我被人用刀刺傷了。。。”

好亂,好疼,蘇木感覺自已身上好像有兩段記憶在融合,已經超出了自已腦容量的負荷了。

冰涼潮溼的地面,還有那刺鼻的血腥味,讓疼痛難忍的蘇木看向了旁邊。

一個人有些瘦弱,眉清目秀的年輕人,正趴在自已的旁邊,只不過臉色慘白,身下血液猩紅一片,顯然已經死掉了。

本就疼痛難耐的蘇木連自已是誰都搞不清呢,現在又遇見了一個死人,大腦愈發的混亂了。

避禍趨吉,人之本能。

蘇木趕忙起身,扶著磚牆向外走去,不管怎麼樣,總要先離開這個兇案現場再說。

已近黃昏,街道很是昏暗。

耳中似乎還有滋滋的電流聲,偶有馬車在身旁賓士而去。

“這裡是什麼地方?”蘇木暈的已經疼的思考不動了。

“這是春風路,前面右轉進燕泥巷就到家了!”

陌生和熟悉的記憶交叉,身體本能的下意識前進著。

老舊的城區,建築不高,到處都是青石地面,黑紅的牆磚。

沒有斑斕的霓虹,只有昏黃的燈泡,沒有人潮洶湧,只有形色匆匆。

狹窄的馬路旁邊一個身著校服的年輕人,踉踉蹌蹌的向前走去,好像醉酒一樣。

路的前方,兩名青年正並肩邁著混子愛用的橫八步溜達著。

“媽的,真是晦氣,才找到這五百索米!耗子你下次能不能找點有錢的人啊!”一個高高瘦瘦的年輕人正不滿的埋怨著。

“龍哥,不是說好了只要錢的嗎?我畢竟和那姓蘇的住在一個巷子。。。”

耗子人如其名,身形較小,膽氣也很小。

“還說呢,誰叫你不早說他是自閉,我還以為是啞巴呢,死死抓著錢也不撒手,我能不殺他?可最後就這點錢,呸!”

剛剛殺了人,耗子很害怕,尤其還是自已認識的人。

但那龍哥卻一點也不忌諱,就在大街上肆無忌憚的聊著。

這時候身後一個身影閃過,踉蹌著從二人中間穿過,把二人直撞的身形一晃。

“靠,你瞎嗎?往大爺身上撞!”本就因為收穫少而惱火的龍哥,被撞後火氣更大了。

“對,對。。。”

蘇木實在太暈了,但也知道自已撞了人,想著轉身道個歉再走。

可剛要開口,一種莫名的緊張感就出現了,好像說話會要了自已的命一般,就連嘴角兩側的肌肉都開始不自主的抽搐了起來。

蘇木只說了一個字就卡住了,‘對不起’三個字,死活就是說不出來。

而那被撞的二人本想借題發揮,可看見蘇木的臉之後,也突然啞聲,臉色驚恐。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該怎麼說。

六目相對,卻無人說話。

蘇木發現自已實在說不出話來,但今天奇怪的事情已經很多了,當下也不顧其他,只能轉身,憑著本能跌跌撞撞的離去。

“龍哥,我不是眼花了吧?你不是把他殺了嗎?”耗子看見蘇木離去,才恐懼的問道。

“怎麼回事?難道他沒死?”龍哥也有些摸不準了。

“不能啊,當時確實是斷氣了啊。。。”

“走,回去看看!”

“回去?萬一碰到神執局的人怎麼辦?”耗子害怕了。

“哪能那麼巧,春風路是個小街,巡邏的都不愛來,走!”

說罷,二人便掉頭走去,來到了蘇木清醒時候的巷子,一直走到了深處。

“龍哥,你看!”

沿著所指的視線,一個穿著校服的年輕人正趴在血泊之中,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身體下的血液已經有些凝固了。

“怪了,這姓蘇的明明已經死了,那剛才撞到我們的是誰呢?”

“事情不對,趕快走!”

那龍哥是在街面上混的,殺個人倒不算什麼,可今天的事情卻是有些詭異了。

生死不懼,就怕詭異,龍哥不敢久留,帶著耗子急匆匆的走出了巷子。

“站住,幹什麼的!”

剛出巷子旁邊就傳來了一聲呵斥。

二人轉身後卻見一名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正雙手叉腰看著自已。

“跑什麼,過來!”制服男子呵斥著二人。

不好,是神執局的人!

二人也是心頭一緊,整個盤龍城,兩大勢力不能招惹,一個是城主府,一個就是神執局,眼前的制服男子就是神執局的人。

雖然只是一級的執法者,但在街面上也是黑白兩道都懼怕三分的存在。

“長官,我們沒事啊,就是閒逛!”

耗子不敢說話,躲在龍哥身後,而龍哥則是仗著膽子,一臉嬉笑的回答著。

“閒逛用這麼緊張嗎?走,進去看看!”執法者一指巷子,就要帶二人進去。

“啊?”耗子聽見執法者要去巷子裡面,嚇得當下就要跑,卻一把被龍哥抓住了。

跑?這個時候已經沒用了。

“長官,實不相瞞,我們剛才在巷子裡看見死人了,嚇壞了!”

“死人?那剛才怎麼不說?”執法者也很警惕,直接將腰間的槍直接拔了出來。

“我們不敢啊,這平白無故就遇見了一個死人,我們也害怕啊。。。”

龍哥的臉色已經開始恐懼,表現得可憐巴巴的,而旁邊的耗子也是畏縮的不敢說話,一直躲在龍哥的身後。

執法者帶著二人直接進到了巷子,對屍體做了初步的勘察。

“應該死了有一陣的,你們什麼時候進的巷子?”

“就剛才啊,都沒超過五分鐘,看見有死人,我倆就趕緊跑出來了!對了,我們進巷子的時候,一個賣糖葫蘆的剛走過去!”

龍哥心中暗自慶幸,還好自已是去而復返,要當時剛殺完人出來遇見執法者,怕是就解釋不清楚了。趕忙用剛才碰到的商人作證。

“跟我回執法局吧,等調查清楚了再說!”

這邊執法者拿出一個小巧的儀器,對裡面說了一下案情之後,沒一會就有人來清理現場,而那執法者也是帶著二人離開了。

而蘇木,終於靠著本能回到了家,一個破舊的二層小樓。

“咳咳,蘇木回來了!”

面對那有些無力的招呼,蘇木已經沒有精力答覆,直接上了樓。

房門旁掛著一面老舊的鏡子,蘇木只是隨便看了一眼,卻差點沒嚇出心臟病來。

“我擦,這帥哥誰啊?”

鏡子裡的人根本就不是自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