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桂娟給的三枚銀貝,沐筱筱添了些,轉手交給石康元五枚。
石康元揮手拒絕:“這是你自已的病人,你自已留著吧。”
他與丹丹住在顧家,生活富足,大雪天也不覺得寒冷,顧辰每月還給他二十枚銀貝,雖然不及以往,但他已心滿意足。
沐筱筱微笑道:“這是給你採藥的報酬,接下來的日子還需要繼續用藥。那些草藥都是你辛苦入山挖掘的,你就收下吧。”
沐筱筱總是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樣,但石康元深知這姑娘也有固執的一面,如果不收下,這件事恐怕會成為心結。
於是,他爽快地收下了。
石康元突然問沐筱筱:“假設你手中有一株罕見的藥草,有人急需購買,出價是市價,但你知道十日後這藥草在市面上將價值百倍,你會出售還是保留呢?”
“出售。”
“為什麼?”
“有人急需購買,說明可能有人病重急需,病人等不了那麼久。”
“明智之舉,”石康元點點頭,果然沒有看錯人,“如果對方故意買下藥草,十日後以百倍價格賣出呢?”
沐筱筱沉思片刻,誠實地回答:“或許我只是看錯了,至少在販賣草藥時,我的良知可以得到安慰。況且我沒有損失,只是少了些許收益。”
她熬煮了一鍋肉粥,裡面還新增了紅棗和靈芝根,這些都是顧辰在神秘森林中覓得的珍品,家中富足,她大方地投入其中。米粥煮得醇厚甜美,旁邊是一壺帶有神秘藥效的苦草茶。
待一切準備就緒,沐筱筱將它們裝入魔法搪瓷缸,放進籃子,送往袁桂娟的住處。
……
在知識者營地。
幾位知識者圍爐取暖,一根魔法木柴足以燃燒整天。沐筱筱不在,許雲無人交談,只能靜靜地烤火。此時,吳玲突然問起:“許雲,聽說你們救了袁桂娟?還涉及到某種儀式,沐知識者究竟是何來歷?竟有保胎的神奇能力?”
許雲心中一凜,這是在試探嗎?“什麼來歷?筱筱只是完成學業的知識者,並無非凡之力。她不過是把桂娟嬸送回屋內休息,幫她清潔身體。孫嬸和大燕嬸當時都在,孫嬸還熬了靈蛋湯。”
許雲瞥了吳玲一眼,接著說:“孫嬸經驗豐富,桂娟嬸只要靜養,胎兒就能穩定。我和筱筱都是年輕的學徒,哪懂得什麼治療之術?”吳玲尷尬地回應:“我只是聽說而已。”
許雲起身:“我去準備晚飯了。”她離開後,吳玲輕蔑地低語:“瞧她那樣子,不就是攀上了沐筱筱嗎?現在連我們都看不上眼了。”
鄧梅在一旁默默聽了許久,她對沐筱筱讓她學狗叫的事仍耿耿於懷,於是介面道:“沐筱筱傲氣十足,誰敢輕易招惹她?沾上她,只怕是災禍臨頭。”
戴春華連忙插話:“吳知識者,鄧知識者,別總是說這些破壞團結的話。”
羅豔默默聽著,爐火在她眼中閃爍,她的思緒難以捉摸。知識者們相繼去廚房準備晚飯,羅豔趁人不注意,悄悄離開了營地,直奔袁桂娟家。
屋內傳來爭吵聲:
“該死的女人,讓我躺在地上睡覺,差點把我凍成冰雕!”
“一分錢都沒有,比賣身還要窮!”
聲音接近門口時,羅豔立刻站直,不再偷聽。張向東開門見到笑容滿面的羅豔,猛然一驚,隨後語氣惡劣地質問:“羅某,你來這兒做什麼?”
張向東本就不是善茬,若換成其他知識者,他可能會出於某種目的稱其為同志,但面對羅豔,她的名聲已臭,張向東趾高氣揚地貶低她,言語毫不客氣。
羅豔同樣厭惡這個酗酒懶散的村中惡名昭著之徒,但她努力剋制厭惡,擠出微笑:“你想不想賺錢?”
錢?
無人能抵擋誘惑。
張向東即使不是正直之人,但也渴望金錢,他貪婪地盯著羅豔,吊兒郎當地問:“羅知識者要白白送錢給我?”現在想起稱呼她為羅知識者,羅豔在心中冷笑,口上反問:
“你的妻子是不是懷孕了?”
張向東在冰霜的侵襲中醒來,先飲了幾口清泉,旋即在屋內焦急尋找袁桂娟。
袁桂娟被震耳的撞門聲驚醒,勉強起身,張向東質問她是否藏有金幣。
袁桂娟搖頭否認,張向東欲動粗,她立刻從枕下抽出一把閃爍寒光的月刃:“我腹中已有我們的孩子,你若敢碰我,我便以這把刀自衛!”
張向東聽聞懷孕之事,怒火暫消,但仍因尋不到金幣而在門外咆哮,羅豔因此聽見了他的咒罵。
袁桂娟確已懷孕,腹中胎兒雖源自張向東,他再無情,也不敢輕舉妄動。
他警惕地望著羅豔:“你有何企圖?”
羅豔的微笑裡藏著深意:“別緊張,我不會傷害你的伴侶。只是聽說昨天你嬸子遭遇魔咒,沐知青出手解救,我想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只要你告訴我,我會付你金幣。”
張向東滿臉困惑:“我當時昏迷,哪裡知曉詳情?”
羅豔並不催促:“你妻子現在還在休息吧?沐知青必定還會再來,你幫我留意,事成之後,報酬豐厚。”
張向東猶豫不決,羅豔立刻從口袋中掏出兩枚金幣交給他:“拿去酒館解悶,我讓你幫忙也是為了你們好。別忘了虎娃那次,沐知青表面上幫助你們,暗地裡可能另有所圖。”
張向東面色一沉,奪過金幣,誓言:“誰敢動我兒子,我必讓他付出代價!”
見目的達成,羅豔轉身離去。張向東握著金幣,無視躺在床上的袁桂娟,樂呵呵地出門喝酒去了。
不多時,沐筱筱提著一籃魔法材料歸來。她知道袁桂娟行動不便,指望張向東開不了門,便徑直推門而入。
進入內室,沐筱筱推開房門,袁桂娟瞬間拔刀:“張向東……沐知青?”
沐筱筱見到刀光微愣,隨後立刻微笑問道:“今天感覺如何了?”
袁桂娟:“好多了,沐知青,請你進來坐。”
沐筱筱並非來閒坐,她將炕桌移至袁桂娟跟前,取出肉粥和草藥製劑。
“先喝粥,再服藥。”
粥碗揭開,袁桂娟聞到濃郁的肉香,上面還點綴著紅棗末,她驚訝不已:“竟然是米粥,我還以為只有糙米……”
袁桂娟家中的飲食多是玉米餅、黑麵包和紅薯土豆,精糧和肉類是難得的奢侈品。
起初,沐筱筱向她索要金幣,每日兩枚,袁桂娟知道這是治療費,即便沐筱筱承諾做餐,她也只當是普通的黑麵饃或幾根紅薯……
完全料不到會有如此豐盛的食物。
她忍不住掩面哭泣。
沐筱筱有些手足無措:“怎麼了?別哭,你現在體質特殊,哭泣過多對身體不利。難道你不喜歡這些嗎?
\"並非如此...\" 袁桂娟拭去眼角的淚珠,\"我會吃的。\"
她提起魔法瓷勺,一勺接一勺迅速吞嚥,彷彿在汲取神秘的力量。
眼淚依舊悄無聲息地流淌。
沐筱筱輕嘆:\"怎麼勸也不聽呢?再哭下去,恐怕會影響你肚子裡的奇幻精靈哦。\"
\"我不哭了……\" 袁桂娟含著食物,言語模糊,\"我只是太感動了!你不會明白,這樣的美味我已經多久未曾嚐到!沐仙子,你肯定是天界派來的慈悲女神。\"
沐筱筱笑盈盈地沉默,她常常在顧辰面前自詡為仙女,然而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稱她為女神。
袁桂娟吃完藥膳,不用沐筱筱提醒,便自已拿起神奇草藥壺,一口氣飲盡。
沐筱筱將火爐上的泉水倒入保溫瓶,放到袁桂娟觸手可及之處:\"口渴了就自已喝水,我晚上再來。對了,我還煮了兩個神奇的鳳凰蛋,放在被窩裡暖著,餓了就吃,晚上我會再來的。\"
袁桂娟對她的話語一一點頭應和。
見無事可做,沐筱筱準備離開,卻被袁桂娟喚住:\"沐仙子,關於張向東之前找你的事,我真的感到很抱歉。\"
\"你說以前的事嗎?沒關係,他也沒佔到便宜,況且,我現在收了你的酬金,每天兩枚魔法金幣呢。\"
\"真的非常感激你……\"
袁桂娟像是想起了什麼:\"對了,沐仙子,剛才羅仙子好像來過。\"
\"羅仙子?她來找什麼?\" 沐筱筱眉頭微蹙,羅豔又在策劃什麼詭異的魔法計謀?
\"我沒聽清楚……\" 袁桂娟抿著唇道,\"或許是在跟那個消失了的魔法師商量些什麼吧……\"
\"你專心養好你的神秘胎兒吧。\"
今日無須參與魔法工坊的工作,沐筱筱送完藥後返回顧家,繼續向石康元學習魔法醫療。
石康元剛為老婦人完成了一次靈針治療,老婦人沉睡在榻上。
他收拾起針灸工具,正準備為葉雲淑施針,見沐筱筱回來,便抬頭問道:\"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