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臉色青腫,令人驚駭,面無表情地注視著沐筱筱,顯得尤為詭異。

沐筱筱覺得這個女子有些眼熟,但一時想不起是誰,正欲開口詢問,那女子卻移開視線,默默離去... ...

突然,一股冰涼的魔法風吹過,茉莉·晨霧顫抖了一下,匆忙放下魔法水壺,跑向赫爾曼,指著遠方那個女子的背影:“你認得她是哪個世界的生靈嗎?”

赫爾曼僅能看見一個背影,根本無法辨識來自哪個維度的存在。

她輕輕搖頭:“她已經走遠了,看不清楚,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嗎?”

“……罷了,繼續我們的任務吧。”

“茉莉·探索者。”

聽到呼喚,茉莉·晨霧回頭望去:“鐵石?有什麼事嗎?”

她實在想象不出這位來自鐵石部落的青年為何會找上她。

鐵石顯得有些猶豫:“茉莉·探索者,我母親讓我來協助你的使命。”

茉莉·晨霧一愣,她並不需要別人的幫助,她的任務並不繁重,而且她也困惑,為何鐵石的母親會派鐵石來幫她完成任務。

“不必了。”茉莉·晨霧微笑道,“我的任務輕鬆,很快就能完成,你還是去幫你母親吧。”

“我母親那裡的任務也接近尾聲了。”鐵石抿緊嘴唇,不敢直視茉莉·晨霧,低垂的腦袋彷彿犯了錯的孩子。

茉莉·晨霧看著不忍,用力拍了拍鐵石的肩膀:“你在失落什麼?我身強力壯,這點小事無需他人插手,你回去吧,若有需要我會找你的,好嗎?”

鐵石在茉莉·晨霧堅定的目光下,怔怔地點了點頭。

等到遠離了視線,他才意識到自已竟然不自覺地遵從了茉莉·晨霧的建議,臉上掠過一絲微紅。

的確,是他的母親讓他來提供援助的,因為格倫·黎明被召喚去執行重體力任務,沒人幫茉莉·探索者。於是,她讓自已的兒子去看看茉莉·晨霧是否需要幫助。

赫爾曼等到鐵石消失在視線中,才低聲對茉莉·晨霧說:“他對你怎麼這麼熱情?總覺得有別的動機,難道是看上了你?想效仿格倫·黎明來幫你,趁他不在,展示自已的價值?”

“你在說什麼呢?”茉莉·晨霧笑著,“鐵石還只是個少年呢?你也別把我想象得那麼有魅力,現在知識探索者的營地裡,他們都儘量避開我。”

“也是,不過也就相差三兩載的年紀吧?”

“赫爾曼!”茉莉·晨霧真的服了。

茉莉·晨霧揣測不出鐵石的具體心意,但從他的眼神中可以看出,絕非那種感情的萌動。

當田野上的任務全部完成後,茉莉·晨霧和赫爾曼並肩返回知識探索者的營地。

“格倫·黎明最近怎麼沒來幫你?他平時可是最積極的。”

茉莉·晨霧沒有提及是自已讓他不要來的,格倫·黎明在自由交易集市做完買賣,再回到田間,接著幫她,即使是鋼鐵之軀也無法承受如此負荷。

茉莉·晨霧心疼自已的伴侶。

“他不是跟部落成員一起勞動嗎?總是過來,可能會影響不好,所以就不過來了。”

“晨霧,我要告訴你一件事。”

“嗯?”茉莉·晨霧抓著揹包帶,側目看向赫爾曼。

赫爾曼顯得有些不好意思,眼神閃爍,帶著羞澀:“李巖向我求婚了,我覺得時機成熟,已經寫信給家人,如果他們同意,我們就要去領結婚契約了。”

“什麼?”茉莉·晨霧微微睜大了眼睛...

在偏遠的知青之地,適齡青年彼此傾心並攜手結緣的現象並不罕見。畢竟,誰也無法預知何時,甚至是否有機會重返繁華的城市。當歲月催促,與同為知青的夥伴尋找歸宿,也是一種宿命的選擇。

然而,對於沐筱筱來說,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令她驚訝不已:“這進度猶如閃電般迅速啊。”

許雲贈送的圍巾彷彿還在昨日,如今他便已談論婚嫁之事。

儘管如此,沐筱筱真心為許雲感到歡喜,李巖她也曾暗中觀察,他誠實可靠,對許雲呵護有加。

“這其實挺好的,倒是你們過於謹慎了。瞧瞧那些知青夫婦,只要互生情愫,便會立即訂下終身。”

提及自已,沐筱筱心中暗自苦笑,怎能相提並論?若非受限,她早就毫不猶豫地與心上人步入婚姻的殿堂。起初是男子提出等待,而現在,阻礙在於她父母的同意。

她告訴顧辰,待過年回家,便要父母籌備婚禮事宜。然而,如何說服沐家的父母,沐筱筱至今毫無頭緒。

兩人的話題轉至別處,行經村莊時,一陣喧囂吸引住她們的目光。

“又是什麼事?”

“不清楚。”許雲拉著沐筱筱走近,只見村民們圍聚在一處院落前,見到沐筱筱,紛紛熱情地打招呼。

說來奇怪,沐筱筱在知青點並不受人親近,但在村民中卻備受尊敬。

村民們淳樸善良。有些知青在勞動中擺架子偷懶,村民們對此嗤之以鼻,加上知青通常不與他們共事,即便一起,也鮮少交談,因此很難熟絡。

然而,沐筱筱不同,她多次出手幫助村民,勞動時從不偷懶,平日裡更是笑臉相迎,所以大家都樂意與她攀談。

“發生什麼事了?” 沐筱筱靠近,向身邊的村民詢問。

村民為她騰出位置,回答道:“在打架呢,夫妻倆在吵架!張向東下午沒去工作,不知跑去哪兒酗酒,回來後又動手打老婆。這次他妻子沒忍氣吞聲,直接反抗了!”

沐筱筱看清了現場,張向東正拳打腳踢,而女子手持掃帚抵抗。

這個女子,不正是今天一直注視她的那位嗎?難怪感覺如此熟悉,原來先前已有過交集。

“就這樣任由他們打下去?”沐筱筱疑惑地看著周圍,這麼多村民在旁,竟無人上前阻止?

“哎呀,我們不好插手啊。再說,張向東就是個醉鬼無賴,你幫忙了,日後他可能記恨你。看他們這樣子,應該打不出大事,我們就在這兒看個熱鬧吧。”

沐筱筱皺緊眉頭,張向東的行為實屬懦夫之舉,酒後施暴於妻,純粹借酒撒瘋。為何不去揍顧建國,揍顧大力呢?

只會欺凌弱小!還算什麼男子漢!

張向東雖然被袁桂娟的掃帚打得不重,但由於醉酒站立不穩,仍指著袁桂娟咒罵:“臭婆娘,連個孩子都照看不好,我的兒子都是因為你才沒了!你是災星!”

袁桂娟已忍受許久,今日面對他,決心徹底結束這場紛爭,手中魔杖再次揮動:“我與你結緣,竟是遭受了千年的詛咒!飲盡龍血酒,也不知自身何許人也!”

嗯哼...

沐筱筱覺得此刻的袁桂娟似乎無需她的援助,儘管袁桂娟臉頰帶傷,但張向東同樣狼狽,衣衫破碎,仍在狂亂地揮舞拳腳。

顯然,袁桂娟有能力控制住張向東,畢竟在這奇異的世界中,總有相生相剋的力量存在。

“流血了!”

沐筱筱觀察一陣,準備拉著許雲離開。剛轉身,人群中忽然傳出驚呼,她回頭望向聲源。

袁桂娟捂著腹部蜷縮在地,口中發出痛苦的呻吟。

沐筱筱注意到她雙腿間滲出的紅色,心中一凜,這情形似乎與初潮相似。

她疾步上前,一腳踢開張向東即將踢向袁桂娟的腿,張向東失去平衡,重重摔倒在地。

張向東抱著腿抬頭,看見是沐筱筱,他的眼中燃燒著怒火:“該死的女人,多管閒事!”

沐筱筱反手給他一耳光:“閉嘴。再罵我,我就讓你嚐嚐死亡的滋味!如果你的妻子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就等著承受天罰吧。”

說完,沐筱筱轉頭看向袁桂娟,手指輕觸對方的脈搏,確實感受到了孕珠的跡象。

肯定是懷孕了。

沐筱筱鬆了口氣,幸虧孕期脈象容易辨識,否則以她現在的醫術,短時間內判斷病因恐怕不易。

診脈並非易事,即便是經驗豐富的中醫,也未必能精準把握。

袁桂娟的脈搏微弱,似乎有流產的危險。

“我會不會死啊?”袁桂娟抓住沐筱筱的手,“沐知青,你一定要救救我...嘶...”

“沒事的。”沐筱筱安慰她,環顧四周的人群,“她可能懷孕了,現在出血很危險,快找幾個人幫她先上床躺著。”

幾位有經驗的大嬸立刻反應過來,袁桂娟這模樣不就是流產的症狀嗎?

深知事態嚴重的嬸子喚來自家丈夫,一起小心翼翼地將袁桂娟抬到屋內的床上。

袁桂娟低沉的悲鳴一聲接一聲,嘴唇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

她嗚咽著:“救命...”

屋內的氣味刺鼻,混合著酒香與酸臭,彷彿豬圈裡的酒糟發酵,令人難以忍受。

跟進屋的大嬸皺著眉:“真是造孽啊,張向東把這個家搞得烏煙瘴氣,桂娟看起來懷孕了,看樣子情況不妙...唉,天罰啊。”

跟進來的大叔被妻子趕出門外,屋裡只剩下沐筱筱、袁桂娟和兩位四十歲左右的大嬸。

其中一位看著沐筱筱問道:“沐知青,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她們已將沐筱筱視為能治病的奇女子。

沐筱筱叫不出她們的名字,但她們願意伸出援手,想必也是善良之人。

她快速指示道:“哪位大嬸能去打一盆熱水來,順便看看屋裡有沒有生火的爐子。”

“我去。”

\"那我能做什麼幫助呢?\" 另一位嬸子向魔法學徒沐筱筱詢問。

沐筱筱回答:\"請嬸子去燉兩隻神奇的鳳凰蛋,但切記不可加入血石糖。\"

\"好的,我這就去。\" 嬸子應聲離去。

外面的人見她出來,立刻圍攏過來問道:\"孫嬸,虎娃的母親怎麼樣了?\"

孫嬸擺手道:\"難以預料,我先回去為她烹製鳳凰蛋,這對夫妻日子過得真不容易,連一隻神奇的蛋都沒儲備。\"

\"沐學徒,你必須救救我……\" 袁桂娟口中反覆唸叨著這句話。

\"都過了兩個月了,你還沒感覺到什麼異常嗎?居然還和張向東爭吵動手。\" 沐筱筱忍不住說,\"不過胎兒尚能保住,你安心些,不必太過憂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