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建國被張東陽攪擾得煩躁不堪:“看什麼看,你自已做的事自已心裡沒數嗎?”
張東陽,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此刻卻淚流滿面:“我只有一個兒子,村長大人,你看我妻子哭得多傷心,我們今後該如何生活啊。”
顧建國的語氣柔和下來,嘆了口氣:“趁著你還年輕,再生一個吧。你以後別再酗酒,好好工作。”
顧大力抓住時機提議:“不如這樣,雙方寫下誓言,此事便一筆勾銷。”
沐莉莉不滿地反駁:“寫什麼誓言?讓晨哥寫,還是我寫?天寒地凍,除了顧晨,無人敢跳入冰河,他冒著生死救起兩人,只因幼狼喪生就要他寫誓言?如此一來,大家還不如見死不救算了。”
圍觀的村民紛紛附和:
“沐青說得對,這不公平!”
“如果不是顧晨,我們都見不到虎娃了!”
身為領隊的顧大力哪曾受過此等言語,他的臉頰漲紅:“我不是……顧晨動手不對。”
沐莉莉又笑了:“你也該想想他為何動手,誰被那樣辱罵還能忍受?領隊,如果我這樣罵你的妻子,你會無動於衷嗎?”
顧大力若敢說自已不會採取行動,那就等於承認自已不夠男子漢。
他頓時陷入困境,暗自咒罵沐莉莉這丫頭真是伶牙俐齒!
顧建國臉色陰沉:“夠了,都少說兩句。”他瞪了顧大力一眼,“還想讓這事變得更糟嗎?”
“依我看,別說寫誓言,你們應該召開全村大會表彰晨哥!當時那麼多人在場,沒人敢下去,只有晨哥有膽,幸好人都平安,萬一出事,我去何處尋求公正?”
沐莉莉環視眾人:“我知道你們一直輕視晨哥,視他為墮落的異類,但出身地主家庭又如何?只要努力學習,提升自我,人是可以改變的。單憑他敢於捨命相救,他就已是團結、進步的勇者!”
顧晨看向沐莉莉的目光多了份熾熱。
他從未如此渴望將沐莉莉緊緊擁入懷中!
長久以來,他都被視為墮落之徒,顧晨年輕時還會爭辯,後來才明白,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輕易改變他人的眼光。
從未有人像這樣,公開、堅定地告訴世界他是一個好人!
心中既熱又酸,他很想做些什麼...
此刻並非適當的時刻,他抑制著內心的急切,強忍住擁抱精靈般的沐筱筱的衝動。
“正是如此!顧辰理應受到讚譽!”出乎意料,是鐵柱之母開口,這位自夫君離去後便沉默寡言的婦人首次在眾人面前挺身而出,“顧辰並非首次行善,上次他還救助了咱家鐵柱!他是位英勇的人!”
石根之母擠出人群,手中提著兩籃奇物,一籃蘊含魔力的卵石,一籃蘊含生命能量的地心薯。
她將地心薯遞給顧辰,將卵石放入沐筱筱手中,喚來石根:“是顧辰兄和知青沐挽救了你,向他們磕頭以示感激。”
石根立刻跪下行禮,重重地叩擊地面,發出響亮的迴音。
沐筱筱顯得有些慌亂,躲避著靠近顧辰:“哎呀,不必這樣……”
但這尚未結束,隨後跟來的還有兩位老者和一位中年獵人。
兩位老者凝視著顧辰和沐筱筱:“感謝你們救了我們家石根。”
那位中年獵人言語不多,只是向沐筱筱和顧辰微微點頭,說:“日後若有困難,只需來家中告知一聲。”
這番話語份量頗重,其含義無需多言。
沐筱筱和顧辰交換了眼神。
圍觀的村民們也記起了沐筱筱和顧辰的善意,他們在勞作時從不懈怠,也不挑撥離間……
他們都覺得沐筱筱說得對,紛紛開口:
“沒錯,改過自新者皆為正義之士!我們應該為顧辰舉行表彰大會!”
“我們也不該再妄議他人,有些人所做的事簡直令人無法直視!”
顧建國點頭贊同:“是我疏忽了,沒錯,改過自新者都是正義之士,過幾日便召開大會,表彰顧辰和知青沐。”
“好。”人群中不知是誰先喊了一句,緊接著響起的便是熱烈的掌聲。
這座沉寂多年的領主莊園,終於再度洋溢起久違的歡騰。
然而,無人提及賠償之事,張向東滿臉不悅,他的聲音刺耳:“可也不能免去賠償啊。哎——是誰砸的我!”
一片爛葉貼在張向東臉上,他又被人擲了幾片。
“張向東,你能不能有點自尊?你竟敢責怪知青沐,今天我跟你沒完!”
“我也在此,張向東,只要你敢鬧事,我就讓你後悔莫及!”
……
虎娃的母親停止了哭泣,拉著張向東:“回家吧,當家人,這不是知青沐的錯,若非顧辰,我可能再也見不到虎娃了!”
“你這個婆娘懂什麼?”張向東揚手,欲打虎娃母親。
顧建國臉色鐵青,抓住張向東,用力拉向一旁:“還有點顏面嗎?打女人你也來勁了?要賠償?大顧村的名譽都被你賠光了!再不回去,以後你也別想做工了。”
張向東聞言渾身一顫,不能做工可不行,每日偷懶,日落就得扣除十個工分,不做工將來連酒香都聞不到了,這他可承受不起。
觸及自身利益,張向東無奈地看了眼沐筱筱他們,不甘心地帶著人離去。
很快,門前恢復了寧靜...
在神秘的艾爾德瑞德世界,沐小仙有些出神,她輕輕掐了掐顧星辰:“宛如夢境一般。”
顧星辰也覺得恍如夢中,過往人們踏入此地,總是帶著敵意,何曾有人像如今這般讚揚他?
手中的重物沉甸甸地提醒著他們,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沐小仙瞥了眼顧星辰手中握著的魔法地瓜,其實她更偏愛這種食物:“為何不與我分享這地瓜呢?”
顧星辰微微一怔:“靈蛋的價值更高些。”
沐小仙輕呼一聲,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滿滿一籃靈蛋,足有幾磅重,尋常家庭或許僅養著兩三隻產蛋的魔法雞,積攢這些蛋需時日。
若非積蓄已久,短時間內不可能買到,或許是向鄰近的精靈借來的吧。
晚餐時刻,為了不讓葉雲舒擔憂,沐小仙講述了今日之事,同時用警示的目光看向顧星辰:
“幫助他人誠然可貴,但首要保障自身的安全!你如今肩負家庭責任,有這麼多人依賴你,不可輕視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