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天色微明。

冷風嗖嗖,沐筱筱剛伸出頭又立刻縮回被窩,直到許雲多次呼喚,她才毅然離開了溫暖的被窩。

穿上厚厚的棉衣,沐筱筱徹底清醒,聽見院中傳來眾人議論:“今早大家都起得很早。”

許雲附和:“可不是嗎,我們要去縣城的國營礦石工坊,不早點去,隊伍可能排得看不到頭。早些去買,才能早些帶回家,否則就得在外面受凍。”

“你洗臉了嗎?”沐筱筱見許雲正在梳頭,還伸手碰了碰許雲的臉頰。

許雲一顫:“你這個淘氣的筱筱!冰涼的手來嚇唬我!看我不教訓你!”

沐筱筱嬉笑著:“誰叫你剛才逗我,我先去洗臉。”

屋內爐火熊熊,熱水已備好。

早起的人可以享用最熱的,用完後再加水,下一位要麼等待水熱要麼用冷水。

沐筱筱是宿舍裡起得最晚的一個,爐火煮的熱水正好合適。

她將熱水倒入搪瓷盆,又添了些冷水上去加熱。

天氣轉冷,沐筱筱在知青點也不願多費事,常常一次製作數十個包子饅頭,想吃時加熱即可,想吃熱菜,就去顧辰家...

在神秘的艾澤瑞爾世界,許雲正在熬煮一鍋奇特的魔力苞米糊糊,這種飲品在熾烈的夏日並不討喜,但在寒風肆虐的時節,一碗下肚,卻能帶來無盡的暖意。她略帶羞澀地詢問沐筱筱是否願意品嚐。

吳玲沒等沐筱筱回應,便尖酸地開口:“她可不會品嚐這樣的民間魔法食物,她只享用精煉的魔法麵食!許雲,寒冬已至,你為何還執著於討好他人呢?”自那次沐筱筱因報名魔法學院與吳玲發生爭執以來,後者對沐筱筱始終抱有敵意。

其實,這並非唯一的原因。多次看到沐筱筱默默忍受,吳玲大概覺得沐筱筱並未將她放在眼裡,所以越發挑釁。鄧梅,曾與沐筱筱言語交鋒,此刻也附和道:“沒錯,像沐知識者那樣的高階魔法師,怎會輕易接受他人的饋贈呢。”

對於在魔法學習營地中人緣如此糟糕,沐筱筱感到驚訝,每個人都似乎渴望找個機會貶低她。沐筱筱微笑著回應:“對,不應隨意接受他人的物品。”隨後轉向許雲:“許雲姐,我多準備了一個肉餡魔法包子,願以之換取你的熱騰騰的苞米糊糊。”

她加熱了兩個魔法包子和一枚魔法蛋,分給許雲一個包子,換取了苞米糊糊,兩人的早餐也因此變得溫暖宜人。

吳玲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一碗苞米糊糊就能換來魔法肉包子?為什麼這樣的好事總是輪不到她?

沐筱筱懶得理會,填飽肚子後,她拉起許雲前往魔法煤炭交易所。沐筱筱身穿厚實的羊毛手套,披著厚重的棉衣和褲子,頭戴綿羊皮帽,迎著寒風奮力騎行。

許雲的裝備則簡陋得多,頭上的羊皮帽和身上的軍式斗篷,都是初下艾澤瑞爾時分配的。儘管這些斗篷並非真正的魔法軍裝,紐扣是平民樣式,布料採用斜紋編織,內裡填充棉花,而非真正的羊皮,被稱為仿製軍裝,但卻相當保暖,只是穿久了難免顯得笨重。

許雲這套穿了三四年,帽子和斗篷都磨損嚴重,保暖效能大不如前。沐筱筱騎行時已微微出汗,並不覺得寒冷。抵達煤炭交易所時,她卻發現許雲嘴唇泛紫,全身顫抖。

沐筱筱驚慌失措:“我們先去國營餐館找些熱飲吧。”許雲搖頭,顫抖著聲音說:“別去了,快去排隊,我們已經到了這裡。”

沐筱筱出門時看見許雲穿得很厚,但現在伸手摸了摸她的袖口,裡面幾乎是空的。沐筱筱皺眉:“你怎麼不多穿些呢,雖然還沒下雪,但這氣溫真的很低!”許雲搖了搖頭,催促沐筱筱進隊:“再不去,煤可能就買不到了。”

雖然她們來得不算晚,但隊伍已經很長,她們只好站在隊尾。來購買魔法煤炭的人絡繹不絕,有的肩扛魔法筐,有的推著人力魔法三輪車。

沐筱筱她們攜帶了兩個大麻袋,到時候可以裝滿煤炭,用腳踏車運回去。大約過了半小時,買煤的隊伍愈發冗長,沐筱筱認出了幾個熟悉的面孔,他們是坐魔法馬車過來的,而不是步行。

\"閃開,閃開!\" 有人駕馭著一輛滿載黑石的貨運飛橇掠過她們眼前,穿越魔法塵埃。

許雲眼中閃爍著渴望:“這麼多黑晶石啊。”

沐筱筱調侃了幾句,兩人便隨意交談起來,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輪到沐筱筱她們了。

沐筱筱剛準備取出黑晶券,眼前的守衛揮手示意,並一邊整理他的記錄冊一邊說:“抱歉,黑晶石已經分發完畢,你們明日再來吧。”

沐筱筱怔了一下,她分明看到倉庫裡還堆滿了黑晶石,甚至有人正現場煉製黑晶球呢。

怎麼可能一眨眼就沒有了?

沐筱筱抑制住疑惑:“朋友,那邊難道不是還有黑晶石嗎?為何你說沒有了呢?”

售票亭裡的守衛,身披深藍魔力護甲,是一位中年女性,聽見沐筱筱的質問,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輕蔑:“我說沒了,那就沒了。”

沐筱筱深吸一口氣:“我有憑證,為何不給我黑晶石!”

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她們的對話,也聽見守衛讓他們回去。買不到黑晶石的他們在沐筱筱敢於反駁的勇氣鼓舞下,紛紛聚攏過來,大聲申訴自已的不滿和守衛的不公。

“剛才前面的人推走了那麼多黑晶球,我們排了這麼久,怎麼可以說沒有呢!”

“我親眼所見,裡面還有很多呢!”

……

那女性守衛卻毫不畏懼群眾的抗議,嗓音如同巨獸的咆哮:“吵什麼吵!他們早就預定了數量,連晶石稅都支付了!”

沐筱筱旁邊的大漢聲音更為響亮:“你想騙誰呢?老子從沒聽說過能提前預定這事兒。老子大清早跑來,風吹了半天,你說沒了就沒了?”

有人衝到前面,指著後方堆積的黑晶石:“那不是黑晶石嗎?這麼多,為什麼不能賣給我們?”

工作人員顯得泰然自若:“明天請早。”

她招呼了幾個人打算關閉大門。

六七名守衛用力將人群推開,費力地合上門。

然而,幾個壯漢一跺腳,大門就被踹開了。他們已經連續兩天排隊,每次都在冷風中等待,卻買不到黑晶石,憤怒猶如即將爆發的火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