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過書是什麼?”
沐筱筱從人群裡擠出來,原本聽到有人打架,她並不打算插手,直到有人喊出是顧辰在打架,她立刻丟下魔法鋤頭趕了過來。
剛趕到就聽見顧大力命令顧辰寫悔過書。
沐筱筱瞭解顧辰,那人雖然難以親近,但絕非挑起事端之輩,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
“沐知識青年,”顧大力見到她,語氣頓時緩和下來,“這事你就別管了,顧辰這小子,我們好心讓他幫忙整理魔法麥田,他居然動手打人,這種出身不純的人,就不能寬容對待。”
顧辰的額頭裂口還在流血,身上佈滿戰鬥的痕跡,這讓沐筱筱心疼不已。
她瞥了眼身旁的幾個男子,手中還握著戰鬥工具,他們的傷勢似乎比顧辰更為嚴重,這才稍感安慰。
沐筱筱忍住上前檢視顧辰傷勢的衝動,緊繃著俏臉說道:“動手確實是不對!可是顧隊長,你連原因都沒問就全怪在顧辰頭上,難道只是因為他的出身?”
顧大力一時語塞,沐筱筱言辭堅定:“你未免太過武斷了!”
參與衝突的幾個男子,除了賴皮五,都是已婚之人,他們的妻子目睹這一幕同樣心痛。
她們無需像沐筱筱那般掩飾情感,直接站出來指責顧辰:“還用問嗎!地主家的孩子就是貪婪的種子,哎呀,把我們的丈夫打成這樣!眼看就要秋收了,我們該怎麼辦!”
“沒錯!我家的勞動積分全靠我丈夫賺取!他身上都是傷口!多可怕啊,讓他賠償醫藥費!”
在一片魔力瀰漫的霧氣中,人們對著顧辰吐出唾沫,詛咒道:“呸!出身於地靈世家的傢伙,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打人者,絕非正直之人,家破人亡,是他們應有的下場!”
這樣的場面對顧辰而言並不陌生,然而今日不同,沐筱筱就站在一旁。
他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害怕看見她眼中失望的光芒。
他如此狼狽,她是否會對選擇與他在一起感到後悔?
沐筱筱聽不下去那些愈發惡毒的言論,連帶雲姨也遭人中傷,嘲諷他們承受著不該有的痛苦……
“夠了!”
沐筱筱再也無法忍受,擋在顧辰身前:“你們最好積些口德!小心有一天喝水都會噎死自已!”
“還有你!”沐筱筱轉向那個指責顧辰弄傷她丈夫,要求賠償的女子,毫不客氣地反擊,“你那雙眼睛若是無用,還不如捐給別人!他身上的傷口明顯是鏟子造成的,用鏟子的就是他!”
沐筱筱指向一旁仍緊握鐵鍬的男人,語氣堅定:“你們這麼多壯漢,手持利器圍攻顧辰一人!他犯了什麼錯我不知道,但你們這些人,分明是非法鬥毆,傷害他人!這是違法的行為,會受到重刑!我要報警,讓守衛者來判斷,到底是誰的過錯!”
她一口氣說完,顧辰驚訝地看著她,眼中充滿震驚和無奈。擔心她氣息不順,他輕輕拉了拉她的衣角。
沐筱筱扭頭瞪著他:“你別開口!”
顧辰閉上嘴,注視著沐筱筱頭頂的精緻髮旋,忽然覺得身上的疼痛都消失了。
原來被人守護的感覺,竟是如此溫暖。
幾個婦人被沐筱筱的話語噎得面紅耳赤,無言以對。沐筱筱接著指出她們的罪行和可能的監禁後果。
一聽見報警,婦人們紛紛驚慌失措。在這個時代,無論孩童還是成人,對守衛者都懷有敬畏之心。
她們被沐筱筱威懾得噤若寒蟬,沐筱筱的怒火仍未平息:“所以,你們為什麼要攻擊顧辰!”
經過這一番交鋒,局勢瞬間逆轉,原本顧大力指控顧辰打架的事,現在成了眾人聯手欺凌顧辰。
這位知識青年果然與眾不同,出口成章,邏輯清晰。
顧大力臉色鐵青:“沐知識青年,我們村裡的事,你別插手!”
沐筱筱沒料到顧大力身為隊長,居然還要執意給顧辰定罪,她難以置信地望向顧大力,內心充滿失望。片刻之後,她說:“好吧,我不插手!像他們這樣持械鬥毆,破壞和平,我心裡不安,萬一哪天輪到我怎麼辦?我要報警,看守衛者能不能處理!”
沐筱筱轉身準備離開,顧建國匆匆趕到,只聽見她嚷嚷著要報警。上次也是因為衝突,顧建國頭痛不已:“又鬧什麼呢!怎麼又扯上守衛者了?沐知識青年,你回來!”
沐筱筱聞言駐足,表情嚴肅:“顧書記。”
她環視那幾個男子:“他們幾人手持器械,攻擊顧辰,顧隊長卻不分青紅皂白就給顧辰定罪!...”
顧大力驚愕地發現,她竟向神秘的法庭控訴了他,剛欲開口辯解,卻被顧建國嚴厲的目光制止,令他沉默不語。
除非必要,顧建國絕不允許村落的紛爭牽扯到魔法議會的裁決,好事尚可接受,但若是壞事,將玷汙他們部落的榮譽評價!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顧建國看向眾人,眼中閃爍著嚴肅的光芒。
一陣沉寂之後,鳳英挺直腰板,展現出明智的姿態,站出來概述了事件始末,最後說道:“全怪賴皮五出言不遜,否則顧辰也不會率先反擊。”
先前被沐筱筱反駁的那個婦人,此刻找回了勇氣:“你們聽見了嗎?明明是顧辰先動的手!”
沐筱筱冷笑一聲:“沒錯,是他先出手,但賴皮五的嘴巴首先挑釁,對吧?還有人詆譭我的名譽,那就一起交給魔法議會解決,侮辱女性名譽罪,對嗎?另外,顧辰是教訓賴皮五,有因有果,而你們幾個男子為何要攻擊顧辰呢?”
這一席話讓所有人瞠目結舌。
連明確的武器衝突罪都未釐清,何談侮辱女性名譽罪呢?
村莊中開些輕浮玩笑雖非罕見之事,但居然會被當作違法行為?
王六發出一聲低吼,忍不住質問:“他是地主的兒子!反派之子!就應該受到懲罰!”
沐筱筱心中疼痛加劇,這些人只因顧辰的身份,便無視公正,一心只想踐踏顧辰!
彷彿毆打顧辰是件光榮的事!
這種行徑真叫人厭惡!
沐筱筱的臉色瞬間冰冷:“所以你們就因為這個理由動手打了他?”
男人們一言不發,預設的表情顯而易見。
沐筱筱冷笑著,她瞭解他們的動機,或許曾經嫉妒顧家作為地主的生活,如今他們自以為“翻身”,打顧辰或許是認為顧辰的身份在道德上站不住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