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儲玄塵

廣場上的祭壇擺放著各種法器與供品，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香爐，香菸裊裊上升，彷彿與天地相連。四周則是各色符咒與旗幟，它們在夜風中輕輕飄動，發出沙沙的聲響。

君山的道士們身著青色道袍，手持拂塵，神態莊重而肅穆。他們按照古老的儀式，列隊步入祭壇，每一步都顯得神聖不可侵犯。

為首之人身材修長勻稱，雖然穿著和別人一樣的道袍，但清冷出塵的氣質讓周圍的人都黯然失色。他看起來十六七歲，五官深邃，既有成年男子剛毅的線條，又帶著一點青年未褪去的青澀柔和。他眉眼間透著淡然和疏離，卻又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對世人的悲憫。

此人正是君山都管褚玄塵，也是君山監院嶽榮的外甥。他的親生父母已得道飛昇，所以跟著舅舅長大。大概是遺傳了父母的優良基因，儲玄塵從小就出類拔萃，被譽為君山百年難得的奇才。

他路過小滿時步伐微微一頓，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的神情，好像戴著大人的面具裂了一條縫，露出了本該屬於他年紀的天真無邪。

小滿追著那道身影有些出神，並未察覺這細微的變化，她只覺得儲玄塵身上的氣潔白通透，在陽光的籠罩下彷彿鑲了一層金邊，好似下一秒他就要羽化昇仙。

誒？等等！

他頭上那個拳頭大的小煤球是什麼？

好像是個兇相！一個眼神和他一樣堅毅淡漠的成型兇相！

“這小孩兒有點意思。”蒼穹說道。

小滿有許多問題想問，但是大庭廣眾之下跟空氣對話，難免會引人懷疑，只好歪歪頭用疑惑的表情看著蒼穹。

“兇相自產生起就會向上凝聚，達到一定規模才能成型。他頭上的小玩意兒說明了三點，第一，他打小心思純淨，極少產生惡念；第二，他的封印術登峰造極，無需藉助任何法器就能控制兇相，第三，他的確是個天才，別人飛昇靠修行，靠運氣，而他只是時間問題。”

小滿眉眼一挑，瞬間頭頂就飄出一股淡淡的黑氣，名為：羨慕嫉妒恨。

她趕緊假裝撓頭，悄悄揮散兇相。

“不過……”此刻換成蒼穹疑惑了。

小滿眨眨眼，等待他往下說。

“他的佩劍沒有劍靈，這不合理。以他的家世地位，大鬍子那兒的藏劍不是隨便挑麼。”

被蒼穹這麼一說，小滿也覺得奇怪，她探出頭左看右看，的確沒有劍靈附著在佩劍旁邊。不過眼下也沒時間給她研究。

儲玄塵帶領本門弟子完成祭祀儀式，由君山監院，嶽榮嶽師伯宣佈演武大會正式開始。

比試的內容豐富多樣，既有法術的比拼，也有武藝的較量。

首先上場的就是剛剛在膳堂有過沖突的青城山和羅浮山。

綠毛小子主動請纓，被稱為老大的白髮女子瀟灑揮揮手，身後的同門也大聲為他加油，一時間嘰嘰喳喳的彷彿到了猴山。

旁邊方陣的青城山齊齊翻了個白眼，不用想她們派出的正是和綠毛小子結仇的女孩。

雙方在場上站定行禮，互報姓名。

“羅浮山青蔚。”

“青城山楊妍。”

禮畢，雙方亮出武器。

青蔚手中託著一枚閃爍著金光的法印，法印上刻有複雜的圖案，散發出強大的法力波動。而楊妍手中則握著一柄刻滿符文的寒光寶劍，劍身上還盤旋著一條小龍，充滿了神秘色彩。

隨著一陣狂風驟起，兩人的鬥法正式開始。楊妍率先發難，她揮動手中寶劍，劍尖指向天空，口中唸唸有詞，瞬間，一道雷霆從天而降，直劈向青蔚。

然而，青蔚絲毫不亂，他輕輕一揮手中的法印，一道金色的光幕瞬間在身前凝聚，將雷霆擋下。

緊接著，楊妍再次發動攻擊，她身形一動，化作一道紅光衝向青蔚。

青蔚早有準備，他雙手結印，口中默唸咒語，一道熾熱的火焰從地面噴湧而出，將楊妍逼退。

兩人你來我往，鬥得難解難分。他們的每一次攻擊都蘊含著強大的法力，每一次防禦都顯得遊刃有餘。二人彷彿置身曠野，兩道身影如同閃電般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幅驚心動魄的畫面。

隨著時間的推移，兩人的鬥法愈發激烈。周圍的空氣彷彿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所扭曲，形成了一個個旋渦。遠處，一些動物被這股力量所驚擾，紛紛逃離這片區域。

就在此時，楊妍手中的劍突然發出一聲長嘯，盤旋在劍身的小龍身形瞬間暴漲數倍，化作一條巨龍向青蔚撲去。

青蔚絲毫不懼，他雙手合十，口中默唸咒語，一股強大的法力從他體內迸發出來，化作一道金色的光柱直衝向巨龍。

巨龍躲閃的同時順勢盤旋於光柱上，然後收縮身體想要將光柱粉碎，光柱也在法力的充盈下不斷膨脹，這是一場力量的較量。隨著一陣巨響，巨龍的身體被光柱伸出的無數金色光芒刺穿，瞬間消散在空氣中。而楊妍也在這股強大的力量衝擊下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青蔚收起法印，走到楊妍身邊，伸出手想要將她扶起。

楊妍傲嬌地打掉青蔚的手，用劍撐住身體站起：“咳咳，咳，是我小瞧你了。”

“那我的衣服是不是還蠻好看的？！”

楊妍沒想到他在糾結這個，噗嗤一笑，自信地一撩頭髮：“沒我的好看。”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青蔚無奈一攤手，也下了場。迎接他的是各種怪異的嗷嗷叫聲，同門都湊上去揉青蔚的頭，直接把那頭綠毛揉成了一個鳥窩。

相比他們的熱鬧，委羽山這裡卻一片死寂。剛剛的比試震懾了所有人，他們好像看了一場神仙鬥法，這真的是現代凡人能做到的嗎？

小滿驚異地看向蒼穹，而他彷彿是見慣了這種場面，甚至無聊地打了個哈欠。

小滿又望向衛凌，他目光灼灼地盯著比賽場地，滿臉都寫著對力量的渴望。強者的對決讓他過於興奮，甚至眼睛都有些發紅。

沒人注意到宋雲飛緊緊握著拳頭，努力剋制自已顫抖的雙手。他是委羽山最優秀的弟子，但也只會簡單的召喚風雨雷電，放在這裡簡直是小兒科。

他有些後悔自作主張參加什麼演武大會，簡直是自取其辱。又疑惑自已和這些人年紀相仿，可實力的差距簡直雲泥之別，師父為何不教他這些法術？又慶幸能有機會看到這一切，他命運的方向似乎該有所改變了……

接下來是君山和鶴鳴山的對決，由於委羽山是初次參加演武大會，所以被安排到最後出場，由他們自已挑選合適的對手。

君山派出的自然是儲玄塵，鶴鳴山派出的是大師兄雷無形。

兩人曾交過幾次手，雖然都是雷無形輸，但他並不畏懼，他想看看這三年間兩人的差距有沒有縮短。

兩位鬥法者從容步入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