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夢問道:“東家,準備多少價錢買這鹽引?”
林近想了想,以後世的手法應該是買一些來再低價售出去,如此將價格再往下砸幾次,最後再低價統統買回來,只是這是大宋,做的太過分朝廷怕是要出手干預了。
“分批次買吧,一次買一兩萬貫錢的,今日出三貫一張,明日出兩貫五一張,你先去看看對方肯不肯賣。”
祁青夢雖然見慣了打打殺殺,但是對此事心裡有些懼意,自己把那些鹽商害的那麼慘,現在去了會不會被他們指著鼻子罵。
“東家還是跟我一起去吧!我總怕將事辦砸了。”
林近覺得自己此時出面並不是最恰當的時候,別人不知道是自己做的,反而容易將鹽引買到手,若是賈章知道自己是幕後主使大機率是不會賣的。
“青夢這是還是要你自己去,錢都在巷子口,有咱家幾名護衛看著。”
祁青夢見林近不準備和自己去也不再糾結了。
“我去便是,三貫一張,對方不賣我就回來可好?”
林近聽青夢這麼說反而放心了,此時要的就是這種態度。
“青夢辦好這件事,你在汴京城可就是商賈中的名人了!”
祁青夢聞言輕啐一聲,匆忙走了,遠遠的傳回一句“那也是李玉霜李娘子出名,跟我沒關係。”
祁青夢走了,柳如煙卻香汗淋漓進來了。
“相公~!”
林近笑著問道:“如煙,不是在勾欄嗎?”
柳如煙露出一副媚態道:“奴家看到有隊牛車在巷子口就回來看看!”
“如煙,我今日還有事馬上就要走,你也回勾欄吧!青夢估計天黑前才回得來。”
柳如煙也知道林近的事情多不勝數,怎麼可能忙的完。
“相公難道不想如煙嗎?”
林近此時確實有事要做,他要急著去買空市場上的粗鹽,此時分秒必爭,也許耽擱一下就生了什麼意外。
“當然想了,只是沒時間久留,這兩日我還會來的。”
柳如煙一嘟嘴道:“那也不準走,人家幫你打理勾欄生意,你卻只顧著忙。”
林近聞言心中也覺得有些愧意,養在外面已經是薄待了,自己總是不來今日讓她生了怨言。
伸手輕輕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
“跑著回來的?”
柳如煙點點頭道:“你都半個月未過來看奴家了。”
“我不是在這裡嗎?”
柳如煙低著頭道:“你上次說幫你打理好生意,還有,生個。。。。就讓奴家住進你家的,難道你忘了?”
林近聞言笑道:“這才幾日你便著急了?”
“你總不來我又怎麼能不急?反正今日你不準走!”
柳如煙說完靠進林近的懷裡又道:“你不來人家又怎麼懷的上!”
林近抿了抿乾燥的嘴唇道:“改日晚上我再過來陪你。”
“此時家裡沒人!”柳如煙輕聲道。
“青夢等會就回來了。”
“她才剛走!”
“可門還沒栓!”
“奴家回來的時候栓好了!”
“你又算計好了此事!”
“是你不守承諾!”
“又敢算計你家相公,你這個小妖精看我怎麼收拾你!”
一刻鐘後。
“相公奴家知道錯了,就饒瞭如煙吧!”
半個時辰後。
柳如煙緊閉雙目枕著林近的肩膀,林近還在回味剛剛的情形。。
“如煙,真的那麼想跟我回家?”
柳如煙側過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好,痴痴的看著林近。
“奴家在這裡住習慣了,相公有空多來陪陪我就可以了。”
“也好,我會經常來的!”
就在林近與柳如煙聊天的時候,祁青夢已經到了賈家的交引鋪。
而交引鋪的管事段通正在發愁鹽引跌價的事情,段通見到祁青夢進了自家的交引鋪心中一沉。
“段掌櫃,我今日的來意你應該知道吧!”
祁青夢此時已經恢復了以前那冷冰冰的樣子,祁青夢對賈家的算計,還是很記恨的。
“李娘子,可是來買鹽引的?”
段通口中的李娘子就是祁青夢了,她是皇城司出身,為了執行任務方便本身就有多個身份,雖除了名但張茂則並沒有收回她的各種身份證明,為了保密起見她一開始就是用其他身份來買鹽引的。
“上月底你我兩家不是簽了契約給了定金嗎?段掌櫃莫非忘了?”
段通心中早已猜測鹽價暴跌就是面前這個女人搞得鬼,奈何沒有真憑實據,雖已是憤怒無比,但還是強壓下了怒氣。
“李娘子雖是有契約,但這價格卻不會以現價給你。”
祁青夢早已得了。林近的吩咐,聽段通這樣說便覺得這鹽引今日對方怕是不會賣了,想起那三萬貫定金又一陣心疼。
“段掌櫃要毀約可以,請把定金退還給我,否則咱們只能官府見了。”
段通因為這筆生意虧了賈家大半家產已經被賈昌朝痛斥過好幾次了,此時再將定金退給祁青夢,他會被賈府活活打死,心中打定主意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退定金。
“為給李娘子提前準備鹽引本店已經虧損了十五萬貫,這定金萬不可能退還的。”
“段掌櫃當初可是你提議隨市價的,如今你因為鹽引跌價,不肯賣鹽引給我,定金也不肯退還,即便到了開封府衙門你也是不佔理的。”
祁青夢將話說完便作勢要走。
“李娘子,不知你準備什麼價格買這鹽引?”
祁青夢冷冷的回道:“三貫一張。”
段通怎麼也想不到祁青夢出的價格比市價還低,不停的搖頭。
“如此只好官府見了。”
祁青夢走出交引鋪段通也未再做阻攔,賈家的交引鋪不肯賣,但總會有人因擔心鹽引價格會繼續下跌,而選擇低價賣出止損。
祁青夢陸陸續續買來兩萬多貫的鹽引,才回了柳如煙的小院。
林近被柳如煙留下一直沒走,而柳如煙又去勾欄忙生意了,見到青夢回來,問了問經過只是輕輕一笑道:“明日你帶著鹽引去交引鋪以兩貫五的價格賣出去。”
“東家,我好不容易才買來的,還要降價賣出去?”
祁青夢已經被林近的話搞蒙了,她完全不能理解這樣做的目的。
林近也不想多做
解釋,又囑咐道:“兩貫五賣出去,你再兩貫的價格去買,能買到多少就買多少。”
祁青夢雖不理解林近的用意為何,她覺得太複雜了,此時她也不想搞明白其中原因了,點點頭道:“青夢聽東家的吩咐便是。”
祁青夢看到自己炕上亂糟糟的被褥,狐疑的看著林近。
林近尷見此尬一笑:“有些乏了就睡了一覺。”
祁青夢聞言面色潮紅,生氣道:“你累了可以睡柳姐姐房間,幹什麼睡我這裡。”
林近也是後悔自己怎麼忘記這一茬了,應該收拾好的如今怎麼解釋的清。
“東家偶爾睡一次就算了,只是不許再有下次了。”
林近點點頭回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青夢不生氣便好。”
“你睡都睡了我生氣有什麼用!”
祁青夢轉身準備收拾起被褥。
“你先忙吧,我回去了。”林近說完急匆匆的走了。
祁青夢雖不解為何林近走的這麼急,也沒去多想。
伸手一翻被子,才發現異常,又低頭聞了聞,心中頓時一陣惱怒,氣的直髮抖久久不能語。
柳如煙回到家中看到坐在院子裡的祁青夢,又看了看晾曬的被褥,哪裡還不明白自己的事發了。
“柳姐姐那麼急著走去哪裡?”
柳如煙心虛的道:“姐姐勾欄還有些事忘記交代了。”
“交代?你先給我交代清楚再去不遲。”
柳如煙臉漲的通紅,小聲問道:“妹妹要我交代什麼?”
“你還知道害臊!柳如煙你與東家如此太過分了。”
“只是多日未見,放縱了一次。”
祁青夢雖年紀不大沒經歷過這些,但出身特殊,對於這種事情很早就知道了。
“哼!被褥都洗了,我今晚怎麼睡?”
“姐姐賠你一套新的,妹妹莫要生氣了。”
柳如煙在給祁青夢賠罪的時候,林近已經在家裡召集眾人準備交代一些事情。
林近覺得如今自己家生意越做越大,有必要給這些人灌輸一下安全及保密的意識。
房間外站著都是林家的心腹之人,像秦宗、祁遷、左祁山、劉仲釗等林家作坊在汴京城裡的骨幹都在。
“祁遷先跟我進來吧!”
房間外的人一個個進去聽林近吩咐完便離去了。
林近與這些人講的都大同小異,讓他們配合祁遷做好安全與保密工作的同時互相監督,有問題及時報給他。
林近等眾人走後最後又把大嫂王語嫣喊來了。
“嫂嫂,如今咱家的玻璃鏡已經批次在做了,這鏡子的銷售你要照看起來,價格要一口價不準還價,最好讓對方自己取貨。”
“二郎是準備出售玻璃鏡了嗎?”
“是的,這玻璃鏡子是咱家目前最重要的東西,嫂嫂要多費心了。”
王語嫣也明白玻璃鏡子的價值,又是女人特別喜歡的東西,她雖一直對玻璃鏡子很上心,但還是覺得自己不適合管這一大攤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