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凝兒聞言面色一變又看向了林近。

林近也不想兩人一直針鋒相對下去。

搶先說道: “李姑娘,此事凝兒早已知曉,我與凝兒是兩情相悅。”

李明月有些不信,但又見程凝兒並未反駁,心中也覺得不可思議,此刻她心中也沒了與程凝兒爭風吃醋的念頭。

曹瑩見幾人如此太過尷尬忙道:“時辰不早了,我們先進去參加詩會,有事以後再說。”

李明月情緒低落的跟在曹瑩後面走了,林近和程凝兒也在後面跟著走上了虹橋。

今日這七夕詩會來的都是皇親國戚,仕族子嗣,將門貴胄等,像林近與程凝兒這種商賈和匠戶身份很難有機會參加。

行至橋頭林近才發現水上樓閣竟是五樓相連。

“郎君這寶津樓,凝兒也是第一次進來。”程凝兒開心道。

林近雖有些驚異,但畢竟他來自後世比這雄偉的建築見的太多,只是一剎那便恢復了平靜。

“那我陪你多看看。”

程凝兒不停的點頭,像是早已將剛才的不愉快拋之腦後了。

林近陪著程凝兒在閣樓裡轉了一圈才回來找曹瑩,而此時李明月卻不知去了哪裡。

曹瑩見兩人回來開口道:“金明池每年開辦乞巧節詩會,汴京城裡有名之士都會被邀請來,詩會同樣也是每年一次的相親會,程妹妹如此美,林小郎君可要看緊了。”

林近與程凝兒這種普通百姓哪裡知道這些內情,聞言四目相對皆是微微一笑並不在意此事。

“程妹妹也是一樣,我有幾個姐妹可是想著見見林小郎君的,若是她們覺得滿意,也會請了媒人上門提親的。”

程凝兒聞言又看向林近。

林近一笑道:“凝兒你莫非忘了富大人前段時間去我家的事?”

程凝兒聞言也是一笑,心中不再糾結曹瑩的話。

林近打趣道: “曹大小姐可是碰到中意的人了?”

曹瑩自然知道林近這毫無禁忌的性子,對於林近的打趣並不在意,轉而問道:“剛剛李姐姐說你給她寫了首詞!到底是何詞為何不曾聽說?”當著程凝兒如此問,顯然有報復林近打趣自己的意思。

程凝兒也是心中納悶,確實未曾聽說有林近的新詞傳出。

“莫非郎君寫的詞李明月未曾傳出來?”

林近解釋道: “只是一時思念遠方至親才寫的一首詞!並非不可見人。”

程凝兒又問道:“可是她說你將她的名字寫了進去。”顯然對此很是介意。

林近扭頭看了看曹瑩,心道:“偷雞不成蝕把米,失算了!”

曹瑩自然樂見林近被程凝兒逼問。

“凝兒,她的名字叫李明月,這思念當然要寫月了。並不是專門給她寫的。”

林近此時一陣頭疼顯然越解釋越說不清,明明剛才她已經忘了此事的!

曹瑩則是在一旁嗤嗤的笑著。

程凝兒並不打算放過。

“你現在寫出來!給我看看”

“那是首中秋詞,此時是七夕,寫來也不應景。”

。。。。。。

沉默,良久的沉默。

林近無奈的提

筆將在李家吟的‘明月幾時有’寫在了紙上。

程凝兒看著這首詞久久不語,心中盡是委屈。

顯然程凝兒覺得這是首情詩,女人對於感情的事往往很容易失去理智先入為主。

曹瑩在林近寫的時候就看到了,她倒是相信林近所言,只因為旁觀者清。

曹瑩也怕兩人一直糾纏下去才勸道:“程妹妹這首詞應該真是首中秋詞。”

程凝兒聞言回道:“今日才七月七,若是中秋詞也應該是中秋節才寫。”

“凝兒不要亂猜了,你難道不信我?”

程凝兒聞言才醒悟過來,是自己太在意李明月剛才所言了。

“郎君,奴家知道錯了!”雖說認錯但表情仍有不甘的神色。

林近無奈道:“只是一首詞,回頭我多寫幾首給你。”

“可你還寫的瞭如此好的詞?”

林近無語,明月幾時有一出來,於中秋詞就封神了,他確實寫不出。

此時鑼聲響起,人們都向鑼聲位置聚集,曹瑩也帶著林近和程凝兒走了過去。

這便是詩會要開始了,幾十張八仙桌排的整整齊齊,參加詩會的人陸續進場落座。

桌上擺滿了香茗、果品與點心,林近與程凝兒跟曹瑩坐在一起,李明月不知道從哪裡過來坐到了曹瑩旁邊。

程凝兒見到李明月坐了過來,也是有些心生不快,將手中詩詞捏的更緊了。

眾人落座不久,衛國長公主才出來坐到正位上。而正位下方兩側也是幾位年邁的老者,都頗有儒雅氣息,想來是詩會的評判之人。

林近覺得這詩會太過正式,正式的有些讓人拘謹,不如青樓裡比對詩詞來的痛快。

“等會兒要不要上前參拜?”問話的不是林近而是程凝兒。

程凝兒並沒見過這麼多大人物,何況主位上坐的是長公主。

其實林近也不知道要不要參拜。

“不用,詩會這麼多人禮節從簡。”曹瑩回覆道。

程凝兒點點頭,靜靜等著詩會開始。

林近則是剝了水果遞給程凝兒,盡顯紳士風度。

曹瑩和李明月看的一臉茫然,此時的大宋還是奉行男尊女卑的,林近如此做兩女自然不能理解。

程凝兒倒是不扭捏的接過來輕輕張嘴吃了一些,幾次接觸她也習慣了林近這種紳士風度。

李明月心中竟然生出些許羨慕,不時的瞄一眼林近。

此時一位中年文士走了出來,對著衛國長公主一禮,然後轉身說道:“衛國長公主替官家預祝在場的才子佳人早日尋得神仙伴侶,官家為此次詩會的前十名準備了豐厚的賞賜,諸位年輕俊傑,才子佳人只要寫出好的詩詞歌賦便有機會獲得。”

眾人聞言一陣嘈雜之聲,都好奇這次的賞賜會是什麼。

“諸位安靜”

“此次詩會請來了十位大儒做為評判。”說完對著兩側的十位儒士一禮。

“下面由幾位大儒商議擬出題目。

林近也詫異全程衛國長公主並未說一句話詩會就開始了,真是皇親貴胄!比趙禎有排場多了。

雖然人們都很想知道這次的賞賜是什麼,但是沒人敢開口詢問。

程凝兒也好奇於是她開口問道:“曹姐姐官家的賞賜是什麼?”

曹瑩神秘的說道:“都是些金銀布匹首飾一類的賞賜,不過第一名賞賜的是一對黃金鳳頭簪!”

程凝兒聞言驚的小嘴張開久久合不攏。

就連李明月也是聞言一驚。

林近搖搖頭道:“鳳頭簪是普通人可以戴的嗎?”

程凝兒回道:“郎君,宮裡賞賜下來的當然能戴。”

曹瑩也道:“林小郎君不想贏來?機會難得。”

對於此事林近怎麼可能知道。

李明月倒是開口解釋道:“既然是賜下來的與宮裡用的肯定有所不同,必然不會犯忌諱的。”

幾人聞言也是點點頭。

林近本來無意參與這詩詞比對,此時看著程凝兒心中倒是想著將這對黃金鳳頭簪贏來送給她了。

李明月開口道:“林小郎君可是要將那簪子贏來?”

程凝兒搶先回道:“贏來也不會給你!”

李明月挑釁道:“我有那首詞就夠了!”

程凝兒聞言氣結,冥思苦想的要贏回這一局。

“一首詞又怎樣,郎君送我的東西這全天下只有一件。”

程凝兒此時已經拿出了林近送她的鏡子,開啟對著李明月一照。

李明月哪裡見過如此清晰的鏡子,頓時沒了剛才挑釁程凝兒的氣勢,只是盯著林近充滿了怨念。

曹瑩挨著李明月自然看到了這鏡子的清晰程度,也是驚訝萬分,好言好語求過去看了又看。

“只有一件?”顯然是問林近的。

林近點點頭道:“以後會有的!”

李明月強勢的說道:“我也要!”語氣堅決的不容拒絕。

林近尷尬一笑,此時他卻不敢應聲。

“你花錢買,郎君當然會賣你的。”程凝兒隨即回道。

李明月從小到大哪裡受過如此委屈,此時真的要被程凝兒氣哭了。

“好了你們不要吵了,題目馬上出來了,難道不想要風頭簪了嗎?”林近勸道。

兩女聞言才儼旗息鼓。

程凝兒自然想要這鳳頭簪,這可是身份的象徵,一個商賈之女戴著兩支鳳頭簪,任誰也不敢看低。

李明月當然也想要,但她也知道林近贏來也不會給她。

這一會功夫幾位大儒也擬好了題目,由那位中年儒士將題目公佈出來。

“諸位,題目已是擬好。”

眾人皆是屏住呼吸等著儒士宣佈題目。

“第一題為作一首七夕的詩。”

“第二題為作一首七夕的詞。”

“第三題為作一寫七夕的畫。”

“三題排名最高者為第一名,可獲得宮裡賜下來的一對黃金鳳頭簪”

儒士宣佈結束眾人皆是鬨然。

衛國長公主只是靜靜的坐在主位,偶爾喝口茶,食兩塊糕點,並未說過一句話。

“郎君可有把握?”

程凝兒顯然對那一雙鳳頭簪動心了。

林近笑了笑回道:“凝兒想要我自是要去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