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近無意科舉做官,書院的課業學習的卻很認真,林近雖然不認同儒家這一套治國理念,但也覺得這個社會需要儒家禮的約束,所謂人治與法治缺一不可,純粹的人治與法治都不合理。
趙禎聽了張茂則的回稟想了一夜也沒什麼頭緒,林近的方法也好理解,尤其那個種蘋果的故事。
但是趙禎覺得這個方法太跳脫,這就是時代的侷限性,不跳出這片天地就不知道世界有多大。林近能看到那是來自多了一千年的見識。
趙禎在空閒的時間還是會仔細推敲張茂則轉述的話。
趙禎回想張茂則的敘述突然一笑:“朕有些羨慕這小子了。”
“誰還值得官家心生羨慕?”曹皇后看著趙禎問道。
趙禎搖搖頭並不多言,趙禎也不能當著曹皇后的面說羨慕林近調戲自家小娘子。
趙禎覺得不回答曹皇后的話反而不美又說道:“皇后你來看看這幾首詩詞。”
曹皇后聞言走過去接過詩詞看了一會,說道:“這是最近才子詩詞嗎?風格各異又皆是佳作,都是俱佳之作,卻不知是何人所做。”
“只是一個小小的匠戶之子所作。”趙禎說道。
曹皇后也是驚奇問道:“官家是說,這些都是一人所作?”
“近日將汴京讀書人惹的沸沸揚揚的那句話皇后莫非不知?”趙禎疑問道。
“妾只是以為是沽名釣譽之輩為了搏名而已,未在意此事。”曹皇后說道。
趙禎笑了笑說道:“那皇后與朕一樣都是小看了此人。”
“莫非還有其他隱情?”曹皇后問道。
“總感覺這人與其他人不同,一個工匠寫詩詞卻比一些大文豪的水準還高。”趙禎把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趙禎又接著道:“據皇城司報,他寫這些詩詞皆不是為了邀名,更像為了應付了事。給朕的感覺就是此人看不起讀書人。”
曹皇后聞言也是疑惑道:“此等絕世佳作,不是為了邀名豈不可惜!此中詩詞隨便拿出兩首便可當的一位名仕的稱呼。”
趙禎搖搖頭說道:“此人只有十五歲!皇后可見過十五歲的名仕?”
曹皇后聞言一呆又說道:“官家可是很看中這位少年?”
“皇后我給你看見東西”趙禎說道,隨手拿出鐵筆,在紙上寫道:“和羞走倚門回首,卻罵郎君臭。”
待曹皇后看清紙上的內容面色一紅說道:“官家怎可當著臣妾寫這等詞句!”
趙禎看著曹皇后說道:“此句卻不是朕所作,這是那小子調戲自家小娘子寫的詞,被張茂則記了下來。”
曹皇后聞言說道:“官家莫非是說此筆也是那人所制?”
果然能得高位著都是高智商的,兩息時間便理解了趙禎的意思。
“皇后覺得朕剛剛寫字快不快?”趙禎問道。
曹皇后說道:“比平時快上許多。”
“張茂則說此筆成本五十文不到,只需些許墨汁便可書數萬言。”趙禎繼續說道。
“官家此事非同小可。”曹皇后也是面色鉅變忙說道
。
趙禎抬手說道:“皇后稍安,朕也是拿不定主意才與你說上一說。”
皇后自然也是知道讀書筆墨紙硯所費頗巨。
“皇后可知這是一本論語?”趙禎又遞給曹皇后幾張紙,正是林近抄寫的論語。
曹皇后接過紙看了看上面的蠅頭小字,說道:“官家的意思莫非是指那洛陽紙貴?”
趙禎點點頭,又道:“這個林致遠故意與張茂則說此筆他只賣五百文,是在告訴朕他製作此物的初衷。”
“官家是在擔心有人會阻攔此事?”曹皇后說道。
趙禎搖搖頭說道:“此物林致遠雖只賣五百文,外面可是賣兩貫以上短時間內還不會讓那些人注意到。”
“想來他也知道此事需緩緩圖之,倒是個會辦事的。”曹皇后說道。
趙禎笑了笑說道:“皇后到現在你還是小看他了,此子在半個月前與富弼說過,雕版印刷乃小兒玩物般,而近日便有那活字印刷術出現。”
“或許他早已得知此事?”曹皇后疑惑的說道。
趙禎搖搖頭說道:“當時他還與富弼說過一句話,朕聽了也是頗為疑惑。”
“說了何話?”曹皇后問道。
“學無止境,術亦無止境。”趙禎緩緩說道。
曹皇后說道:“此言有些道理,似有所指,卻不知所指何事!”
趙禎笑了笑說道:“朕也想不通此話具體所指,或是指工匠之事,或是另有所指。”
“皇后可知我今日為何與你說這些?”趙禎問道。
“臣妾不知,還請官家明言。”曹皇后說道。
趙禎淡淡的說道:“皇后也許久沒出宮了吧!抽空回去看看,省的被人唸叨天家無情。”說完便離開了皇后寢宮。
趙禎走後曹皇后坐下來想了想說道:“秋月。”
“娘娘不知有何事吩咐?”只見一個年輕的女奴婢進來躬身問道。
“差個人出宮去曹家說一聲,就說本宮明日要回去看望父親。”曹皇后說道。
秋月回道:“遵命,奴婢這就去。”說完匆匆而去。
曹家是北宋將門世家,軍中威望頗高,曹皇后便是各大勢力合力作用下成為皇后的,即使趙禎心有不喜卻也得無奈接受。
曹府練武場中一個五十來歲的人正在揮舞著一把長槍,口中還振振有詞:
“醉裡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
馬作的盧飛快,弓如霹靂弦驚。了卻君王天下事,贏得生前身後名。可憐,可憐,可憐。。。。!”
“哎!這詞怎唱的如此憋屈!”那人嘆氣說道。此人便是曹玘,曹皇后的父親。
“父親,這詞本就是一書生寫的,自然不適合您來唱和!”曹傅說道。
曹玘問道:“怎麼有空看為父舞槍弄棒?”
曹傅回道:“父親,妹妹今日差人來說,明日回來看望您。”
“不是囑咐過讓她少回家嗎?”曹玘問道。
“父親,妹妹豈會不知輕重,此次回來必是有事情。”曹傅回道。曹玘說道:“也好,那你便去早做些準備。”
“孩兒這就去了!父親也休息下。”曹傅又道。
曹玘擺擺手示意知道了。
竹石書院洗墨池邊,一群學子又圍著林近聽完話本,三三兩兩回去聽課了。
“林小郎君!”身後只聽一聲女生傳來。
林近回頭一看竟然是曹瑩,曹瑩一雙大長腿十六歲已經有一米七五高了,標準的模特身材。林近沒少偷偷打量這雙大長腿。
林近停住腳步轉身說道:“曹大模特,不知叫住小生有何貴幹?”
曹瑩對於林近喊自己曹大模特已經習慣了,雖然不知道模特是什麼意思,也沒太在意,應該不是壞話便是。
曹瑩說道:“我家一位長輩頗為喜歡你那破陣子,只是這最後一句他老人家喝出來總覺得不舒服,就想問問你能不能改一改。”
林近聞言笑道:“老人?改成可憐白髮生!便是。”
曹瑩聞言眼睛一亮說道:“多謝林小郎君,我家那長輩一定喜歡。”
林近搖搖頭說道:“小事而已謝什麼,如果非要謝就擺幾個珀斯給我看看。”
“珀斯?是何意?”曹瑩迷糊的問道。
林近只得擺擺手說道:“算了,曹大模特再見。”說完便哼著歌走了。
林近的神鵰俠侶此時並沒有拿去刊印而是到了那靜德齋東家的小姐手中,程家是汴京的豪門巨賈了,做的生意更是各行各業都有。
小娘子便是程東家的大小姐程凝兒,據說長的相當美貌,不過出門都是帶著面紗,具體長的如何常人無從得知。不過卻是京城那些衙內爭著想要娶回家的人兒,人美,錢多,就是妥妥的一個白富美。
陳掌櫃本是拿書稿給東家看的,被程凝兒攔下了。只得第二日又來了東家的宅子,準備從大小姐手裡取回書稿再去拿給東家。
“大小姐書稿看完了沒?”陳掌櫃問道。
程凝兒問道:“陳叔叔,這書稿怎麼沒有寫完?”
陳掌櫃說道:“這林小郎君也是大忙人,既要做鐵筆,又要去書院讀書,還要寫話本,昨天還去那瓦子裡說書了,說的就是這個話本。今日那勾欄的劉東家都打聽到咱書坊了,就是為了找著林小郎君。”
“他還會說書?”程凝兒問到。
“今日那勾欄劉東家與我說,林小郎君當時勾欄說書的場景,裡裡外外圍了幾百人,逼著他多講了一章才肯放他離開。今日劉掌櫃便四處打聽林小郎君的事情,誰知他竟然不止會這些。”陳掌櫃回道。
“此人難道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事?”程凝兒問道。
陳掌櫃回道:“大小姐不是喜歡那些詩詞歌賦嗎?難道沒聽說最近風頭正盛的林致遠?”
程凝兒驚道:“莫非這西門吹雪就是林致遠?”
“就是前幾日在青樓用三首詩詞贏走一個清倌人的那個林致遠。”陳掌櫃又道。
陳掌櫃接著又說道:“這神鵰俠侶封面的一句詞,不就是摸魚兒,雁丘詞裡的一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