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個丫頭出去之後,我把桌子上的油燈給吹滅,裝模作樣的躺在床上,仔細的聽著院子裡面的動靜,可能是下人們都已經睡下了,除了安安靜靜,還是安安靜靜。
但是整個事情我總是感覺哪裡不對勁,要說這家族人有問題嘛,可是人家只是送了一點食物,然後找了一間房間給我睡覺以外啥事都沒幹,怎麼看也不像要對我不利的樣子。
我偷偷摸摸的開啟了窗戶,一溜煙的從窗戶滑了出去,輕手輕腳的上了屋頂,發現內院有一間屋子還亮著燈,我稍微靠近了一點,這個距離我可以清晰的聽見屋裡面的人說話。
是張夫人和那個老太婆,只聽到張夫人吩咐道:“那個書生是血山老妖要的人,今天晚上你就連夜派人送過去,不要耽擱事情。”
老太婆好像有所顧忌道:“那麼剛才的那一位怎麼辦?”
張夫人十分有自信的道:“我已經在他的飯菜裡面動了手腳,保證他吃了一覺睡到明天才會醒過來。”
我心裡面暗自吃驚,那飯菜裡面果然有問題,算好我沒有吃,這還得益於我根本不需要吃東西,要不然搞不好就吃了,還真是人心險惡。
老太婆道:“那我現在就帶著三位小姐押著書生前去血山老妖那裡,保證不會耽擱夫人的事情。”
張夫人嘆了一口氣道:“不用三位小姐都去,就大丫頭過去就行,大丫頭這一次過去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這不是為娘心狠,這也是逼不得已,血山老妖道行太深,我這把老骨頭不低頭不行。”
老太婆沉默了很久,才道:“要不我們就不送過去了吧?”
張夫人帶著哭腔道:“那怎麼行,如果大丫頭不過去,等一下血山老妖打上門來,如何是好?”
“哎!給大丫頭備一點嫁妝,畢竟是第一次嫁人,總要辦得體面一點。”
我就這樣趴在屋樑上靜靜的等著,果然沒有過半個小時,就有一隊人,身著家僕的打扮,抬著一頂轎子,偷偷摸摸的從後門出去了。
很快所有的燈都熄滅,我悄悄的飄身到了院外,在後面悄悄的跟上那一小隊人,遠遠的看到正是在寺廟裡面見到的那個女鬼,不用說轎子上臺著的就是那個書生了。
也不知道這血山老妖要這個書生做什麼用,再說這個女鬼還不知道張夫人已經把它給賣了,雖然這張夫人是被血山老妖所逼,但是把自己的女兒就這樣送了出去,這個心腸還是要夠狠,就連我這個外人都有一點看不過去。
不過這和我並沒有多大關係,我是來救書生的,先跟過去看看,見識見識這血山老妖是什麼樣的存在,如果力有所不為,那我就直接退回來,畢竟跟這書生也不是很熟,就算沒有把他救出來,我也不欠他什麼。
這幾個家僕抬著轎子還走得真快,就像在草尖上飄飛,輕飄飄的不帶一絲煙火,一直朝東南方向飛奔。
現在這個時間已經是半夜兩三點,再過三個小時就天亮了,這些都是鬼魂,不趁著現在趕路,白天怕是不敢出來見人。
我隔著有一段距離掉在後面,一跟就是兩個多小時,按照現在走的路程,大概已經出去了五百里,這個速度還可以。
眼前突然出現一片平原,在這崇山峻嶺之中就這麼突然的出現了這麼一片平原,而且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平原上面擺滿了屍體,數量要以萬為單位來計算。
各式各樣的屍體,絕大部分是人的屍體,也有馬的屍體,有極少的靈獸屍體。
這是一個戰場,剛剛打了一場大仗,死的人有數十萬,這麼大規模的戰爭,難道是大越國和大威國打起來了?
要知道兩國已經休戰很久了,突然有這麼大規模的戰爭,還真的很少見,雖然小摩擦不斷,但是在妖獸大環境的威脅下,兩國已經宣佈停戰,共同對付妖獸。
突然又在這裡演了這麼一出,這是要幹什麼?
有這麼大規模的戰爭為什麼烽火城那邊沒有任何動靜?相隔這裡也不算太遠。
其實我不知道的是,像這種規模的戰爭,在別的地方也許比較少見,但是在這裡卻時常發生,主要是這裡地下有一條極品靈石礦脈,平原兩邊的山脈裡面大威國和大越國都駐紮著有大量的軍隊,都想把這條極品靈石礦脈佔為己有,但是打了這麼多年,誰也沒有佔到便宜。
總的來說就是誰都沒能順利的開採到這條礦脈,往往大越國的軍隊剛佔領,還沒來得及準備開挖,大威國就會派軍隊過來攻打,兩國計程車兵死傷無數,但是誰都不肯讓步。
由於這裡是大威國和大越國交界的地方,並不與妖獸區域相鄰,所以倒是沒有妖獸出現在這裡。
在進入這個平原之前,女鬼施展了一個隱藏身形的法術,所有的人和轎子就變得十分的虛幻,若隱若現的,在這夜色裡面幾乎是看不出來,即使轎子在快速的移動,也極難發現。
當我踏入這個平原的時候就感覺到了自己的血液開始躁動,可能是這裡的血氣太過於濃郁,有一點上頭。
在戰場邊緣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禿頂的大樹,要七八人合抱才能抱得過來,樹枝上面就幾片樹葉,但是這幾片樹葉卻翠綠欲滴,這個十分反常,難道是說這個樹老了?地上無數的根莖裸露在外面,根系十分的發達。
在夜空下面,這棵大樹立在這裡充滿了詭異,要是白天看的話,這棵大樹黑不隆冬,晚上看幾乎和夜色融到一起。
轎子在大樹跟前停下,這時候大樹迅速挪開樹根,露出下面的一個大洞,轎子緩慢的進入。
我快速的摸進,在樹根還沒有合攏之前,使用我的泥鰍身法,鑽了進去。
隧道在地下盤旋,許多的岔路口,沒幾下我就把前面的轎子給跟丟了,主要是我不敢跟得太近怕他們發現我。但是這裡路口那麼多,而且我還發現在這地下嚴重的影響我的感知,如果有神識的話還會嚴重的影響神識,不過神識這玩意我現在還沒有。
這一回沒有辦法了,只好自己找路,這地下的通道就像一個迷宮,好像走哪一條路都是錯的,在裡面兜兜轉轉,都不知道把自己轉到哪裡去了,我都有一點開始懷疑人生。
前方不遠傳來一陣轉磨子的聲音,好像在磨什麼東西,我順著聲音的方向慢慢走去,這才發現我這條隧道是出現在洞腔的上方,這個地方十分的巨大,足足有四五個足球場的面積,高度更達到十丈左右。
此刻,在正中央有一個巨大的磨盤,無數的鬼怪,抬著一具具的人類屍體的骨頭,在往那巨大的磨盤裡面放進去,巨大的磨盤把骨頭磨碎,然後被裝袋。
這些骨頭被從上方的洞口扔往這巨大的洞腔,他們的作業就像流水線一樣。
我很奇怪這些骨架是從哪裡來的,但是我看了看我現在所在的這個洞口,和那些人骨架下去的洞口差不多,那麼這樣說來這個洞口也是用來人骨架用的。
當下一驚,這樣的話可不能被發現了,急忙往回走,來到一個岔路口前,等了沒有多久,果然有一隊前來扔骨架的鬼怪,這些鬼怪兩隻抬著一句骨架,從洞口扔下去,然後又回去,很可能是繼續抬骨架去了。
我連忙跟在他們後面,這樣至少能找到一條出去的路,畢竟這些骨架不可能原來就在這裡的。
跟著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血池前,這些骨架就是從這個血池裡面撈出來的,用一個鉤子在血池裡面把這些骨架勾出來,架在血池上晾乾,然後就有兩個鬼怪,抬著晾乾的骨架往那些隧道走去。
正當我疑惑這些股價是怎麼來的,就看到從血值的上方直接掉下一具屍體,落到血池裡面,血池裡頓時升騰起一股血霧,落入血池中的屍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變成白骨,而身上的衣服,則被這血霧給腐蝕掉了。
這血池裡面的血液不停的冒著泡泡,不知道有什麼作用,但是卻把我誘惑得不行,我感覺到十分的口渴,口乾舌燥,連眼前的景色都開始變得紅起來,處於心神失控的邊緣,這是一種本能的渴望,一種對於血液的渴望。
我緊咬牙關,拼命的控制著自己,苦苦的煎熬,但是血液的味道確實太香了,特別是這麼多血液,使我難以拒絕。
我的意識已經有一點點模糊,平常也不是沒有見過血液,但是絕對不會有這種致命的誘惑,這池子裡面的血液太香了,不知道這裡面的血液和普通的血液有什麼不同。
我隱隱約約的看見血池的洞頂,上面刻畫著複雜的符文,時不時的有血液從上面滴下來,落入下方的血池中,得血池中的血液不斷的冒著泡泡,就像偶爾沸騰一下的感覺,每一次冒泡的時候就會產生一絲絲的血霧,這些血霧飄向一個個利在血池中惡魔頭的嘴裡,確切的說是被吸到惡魔的嘴裡。
這些惡魔頭,並不是真正的惡魔,好像是用石頭雕刻而成,這些飄起來的血霧被吸入這些惡魔的嘴裡消失不見,看起來好像是一個淨化過程。
我強忍著沒有撲到血池裡面痛飲的衝動,找到一塊凸起的巨石,牢牢的趴在上面,一動也不敢動。
剛好這個時候竟然還有一隊巡邏的鬼怪,從我趴著的巨石下方經過,嚇得我連大氣都不敢喘,這裡可是某個大佬的老巢,要是暴露了行蹤,估計小命的交代在這裡,現在已經有一點後悔到這裡來了。
就在我懺悔的時候,我趴著的這塊巨石竟然快速的朝中間移去,還沒等我明白怎麼回事之前,另外的幾邊也伸出了同樣的四根巨石,就像一根伸縮條一樣,到達血池的上方,這個時候才發現劇竟然有無數的符文,只是符文比較龐大,近距離看不容易看得出來而已,現在看另外的四根才發現,洞頂的符文,中間位置好像有一個眼睛,那雙眼睛緩緩睜開。
我感到大事不妙,剛想沿著巨石伸出去的根部爬去,洞頂的那隻眼睛就射出一道道紅色的電弧,直接擊打在五根伸出去的巨石上,紅色的電流佈滿了巨石,我當場被電得全身一僵,就從高高的十條上面掉進了血池裡,而打撈股價的鬼怪並沒有發現我的不同,因為經常從上面的洞口掉下來屍體,所以我從上面掉下來並沒有看出有什麼不同。
五根生出來的巨石纏滿了紅色的電弧,在上面不停的扭動旋轉著,最後五根上面的電弧合到一起,形成一根電流柱,注射到下面的血池當中,整個血池頓時紅色的電弧亂竄,血池就像沸騰了一樣,大量的紅色血霧飄了起來。
我在血池裡面拼命的掙扎,但是全身麻痺著,手腳活動十分的不靈活,在那裡狗刨了半天也沒有浮出血池表面來,還把我嗆了幾口,這樣一來,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對血液的慾望,開始大口大口的吸噬起來,體內紅色的漩渦飛快地旋轉,產生了強大的吸力,就連血池裡都形成了一個不小的漩渦。
體內紅色的漩渦越轉越大,只過了十多個呼吸就已經達到了極限,只是稍稍的停頓了一下,就產生了一個黃色的漩渦,這個黃色的漩渦迅速的變大,這一次那個紅色的漩渦竟然沒有消失,不過此時我處於嗜血的狀態,即使現在的這個靈魂,也難以保持絕對的清醒,受到身體本能的影響,渾渾噩噩的。
血池裡面的血液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的消失著,紅色的電弧雖然還在瘋狂的注入,但是已經沒有血霧飄起,短短的十幾分鍾,血池裡面的所有血液已經見底,我體內的兩個漩渦在瘋狂的旋轉著,後面產生的黃色漩渦已經到達了頂點,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完成突破。
這時候池子底下出現了無數的骨架,白深深的非常可怕,所有的紅色電弧都落到我的身上,我強忍著麻痺,飛快的想逃離,可是這紅色的電弧好像就認準了我,我跑到哪裡他就電到哪裡。
這個時候撈骨架的鬼怪好像也發現了不對勁,但是他們仍然沒有什麼反應,可能是長期在這裡勞作,讓他們已經變得麻木,雖然腦袋裡面感覺此時此景非常的不對勁,但是也僅是感覺不對勁而已,並沒有什麼下一步的動作。
看來長期的地下流水線工作,讓他們的神經和思維已經僵化,也不知道他們在這裡坐了多長的時間,看起來呆呆傻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