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搜遍了整個村子,再也沒找到人面魈,然後又在夜裡蹲守了好幾個晚上,確認再也沒有人面魈出現,而且我還放出我收服的人面魈進行了大範圍的搜尋,雖然沒有找到人面魈,但是卻有了意外的收穫,發現兩個修真者偷偷摸摸的。

我鎖定了他們之後,讓人面魈一路尾隨,結果卻大出意料,這兩個人竟然回到了大豐城,看樣子是回去覆命,我偷聽他們的談話,也瞭解了一個大概,這兩人是大豐城城主元豐派過來的。

原來以我以為元峰只是派兩個人過來打聽一下動靜,但是萬萬沒有想到,我尾隨到了大豐城之後,卻意外發現,大豐城城主府裡面竟然關押著一個人面魈,而且用鐵鏈鎖得結結實實,這個人面魈的修為也不一般,可能和我抓住的那一個不相上下。

雖然我也很想把這個人面魈給收服了,奈何在城主府的地下室裡,實在是不好動手,但是從此可以判斷,那個村莊裡面出現的人面魈多半和大豐城城主府地下這支人面魈脫不開關係。能做到這些的,肯定元豐也有所參與,看來這是大豐城城主做的一個局。

大家族勾心鬥角,表面上和睦,不過這還是比較間接的了,沒在元霸城裡面搞出人面魈事件就已經很不錯了。

元霸得知這個事情之後,就要去找元豐理論,我和無名勸了好久,才平靜下來。

“我說元霸兄,好歹你也是老江湖了,這麼點事情至於把你氣成這樣。”

元霸氣鼓鼓的道:“這件事情就這樣,我咽不下這口氣,心裡面堵得慌。”

我苦口婆心的勸:“做人要沉得住氣,要不然很容易吃虧的,至少現在我們知道大豐城城主府地下室裡面關著一隻修為十分了得的人面魈,這個可以作為以後的一個翻盤手段,只要利用得好,一次就可以教元豐怎麼做人。”

元霸不解的看著我道:“楊兄此話怎講?”

“這還不簡單,他給你設了一個局,你也給他設一個局,讓他損失慘重,一次性跌倒就難以爬起來。”

“具體一點!”

“以其人之道,還之其人之身!我們手上也有人面魈,這個事情可要把口風守嚴了,叫你那幾個手下守口如瓶,以後也不要談起這件事。”

“然後呢?”

我神秘的一笑道:“我放幾個人面魈到大豐城裡面去,找幾個有權有勢的人,給他咬上幾口,然後再找上守城的城衛軍,也給他咬上幾個,總而言之就是要把聲勢給搞起來,讓他大封城四下起火,就是那種瞞都瞞不住的那種。最關鍵的是要讓城中有勢力的人,提前收到風聲,說城主府地下室裡面關著一個人面魈,你說別人會怎麼想?”

元霸緊握著拳頭,好像心中已經有了主意,道:“我不做就不做,要做就一次性把他搞死,竟然敢設計陷害我,既然他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這件事情最好能夠透過別人讓我那便宜老爹知道,在我那便宜老爹剛剛知道的時候事情就發生了。”

我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你不要說什麼兄弟情義,在他對你下套的時候就已經沒有把你當做兄弟看了,天天被人惦記著,可不是什麼好事。”說完從儲物袋裡面掏出一把二階極品氣血丹,就往嘴巴里面塞,像吃糖豆一樣,看得其他人目驚口呆。

我十分詫異的問:“有什麼問題嗎?這麼看著我怪不好意思的。”

元霸的臉不由抽了抽道:“沒……沒有,問題……”強壓著心中的不平衡道:“你高興就好,請隨意。”

我口齒不清的道:“怎麼說我也是煉丹師,吃幾顆丹藥有那麼奇怪嗎?”

元霸給我豎起一個拇指,道:“你豪橫,小弟我佩服!”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沒看我傷還沒好,不得補一補,等一下貧血了怎麼辦?”

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大家都無語了,別人吃丹藥那是論顆吃,我吃丹藥那得論把,一把能抓多少顆。反正二階的極品丹藥也不至於把我給撐死,過了這段時間得想辦法煉製三階極品的丹藥,好像這二階極品的丹藥不怎麼管用了。

我和無名被留下來處理村裡面剩下的事情,過了兩天果然運送物資的人來了,其實也就來了十個人,用儲物袋裝著很多的糧食,吃的,用的,應有盡有,現在村子裡面也就四十多個人,而且都是老年人。

我正在那裡幫忙發著物資,上一次我查詢人面魈,院子裡面碰到的老人家也來了,他一看到我,立刻激動的上前就給我磕上了,把我嚇一大跳,年紀這麼大的老人家給我磕頭真的有一點承受不起,忙上前把他拉了起來,道:“老人家不用行如此大禮,這些都是元霸城城主吩咐我們送過來的。”

其實這一點物資對於我來講根本就算不了什麼,也不值幾個錢,但是對這些老百姓來講那可是救命之恩。

老人家激動的道:“我就知道城主大人不會不管我們的,早就聽說城主大人是出了名的好人,在他的領地裡就沒有被餓著的人,以後我們也是元霸城的居民了。”

這一句話說出了眾人的心聲,許多的人立刻附和起來,當下全都跪下了,如果是其他城主的話估計是沒人會管他們的,就算是烽火城城主,估計也就是把人面魈給剷除,這些老百姓能分到一點吃的東西就不錯了,哪裡會像元霸那樣,送了生活物資,又派了十名士兵過來保護他們的安全,畢竟一群老人在這裡,碰到一頭野獸都不一定能搞得定。

沒有辦法我只好只和這些士兵挨個的拉起這些淚流滿面的老人家,看到這個場面內心也是暖暖的,至少元霸那個傢伙沒有放棄這些人。

午夜時分。

可能是白天累了一天,大家都休息了,可是我卻睡不著,以我現在的這副身軀真的十分適合晚上活動,白臉的太陽一曬到我就感覺到沒有什麼精神,雖然我不畏懼太陽,但是真的很不喜歡。

精神抖擻,決定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修煉一下,順便吸收一下月光精華,我晚上修煉的速度比白天要快許多。

還沒等我開始,遠處竟然傳來一陣嫋嫋的歌聲,這個是個什麼情況,在這麼偏遠的山村,誰家女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在那裡發春?

我懷著好奇的心情尋著歌聲去,結果在一里多外的一個寺廟裡,一個女人在那裡翩翩起舞,而旁邊坐著一個書生,聽得如痴如醉,忘乎自我。

說真的,我並不覺得她的歌曲有多迷人,但是他的聲音好像有一股魔力,配上他那妖嬈的身段,是個男人都會流口水。

不過很可惜,我是一具殭屍,雖然也欣賞,但是不會迷失自我,病毒受它這股魔力的影響。

深更半夜在這裡唱歌跳舞,一看就不是正常人能夠幹出來的事情。可是這個書生是什麼玩意,半夜三更的跑到這裡來做什麼,何況這裡窮鄉僻野的,就顯得十分的不正常。

我仔細的感應了一下,發現這個女的好像沒有人的氣息,具有人的形態,而且靈魂之力十分的興旺,但總是感覺背後涼颼颼的,我在屋外都能感覺得到陰冷的氣息,只有一種可能,這是一個女鬼呀。

今天總算是見到鬼了,不過以前可能會感覺到驚恐而不可能,但是我連自己都是一隻殭屍,那還有什麼不可能的,也不知道這個女鬼想幹什麼,明顯這個書生並沒有什麼修為,女鬼的修為也很低,頂多有個築基初期的修為。

不過想來這個女鬼肯定沒有憋什麼好事,所以我決定會會她。

來到寺廟的外面,手裡面拿著一壺酒,裝作喝得伶仃大醉的樣子,跌跌撞撞就闖了進去,很自然的就坐到了一臉懵逼的書生旁邊。一隻手搭在書生的肩膀上,用力把他摟了過來,然後用我充滿著酒氣的嘴巴,朝他吹了一口氣,把他那神情迷離的樣子給吹醒了過來。

被我這麼一搞,那女鬼也沒有了跳舞的興致,對我的到來好像感到十分的不高興,但是這荒郊野外的,就這麼一個寺廟,面積倒是比較大,但是到處都是灰塵,很久都沒有人打你了,那些蜘蛛網錯綜複雜的拉扯著,也就眼前這塊地乾淨一點。

書生皺著眉頭,一副十分嫌棄我的樣子,用衣袖捂著嘴巴和鼻子,道:“你是何人?整得如此無禮?”

我放聲大笑道:“怎麼的,就許你在這裡看女人跳舞,我就看不得,莫非你出錢包了場子?”

書生本來就是一個窮書生,哪裡來的錢包場子,再說這個女人也不知道從哪裡來的,他也是被這個女人的歌聲吸引過來的,本來在另外一個房間睡得好好的,想著天亮就出發去元霸城。在半夢半醒之間,迷迷糊糊就來到了這裡,只是當下處於十分不爽的狀態,倒是沒有覺得出什麼異樣,心裡面剩下的全是我的反感。

這就像做了一個春夢,被人硬生生的給叫醒了,那個火氣,簡直就是燒肝燒肺,只想燒死你。

不過我本來就是裝瘋賣傻,把手中的酒壺遞到書生的面前,道:“喝酒,吟詩作對,注意看美人跳舞,這乃人生一大樂趣。”

書生十分不爽的道:“莫非閣下還會詩詞?”

看他那一副鄙視的樣子,我心裡面就有一點火起,這小子看不起誰,我就算不會做詩詞,但是我會背啊,道:“區區詩詞,入不得道行,只是虛度時光罷了。”

說完又想湊近書生,書生連忙用手十分嫌棄的把我推了推,可惜就他那點小力氣,根本就逃不出我的魔掌,更是看得旁邊的女鬼緊皺著眉頭,因為她怎麼看我也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又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正常才見過鬼,深更半夜的,跑出那麼一個大活人,好巧不巧的還壞了他的好事,哪有那麼巧的事,這和走路被雷劈中的機率差不多。

我卻不管書生三七二十一,直接就摟住他的頭,把壺中的酒,灌進了他的嘴巴里,嗆得他在那裡咳嗽了半天,而我卻洋洋得意的指責他哈哈大笑,道:“連喝酒都不會,怎麼吟詩作對?還自命風流倜儻,我看就是一個枉少年。”

這時候一直在一旁冷觀的女鬼開口說話了,聲音嫋嫋動聽,充滿了磁性道:“這位大哥,既會吟詩作對,可有佳作?”

我聽了聽嗓子,擺出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然後又看向一旁的書生道:“要不你先來?不要說我搶了你的風頭。”

書生好不容易掙脫了我的魔爪,立刻端坐到一旁,還在不時的整理身上的衣服,衣服雖然能夠整理好,但是身上的酒氣怎麼依然十分的濃郁。剛才在灌他酒的時候,不小心倒了一點到他的身上,所以以他現在這種趕蒼蠅的方法是沒辦法把酒味趕走的。

那女鬼不知道從哪裡拿來了一套酒具,給我和書生兩人一個倒了一杯酒,但是這種障眼法哪裡能瞞得過我,酒杯倒是真的酒杯,但是髒不拉嘰的,估計是從神龕上面拿下來的。但是酒水就不知道哪裡搞來的水,不知道是水本來就不乾淨,還是杯子不乾淨,種子現在杯裡面的水飄著渣滓,渾濁不清,這根本就下不了嘴。

平常人們都說騙鬼,這一回是被鬼騙了,看著書生伸手就要去拿杯子,我急忙提著我自己的酒壺,往自己嘴裡面灌了一小口道:“我喝不慣你們的清酒,好男兒要喝就要喝烈酒,我壺裡面裝的可是最烈的酒,這位公子哥要不要嘗上一口?”

書生連忙搖頭表示不喝我的,道:“閣下的酒太烈,我還是喜歡喝清淡一點的。”

“切,真沒意思,喝酒沒有一點烈性,那叫什麼酒?只有娘們才會喝這樣的酒,我這人腸胃不好,如果不是烈酒喝了會拉肚子。”

書生雖然覺得我說的沒有道理,但是也沒有和我爭論,可能他的心思沒有放在我這裡。

不過那個女鬼可沒有打算放過我的意思,道:“剛才這位壯士說會作詩,那就趕緊請吧!”

我稍微醞釀了一下:“皚如山上雪,皎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斗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御溝上,溝水東西流。悽悽復悽悽,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竹竿何嫋嫋,魚尾何簁簁!男兒重意氣,何用錢刀為!”

雖然這首詩詞不是我做的,但是並不影響我發揮,想來這個世界也沒人知道這首詩詞。

女鬼有一點失神,口裡喃喃唸叨著:“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然後也不管我們兩人獨自朝裡邊走去,身後長長的飄帶,拖在地上,留下一個孤獨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