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臨,這一天都平安無事,雖然狼妖還是在城裡面隨處可見,但都還在可控範圍以內。兩個人在府主的府邸不遠處擊殺妖狼,這裡的妖狼數量相對較少。

因為小七不敢把我放出來,所以他放了另外新買的一具白屍,剛剛祭煉沒幾下,操控起來就更加生疏,何況小七本來就不怎麼會操控煉屍,以前都是直接對我下達命令。

他新買的這具白屍由於剛剛祭煉,都沒來得及進行強化,本身自己又操控不夠靈活,現在已經被咬了七八個地方了,一條手臂咬的只剩半邊在那裡吊著。

陳坤邊控制著自己的煉屍擊殺妖狼,一邊看著手忙腳亂的小七,這傢伙要不是有一具靈屍,估計連闖禁地的試煉都不一定有命回來,這是陳坤給小七最忠實的評判。

小七眼看著自己新買來的煉屍就快要被幾頭妖狼分屍了,而陳坤自己都忙不過來,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一下妖狼的數量劇烈增加,眼看著兩人深陷重圍,小七雖然很不想把我放出來,但是現在性命攸關他也沒有什麼好的辦法。

我被放出來的第一個命令就是殺了它們!

我用鄙視的眼神看了小七一眼,硬扛著他的命令,身體沒有動彈半分,儘管符文在全力的控制著我的身體進行攻擊,卻被我抵抗在那裡。

小七十分著急的捏著手中的印訣,不停的朝我打來,很可惜他的印訣沒有起多大作用,在我被他收進屍袋裡面我就沒有停過抵抗,雖然那枚控制符文仍然在,但是我要抗拒他幾分鐘還是做得到的。

其實我擔心的是小七再次把我收起來,所以抗拒了一下就開始幹活,飛快的刺出幾槍,身邊的幾頭妖狼就全部倒下,我飛快的探出左手,挖開了一頭狼妖的腦袋,把一顆晶核彈到我的嘴裡,邊殺著妖狼邊在消化這顆晶核。

顯然這個動作沒有躲開小七的目光,小七也嚴重的懷疑是不是因為我吞噬了晶核之後才會出現這樣的怪異現象。其實是他想多了,我本來就有自己的意識,而小七的意識又要強加於我身上,我當然要反抗,吞噬晶核只是讓我變得更強大而已。

由於我故意降低擊殺妖狼的速度,讓陳坤和小七兩人始終沒能擺脫妖狼的包圍,而我則時不時的吞噬一顆晶核,用於強大自己。

但是周圍的妖狼數量越來越多,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而且漸漸的出現了二階妖狼,妖狼的風刃在小七的胳膊上劃出了一道長長的口子,要不是他閃得快,這傷口就不再胳膊上了。

由於空間被壓縮的厲害,我沒有辦法只好使用了奪命十三槍“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第一槍-相思!”就看到一片槍影,像綿綿的細雨長短不一,以我為中心覆蓋了十米的範圍,先後如雨落下。

瞬間幾十頭狼妖倒在槍影之下,就在小七將要遇到危險的時候,我腦袋中的那枚符文瘋狂的跳動,好像要炸裂開來,把我嚇了一大跳,這符文要是在我腦袋裡面爆炸開來的話會不會把我腦袋給崩沒了。

想到這裡我一哆嗦,趕緊使用泥鰍身法,從眾多的妖狼裡鑽到了小七的身邊,長槍刺入一頭二階狼妖的眼睛裡,快速的拔出,一腳踢飛了一頭妖狼,一爪抓爛了一頭普通狼妖的腦袋,總算是解決了小七身體周圍的危機。

長槍一個一百八十度的橫掃,撒出一片槍影,如一輪彎月,“乾坤一簌天下游,月如鉤,難別求。第四槍-風流!”形成一個彎月形狀,氣流急如風,若隱若現。

一大片的狼妖被削成上下兩截,我探手就取出一顆二階狼妖的晶核,塞進了嘴裡。

陳坤一把拉住小七,趁著我殺出的這個空檔,兩個人溜了出去,陳坤順手收了自己的煉屍,小七也想把我收回去的時候,陳坤卻拽住他一直往前跑,搞得小七沒有收我回去的機會。

因為兩人都在逃命,所以也顧不了那麼多,畢竟周圍的二階狼妖越來越多,留下來小命還真的很難說。

就在我想大開殺戒的時候,一道黑影閃過,我還沒來得及動作,身體就被好幾條腿控制住了,轉眼之間我就被帶入了一條隧道,我心裡面一沉,這是一條蜈蚣,我被蜈蚣給抓住了,會不會被製作成那種像蛋一樣的蜘蛛網球。

蜈蚣的速度非常快,就如同過山車一樣,在隧道里面鑽來鑽去,而我被無數條腿控制著動彈不得,很快又來到了上次那個無數臺階的地方,臺階的盡頭還是那副紅色的棺材。

又來到了這個恐怖的地方,不知道他們抓我來這裡到底有什麼用,難道就是為了把我當做養分。

只是紅色的棺材旁邊多出了一個菩薩打扮的女人,手裡拿著一把拂塵,左手託著一個玉淨瓶,玉淨瓶裡面種著一個翠綠的小樹苗,充滿了濃濃的生機。

這時候府主白易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走了出來道:“不知道韓居士這是何意?”

菩薩打扮手中拿著玉淨瓶的韓居士道:“我的女兒在這裡太過於孤獨,我想給他找個伴,我會給他辦一場隆重的婚禮。”

白易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韓居士道:“我算出,我們的命數都落在這個人的身上,不管你怎麼樣,我都不想因為你改變了他的人生軌跡,這樣會徒增變數。”

韓居士十分震驚的道:“你在這裡這麼多年,要等待的人就是此人?”

白易點了點頭道:“沒錯,這就是應劫之人,所以他絕對不能有事,也不要去幹涉他的行動。”

韓居士道:“我日子都選好了,說不嫁就不嫁,那豈不是很沒有面子,更何況這應該沒有多大影響,等他們婚禮辦好之後我就放人。”

他們在那邊嘀嘀咕咕,我卻聽不見他們在說什麼,雖然我沒有看清楚白易的臉,之前好像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一個人,因為小七去見府主的時候並沒有把我放出來。但是直覺告訴我,這兩個人都十分的強大。

最終不知道他們兩個人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最終我被白易帶了回去,全程他都沒有禁錮我,但我卻生不出一絲反抗的心思。

我被帶到了一個房間,有幾個婦人進來幫我打扮,紅裝紅衣,這明顯就是新郎官的衣服,穿金戴銀,搞得喜氣洋洋,當我還沒搞明白是什麼情況的時候,就聽見了外面的嗩吶聲,還有鞭炮聲。

鞭炮雖然響亮,周圍卻充滿了寂靜,說不出的詭異。

我被幾個婦人連拉帶拽的上了門前的一頂八抬大轎,還沒等我發表意見,轎子已經晃晃悠悠的朝前走。我想推開轎門,卻發現被什麼力量禁錮了,無論推哪一邊都紋絲不動,心裡面開始忐忑不安起來,我這是被綁架了呀。

我透過縫隙朝外看去,看到外面抬轎的人都是一身的紅衣,穿得相當的喜慶,只是面容有一點蒼白,而且每一個人的頭頂都貼了一張符,有的甚至貼了三四張。

看著他們喜氣洋洋的表情雖然有那麼一點僵硬,口中的獠牙儘量的收回嘴裡,但偶爾還是能看到一節露在外面。

這是一隻什麼樣的迎親隊伍,就沒有一個正常的,全都是一些妖魔鬼怪。

再看他們一路上撒的錢,都是一些紙錢,隨風飄蕩,灑落一地,看得人心驚膽戰,就算我是一隻殭屍,現在都感覺到了害怕。

原來殭屍也會害怕的。

任何一個人碰到這麼一支迎親隊伍估計都得魂飛天外。

關鍵是不怎麼對,我是男的為什麼會出嫁!

臥槽,今天我要嫁人了?

完了,我的一世英名,不知道要嫁給誰,怎麼看都不正常。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外面的月光已經不見了,感覺好像是往下走,四周亮起了火把,但是這個火光顏色卻不怎麼對勁, 綠油油的,這就是傳說中的鬼火嗎?

反正現在我也出不了這個轎子,一切只能隨緣,其實心裡面慌的一批,都不敢去想新娘長得什麼樣子,是死是活。

其實這個不用猜都已經有了答案,只是自己不願意去想或者承認而已。

過了半個時辰,又傳來陣陣的樂器聲,十分的熱鬧,卻沒有想象中的酒宴,有的只是一個冰冷的儀式。

我從轎子中被人牽著手拉了出來,看到了熟悉的臺階,一排排密密麻麻坐著的人,這個地方以前我來過,臺階的盡頭有一個巨大的棺木,血紅血紅的。

裡面躺著一個絕世容顏的女屍,難道她就是今天的新娘?

我這是要娶一具屍體做新娘呀?

雖然說我是一具殭屍,但是我是介於生和死之間,我是能動的呀。

等一下我會不會被塞到棺材裡面?

我來到了棺材前面,看到棺中的女屍已經蓋上了紅蓋頭,而我先前看到的那個韓居士和白易都在場,在他們兩人的示意下我不得不走上前掀開女屍的蓋頭。

雖然他面容真的很好看,臉上也經過化妝和活人沒有什麼兩樣,但是那濃濃的死氣,時時刻刻在提醒著我,她就是一具屍體。

難道他們還想要我和她洞房嗎?

我現在可是一具殭屍有沒有那個能力,再說和一具女屍我也沒有那個愛好。

詭異的事,女屍竟然在我掀開蓋頭的那一剎那,眼睛緩緩的睜開,然後朝我微笑了一下,就這樣直挺挺的站了起來。

詐屍!?

雖然我已經見了很多的屍體和怪事,但仍然忍不住心臟怦怦地跳,沒錯我是有心跳的,雖然我是一具殭屍,但是我有心跳。

神使鬼差的我拉住了她的手,然後喝了一杯血紅血紅的交杯酒,迷迷糊糊地完成了拜堂的過程,我甚至分不清這是現實世界還是夢境當中。

就像介於現實與虛幻當中,分不清自我,難以自拔,感覺神經充滿了麻木,我雖然有心跳,但我的血卻是冷的。

兩雙冰冷的手握到一起,沒有溫度,沒有火花,雖然看到她臉上的微笑,但是以我目前的表情,估計整張臉都僵在那裡,還好我是殭屍,殭屍的臉本來就是一副木訥的表情,想起來也不算什麼破綻。

拜完堂之後,女屍再次躺回棺材裡面,在他她躺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嘴巴動了動好像告訴我他的名字叫馨心,我感覺好像心裡面多了一點什麼,心裡面有一根看不見的弦被輕輕的撥動了一下,血液好像突然流快了一下,看像棺材裡面的她,此刻的面容還是那麼好看,好像這一切都是幻覺,顯得那麼的不真實,難道這是在做夢,殭屍是沒有夢的。

我感覺到身體裡面那個白色漩渦旋轉已經快超出極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到了最大的狀態,因為有了以前的經驗,知道這是要突破下一個境界,線我會變成另外一種顏色。果然,漩渦越轉越快,然後好像進入了一種脫速狀態,失去了動力,越轉越慢,剩下的只有寂靜,我的心跳都感覺快要停止了,就在快要停下的時候,白色轉換成了銀色,漩渦也變成原來的十分之一大小,旋轉的速度也開始變得正常,腦袋裡面好像有一個東西破碎了,是那枚符文。

難道是因為喝了那一杯交杯酒的原因,要不然我怎麼會突然修為大進。

事實我的想法不重要,很快我又被他們送回了地面,但是我感覺我的靈魂好像被深深的印入了一個她,難道是剛才的那個儀式搞的鬼。

我感覺我就像做了一場夢。

此刻我感應了一下腦袋裡面那枚符文,發現已經不在了,這不就說明我已和小七斷絕了被控制的關係。

這可能就是這些天唯一的好訊息了。

在我出來的時候,白易給了我一塊玉佩,說是可以隱藏我身上的氣息,又給我特意換了一身黑袍,頭上還多了一個連衣的頭罩,再加上一個面罩,幾乎只看得到兩個眼睛露在外面,像我這樣的打扮並不奇怪,很多人不想別人知道自己身份的人都這麼打扮。

有了這塊玉佩,幾乎沒有人能探查到我的氣息,既看不出我的修為高低,也看不到我的真實面目。

此刻圍城的妖獸也已經退去,我突然感覺到了無邊的孤獨和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