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熬了一壺時間

小七找到楊二郎，把餘下的尾款給結了，楊二郎又開始向小七介紹起一本身法武技“泥鰍身法”

楊二郎得意揚揚的道：“你不要小看了這本身法，有了它關鍵的時候能保你一命。”

本來小七是沒有什麼興趣的，但聽說能保命，然後就問了一下價錢：“多少下品靈石？”

“五百下品靈石。”

“你是認真的？”

楊二郎板著臉道：“當然，你應該發現我雖然是擺攤，但是從來不講價，作為易寶閣中的人，從來不賣假貨，也不討價還價，當然上一次的那把飛紅槍，不能算在裡面，那一杆確實是沒有定好價錢的，算是我個人的私藏。”

小七現在也算是有錢人了，一萬八千多下品靈石，分了一半給陳坤自己還有九千多下品靈石，除去買儲物袋的，買這一本身法並沒有什麼壓力，所以也就沒有過多的計較。

又來到了昨天晚上殺狼妖的地方，不過發現好像有點不一樣，這裡狼妖的屍體全部都沒有了，難道是府主那邊派人過來把狼妖的屍體全部裝走了，畢竟不裝走這些屍體，在這裡也相當的礙事，這些屍體放在這裡不處理也一是一大麻煩事情，萬一引發瘟疫就不好了。

其實小七不知道的是其他地方狼妖的屍體也全部都沒有了，如果所有的資訊匯總在一起肯定會發現這是一個大問題。

趁著還沒有放狼妖過來，小七把我放了出來開始學習泥鰍身法，看著小七一副認真的樣子，其實他可能不知道只要把身法的書籍給我看一下就可以了，根本就沒有那麼麻煩。

小七還是按原來的老套路邊看書邊練習，然後操縱著我開始練習，由於這泥鰍身法相當注重身體的靈活性，可是我是殭屍，靈活性稍微差了一點，不過還是學的有模有樣，有了這個身法，行動起來就靈活多了。

陳坤站在旁邊已經見怪不怪，不過這一次小七自己練習得倒是挺快，好像這個身法與他很有緣，沒有多久就能夠融會貫通了，看著小雞這麼容易上手，陳坤卻在那裡半天也沒有多大進展。

很快又開始了妖狼的屠殺之路，我邊在那裡使用奪命十三槍，一邊練習剛學的泥鰍身法，在狼妖群中滑溜的像一條泥鰍，鑽來鑽去，卻沒有一頭狼妖能碰到我的衣角，這個身法真的絕了。

面對六頭二階狼妖，風刃就像一張網，我硬是抓住一個空隙鑽了出去，迫近風狼奪命十三槍第三槍：三指盲打。出現三條巨大的長槍，形成扇形來回變換著刺了出去，六頭二階狼妖頓時有五頭倒在血泊當中，有一頭腿部受了傷，哀叫一聲就往後面逃跑，像二階狼妖已經有了一定的思維能力，也知道害怕為何物了。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長。第二槍-斷腸！”我這邊刺出一槍，長槍好像消失在空氣當中，瞬間出現在逃跑的二階狼妖的後腦勺上，長槍貫穿了它的頭顱，我形同影隨，抓住槍桿從狼妖的頭中拉出。

“乾坤一簌天下游，月如鉤，難別求。第四槍-風流！”我掃出一槍，形成一個彎月形狀，氣流急如風，若隱若現，如清風拂面。周身一百八十度十米範圍，狼妖的腿全部都被斬斷，倒在地上一片哀嚎。

地面突然塌陷，我一下沒有反應過來直接掉了下去，翻滾過程中不知掉落了多遠，好像掉進了一條隧道，很長一條的隧道。

還好我是殭屍沒有痛覺，不知和隧道的內壁碰撞了多少次，直到洞的底部。我支撐著身體爬了起來，倒是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傷害，只是跌跌撞撞之中有點頭暈，這地底下有無數的隧道，好像上面還掛著什麼東西，像蜘蛛網密不透風的包裹著一個蛋一樣的灰白個體，掛在隧道上，整條隧道到處都是，看著就十分的滲人。

也不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我十分好奇的用長槍劃開了一個，竟然從裡面掉出一個人類的屍體，讓我感覺到無比的震驚，難道這麼多都是人類的屍體嗎？

接連劃開了三四個，確實如此全都是人類的屍體，這些人肉體飽滿，水分依然存在，除了沒有呼吸，一切都如常。

我忍不住往裡面走，小心翼翼的避開這些像蛋一樣的肉球，以免驚動到這裡面的怪物。

走了不知道多遠，終於到了一處比較寬敞的地方，這裡圍繞著一圈一圈的臺階，每一個臺階上面都端坐著一個人，面目肅然，好像缺少了一些靈動，我小心翼翼的接近，走到最近的一個，這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頭，看樣子像一個修真者，雖然滿頭白髮，面上的肌膚卻十分的嫩滑。

看著他安詳的樣子，看了一下他的鼻息，沒有氣息。

然後又探了一下他的脈搏，沒有脈搏。

用手指頭輕輕的戳了一下，老頭竟然直接倒了，這才發現他的肛門裡竟然插了一根管，一根半透明血色的管，順著臺階不知道連向什麼地方。

然後我又推翻了第二個人，下面也有一條這樣的管插在肛門裡面。

我理著這些管子，來到了第二級臺階，這裡有一個其他的小管匯入這個主管。雖然我搞不明白這是什麼，但是看得我心驚肉跳，舉目四望，這一級一級的臺階上，坐著密密麻麻的人，不用看這裡坐著的每一個人下面都插著一根管，這些管會聚到一根粗大的主管，一直像臺階最上面匯聚而去。

我看著牆壁四周有很多先前看到的蜘蛛網肉球，我忍不住用長槍挑開了一個，從裡面掉落出來一具被剝了皮的狼妖屍體，這些肉球也有一根較小的管子連線著，而且這隻狼妖的屍體已經被消化了一大半，對沒錯就是被消化了。

這些像蜘蛛網一樣得肉球外殼竟然除了有保鮮的功能，還能進行消化，難道這是一個把屍體轉化成營養液的機器？

反正我也搞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一樣的一個原理，但是感覺到了深深的恐懼。

我是一具殭屍呀，殭屍都會感覺到恐懼。

這地底下到底是什麼樣的一個世界？

這是人為的嗎？他到底想做什麼？

我是不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會不會有人會追殺我？

最終我還是忍不住好奇，來到了臺階的盡頭，一個巨大的紅木棺材，一根粗大的管子連線到了這裡。管子裡面紅色且渾濁的液體，看起來不怎麼像是鮮血，卻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

我輕輕的推了推棺材的蓋子，竟然輕輕一推就開了，裡面存放著一具絕世容顏的女屍，雖然看上去和活人沒有什麼兩樣，但是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死氣，這是屍體的味道，生命已經腐朽。

我雖然是殭屍，多多少少會有那麼一點點這樣的味道，但是確實很淡很淡，我介於生死之間。如果不是修為比我高很多的人很注意的檢視基本上看不出來，畢竟有一些年紀大的老人身體也會有這種味道，這是一種腐朽的味道，有人會調笑的說為老人的味道，其實這就是一種死氣，當死氣大於生氣，這個人離死就不遠了。

這也是我們為什麼看到年輕人會感覺到他身上有一股青春的荷爾蒙，充滿了活力的氣息。看見老年人，卻會從他身上聞到一股腐朽的氣息。這就是生氣，生命之力，死氣，腐朽的氣息。

我漸漸的聽到一陣輕輕的梵音，來不及欣賞這絕世的容顏，急忙把紅色的棺蓋關上，然後朝來時的路跑了出去，可能是過於緊張，竟然不小心又碰到了一具打坐的屍體，雖然我已經儘量小心不發出聲響，卻還是引起了注意。

我在前面飛快的逃跑，後面的梵音卻一直在追我，由於我本來就是提前跑的，而且仗著泥鰍身法，速度也不慢，穿梭在這地下隧道當中相當的快。

沒有多久就來到了剛才掉進去的地方，在這裡好像又接收到了小七的命令，叫我趕緊出來。我心裡面暗罵了一句：“小七你真是一個白痴。”

我剛從地下飛躍出來，更白痴的事情就出現了，小七竟然命令我到他身邊不要亂動，我差一點就噴出一口老血，現在地底下不知道什麼怪物在追我，竟然讓我在他身邊不要動，你是智障嗎？

我拼命的反抗，但是那個符文的力量卻壓制了我，讓我腳步移不開半分，我不停的嘶吼著，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而小七那個白痴，竟然還過來安撫我。

“小黑，受傷了沒有，不要怕有我在，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我在那裡嘶吼著狂罵：“你才是小黑，你全家都是小黑。”可惜我發出來的聲音卻是一片的嘶啞，聽不出一個正常的音符。

我感覺到遲早都要栽在這小子的手裡。

看著暴躁的我，小七一邊對我進行安撫，一邊使用符文的力量壓制著我。

我氣得不行，在心裡面暗暗發誓，只要躲過這一劫，我以後啥事都不幹，就是拼了這條命也要和他對抗到底。

我瘋狂的使用著自身的力量攻擊著那個符文，此刻我的頭髮就像帶了靜電一樣，變成了一個刺蝟頭，全身的面板也變得血紅一片，眼裡充滿了瘋狂。

陳坤一看我這是要詐屍的表現，立刻讓小七對我進行符文施壓，然後再進行符文加固，我的種種表現，都證明我要脫離符文的掌控。

在陳坤的護法下，小七一道道符文印記瘋狂的朝我腦袋上打入，可惜這些符文靈力全部都被我直接吸收，根本就接觸不到那顆符文，碰到我的面板就吸的乾乾淨淨。

短短的一刻鐘，小七累得脫虛，卻仍然不死心的努力著。

這時候地面傳來了一陣波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底下出來一樣，這一下都把兩個人嚇得不輕，好在小七逃跑的時候仍然沒有忘記把我收進屍袋裡面。

兩個人拼了老命都往府主的方向跑去，因為目前村裡面最安全的地方就是那裡。

一頭巨大的蜈蚣，從地底下竄了出來，身體一個甩擺，把周圍狼妖的屍體擊飛上天，落下來就像天女散花一樣，隨口吐了一陣霧氣，看到了小七和陳坤逃跑的方向卻沒有追，好像有所顧忌。

霧氣中的狼妖屍體全都化為了血水，一些活著的狼妖不小心粘到了這些霧氣，立刻發出慘痛的嚎叫，然後全身慢慢的腐蝕消融。

由於這城裡面有數量不菲的狼妖，嚴重的阻礙了他們兩個人行進的方向，這時候剛好又碰到了趙常和龍浩兩人。

這一次陳坤倒是提醒了兩個：“後面不知道有什麼怪物，趕緊逃跑，這城裡面已經不安全了。”

趙常和文浩十分心痛的看了一眼擊殺了的狼妖還沒來得及收取晶核，但是保命要緊，看著小七和陳坤已經跑出去了十多丈，趕緊跟上，走晚了怕來不及。

我在屍袋裡也沒有停止對符文的反抗，這個符文就像懸在我頭頂的一把利劍，如果不解決他我將終日惶惶不得安寧，更重要的是可能在關鍵的時候會要了我的命。

由於昨天我吞食了不少的狼妖晶核，漩渦的顏色也變成了白色，符文也鬆動了不少，現在拼命的反抗，消磨著符文，卻還要時間，一下也不能把符文全部消融掉。

由於小七和陳坤的訊息太過於重要，府主的管家親自帶著兩人去見府主，跨過了好幾重院落。在後院的一處花園，一個身穿黑衣金絲長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樣子的男人，一臉的滄桑，他雖然坐在那裡，但是感覺好像空無一物，雪白的眉毛下面一雙酷睿的眼睛，正炯炯有神的盯著爐子上的茶壺。

表面上看著這個茶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爐火青色的火焰徐徐的燒著茶壺，茶壺的周圍偶爾出現輕微的扭曲，好像空間錯了位，而茶壺穩穩的架在上面，壺嘴卻沒有熱氣噴出，但看爐火的樣子已經燒了好久，什麼樣的水燒了這麼久都還沒有開？

男人用手捏住壺蓋，輕輕的提了起來，裡面的水清澈透明，偶爾冒兩三個小泡，絲毫沒有要開的跡象，感覺已經過去了好久，好像感覺深不見底，好像看到了自己的過去，好似看到了自己的未來。

這個男人煮的是水嗎？

應該不是。

那是什麼？

時間，煮的是時間。

男人是紅葉鎮的府主白易，壺裡面煮的是時間，他把他的過去未來，一壺煮在裡面了。

小七和陳坤從府主的身上察覺到了淡淡的威壓，硬著頭皮把自己看到巨型蜈蚣的那一幕說了出來。

府主略有所思：“那條蜈蚣不老實，我等會過去看看，你們先回去吧不用擔心蜈蚣的事情，這個我會處理好。”

白易已經下了逐客令，陳坤和小七也不敢多留，但是心裡面對蜈蚣的陰影仍然放不下，那麼大一條蜈蚣，比他們先前看到枯井裡面的那一條更大，難道這是掉進蜈蚣的老窩了。

小七和陳坤不敢離府主的府邸太遠，生怕再碰到那條蜈蚣。

一輪彎月，一人坐在屋簷上的一頭，手中拿著一杯酒，好像在對著月亮喝。看著他一臉惆悵的樣子，一看就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一條蜈蚣豎起了他的身子，把頭搭在屋簷的另外一頭。

這個人就是白天在那裡煮時間的府主白易，那條巨大的蜈蚣自然就是陳坤和小七看到的那一條。

白易不緊不慢地喝著酒，看著把頭伸出來的蜈蚣道：“你最近動靜太大，這樣很不好。”

蜈蚣搖曳著他的觸手，好像在表達什麼，顯然白易能知道他在說什麼。

白易皺著眉頭道：“你是說有人闖進了聖壇，而且還看見了聖女的面容，嗯，我會想辦法把人找到，接下來你那邊最好不要有什麼動靜。”

白易喝完最後一口酒，雙眼迷離，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看著天空的月亮，道：“這樣的日子還要熬多久，這些年……但願能夠成功。”

一步跨出消失在了月色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