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走了,走得十分果斷,還薅走了亞楠的頭髮。

估計是為了以防萬一,祂還是想找個地方把頭髮種進去,等亞楠死後也能從地裡長出來。

而亞楠望著空無一人的床鋪,心中完全沒有即將擺脫困境的興奮和喜悅。

他腦海內的思緒十分混亂,充滿了不真實感。

原因無他。

二姐臨走的時候,將獲得祂的力量所需的儀式相關的各方面內容刻印在了亞楠腦海中。

儀式十分簡單,且有一些詭異。

第一,每天必須吃一日三餐,每頓之間至少要間隔三個小時以上。

第二,每到週日的時候,必須為自己煮一鍋濃湯,並食用至少一半,要求營養均衡,葷素搭配,如果有斯普玲喜歡的番茄湯底,儀式的效果可能會獲得加成。

第三,勤刷牙,多通風,餐前便後要洗手。

第四,每個月底之前,都必須找到一個不尊重生命,且犯下殺戒,或者破壞環境的人類,將其親手殺死,埋進土裡,並且在上面種植上植物,或者餵給動物。

單看前三點,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哪個幼兒園老師對小朋友的要求。

和神祇儀式完全不搭邊。

儀式如同一面鏡子,對應著部分神祇的內在。

從萬華之春斯普玲的儀式來看,這位女神或許還是一個愛乾淨的吃貨。

最後一點倒是十分詭異,竟然需要用活人生命用作祭祀。

不過要求是用不尊重生命,且犯下殺戒的人類,這樣的人在這個世界十分好找,那些邪教徒隨便揪一個出來就是。

況且殺死這樣的人,也不會給亞楠帶來任何的心理負擔。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趕緊解決審判問題.”

二姐要求的儀式並不複雜,不過也不是一個囚犯能夠隨意完成的。

亞楠靠近牆壁,伸手在上面胡亂摸索著,想要找出能夠和外界溝通的視窗這類的東西。

還是先得想辦法將真實囈語的情報通報給教會的人,以此戴罪立功,能讓他離開這個地方。

至於二姐許諾的超凡力量,亞楠自然是十分心動。

但眼下並不是考慮那些東西的時候。

可不論在他怎麼尋找,也始終沒有在四周的牆面上找到用以與外界溝通的視窗。

整間牢房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盒子,不僅沒有和外界溝通的視窗,將耳朵貼在牆面上也是聽不到任何聲音。

想來也很正常,畢竟亞楠還是一個邪教徒。

通常來說,邪神能透過信徒的話語,對其他人造成汙染。

雖說在教會眼中,四季司命早已隕落,不過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將亞楠關押在了隔絕的監牢中。

不過這可難不倒亞楠,只見他雙手握拳,高高舉起,瘋狂地在牆面上敲打錘擊著。

“有人嗎?!”

“來人啊!”

“我要立功!”

“邦邦邦!”

“來人啊!我要立功!”

“我要舉報!”

吼了幾聲後,外面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或許外面的人已經聽到了,只不過不想去理會亞楠。

邪教徒都是瘋子,說的話大機率都不可相信,聽到了還有被腐化的風險。

“看來這樣是沒用的.”

這樣想著,亞楠後退兩步,端坐在石制床上,深呼吸一口氣,扯著嗓子大喊道。

“我要舉報真實囈語的信徒!”

“真實囈語!”

“轟!”

如同爆炸般的聲響從頭頂傳來,天花板上掛著的油燈火焰猛然一顫,隨後瞬間爆發膨脹,變化為球狀的黑色火焰。

其中彷彿有雙眼睛在盯著亞楠。

床位正前方的牆壁傳出“咔噠咔噠”聲,隨後向兩邊裂開,形成一道寬敞的大門。

門外是全副武裝的教會獵人,看向亞楠的眼神中滿是謹慎與仇恨。

為首的一人是名紅髮少女,看著年齡不大,右眼處有一道猙獰的刀痕,整體給人的感覺卻像是飽經風霜的戰士。

她拔出腰間的長劍,豎於身前,頌念著黑日的聖名。

隨後她眼中閃爍著金色的咒文,長劍也附著上了黑色的火焰。

打量了亞楠兩下後,她快步上前,長劍指向亞楠。

“吾乃海因市黑日教會第一獵人,安娜.”

“偽信者,你竟然膽敢在萬軍之主的領域說出敵人之名.”

“你最好解釋一下.”

長劍上所附帶的黑色火焰溫度意外的很低,距離它很近的亞楠並未感覺到熾熱,反而感覺有幾分溫暖。

就像是家中慈藹的長輩正樂呵呵地看著你一般。

奇了怪了。

他本來都做好了會被燒傷的準備。

“哦?看來你居然放棄了對偽神的信仰,居然能免疫審判之炎.”

安娜見亞楠並沒有受到傷害,頗為驚訝地說道。

只有非邪神信徒,和正神信徒才能免疫審判之炎。

亞楠:“……”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話音剛落,亞楠心中就浮現出否認三連。

當然,他沒敢直接說出來。

到底是否信仰四季司命,這事他自己也說不準。

信仰四季司命的,是亞楠的前身,是穿越之前的那個二愣子古董商。

而現在的亞楠,一直都是個無神論者。

只不過剛才見到萬華之春斯普玲的神降虛影后,亞楠心中對這四位女神多出了一些好感,感覺自己與祂們十分親近一般。

不知道這樣的感覺,算不算得上是信仰。

不過自己能免疫審判之炎,那只有兩種可能。

要麼,自己真的不信四季司命。

要麼,就是四季司命並不是邪神,而是正神。

“你剛才說要舉報真實囈語的信徒?”

“快說出你獲得的線索.”

亞楠的思索被安娜的話語所打斷。

這位第一獵人收回了長劍,向他踏近一步,問道。

在她身旁甚至來了個手持紙筆的記錄官。

亞楠重重點頭:“對的!他們要進行血祭!”

此話一出,不僅僅是安娜,原本待在門外的獵人們也是不由自主前進了兩步。

“在哪?”

見狀,亞楠搖了搖頭,補充道。

“我想立功!”

他搖頭十分用力,看起來十分硬氣,雖說這樣有被獵人打一頓的風險。

黑日教會的獵人們,通常都是從真實囈語信徒手下救出來的孤兒中選拔出來的,他們的父母以及親人大部分也被邪教徒給殘忍殺害。

聽到真實囈語信徒相關的訊息後,他們都很急。

但亞楠為了保住小命,只能讓他們先別急。

“立功?”

“我明白你意思了.”

安娜點了點頭,這種事情有過先例。

前提條件是犯人沒有犯下太多的過錯。

“我可以答應你,在確認情報準確後,就可以放過你這一次.”

“不過,你在此之後,必須接受為期三個月的監管調查.”

方才已經用“審判之炎”試探過亞楠,他並未受到傷害。

“可以!”

亞楠連忙答應下來,不就是為期三個月的監管嗎?無非就是每天都要去黑日教會打卡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