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京城我才知道,哪怕繡品再好,不是在錦緞裳,也沒有人會關注的。”冉浮雲說著這話,又裝作不經意露出自已繡的裙襬上的牡丹花。

“之前聽說皇上登基時祭天大典穿的龍袍竟然不合身,差點在大典上出醜,結果司繡局竟無一人能做合身龍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內務府總管仗著位高權重,招了一批技術不過關的宮女,結果因為資歷老,竟是一點懲罰都沒受。欺負皇上剛登基,後宮無主,連太后也不放在眼裡了。”

她說的正是最近發生的一件大事,當時好多百姓看到了,只是不敢正大光明的說,都是在私下討論。

皇權更迭,總是伴隨著腥風血雨,總有一些人,會先跳出頭。

因為這件事,太后對內務府的做法特別不滿,這才重新選秀,希望選點能幹事的女官。

只要自已憑藉這件事,得到太后的青睞,哪怕是張院首,也擋不住她進宮。

“小姑娘年齡不大,懂的還不少呢,只是有些話該說,有些話說了可是要掉腦袋的。”李奶孃起了一點交流的興趣。

冉浮雲聽出李奶孃是故意引他繼續說,試探她只是發發牢騷還是真有見識。

冉浮雲狀似閒聊般提起:“內務府總管王太玄宮外有個私宅,裡面養著他的情人,還有一個兒子,如今三歲了。只是他以戶部尚書外室的名義養在宅子裡,也沒引起關注。近來我剛入京想租個房子,卻偶然聽到如此駭人的一件事,那外室穿金戴銀一副暴發戶的模樣,還嘲諷當今皇帝都不如她家大人厲害,眾人還沒當真嘲諷她太監沒根的東西也能有孩子。”

冉浮雲說完之後,忽然拿起毛筆:“夫人,小心些,這佛經粘了墨就不能用了。”

李奶孃聽的入神,忽然發現佛經差點就毀了。

“怎麼會如此,原來如此,我還當為何要貪這麼多錢卻沒有去向,家養的奴才有了崽,為它掙家業呢。”

李奶孃從皇帝出生三天就開始照顧,把對女兒的情感都寄託在皇帝身上,如今皇帝正為此事困擾,朝廷後宮都無法掌控,太后更是想大改一番,正缺少人手。

“小姑娘聊天還挺會聊的,你這個年齡喜歡佛經的也少,有空可以多來後山陪我聊聊天啊。”

冉浮雲急忙搖頭說,“我這馬上就要入宮了,如今情況未明,怕是以後就沒有機會再和夫人坐在一起談佛經了。”

說完,冉浮雲就準備要走了。

李奶孃當然不能讓人就這麼走了,太后皇帝都缺人手,入了宮,如此耿直的美人沒有人護著,怕是真的就再也見不到了。

“姑娘留步,不知道小姑娘叫什麼名字啊,得了如此貴重的山參,怎麼也得感謝一番啊。”

冉浮雲知道,當今太后有頭疼的隱疾,正需要一味百年老人參當藥引,雖然她對張院首人品表示懷疑,但他的醫術卻是頂尖的,只是目前為了張百經能進太醫院以後有個官職,所以是等到兩年後才讓張百經說出來。

這次她用王總管的訊息還有罕見的藥材,對李奶孃投其所好,更是立下耿直聰慧的人設,不怕李奶孃不心動。

冉浮雲知道,以張院首的地位,有的是人想要為他辦事,入宮後能否有一番作為,全看面前的李奶孃了。

現在太后對後宮缺乏掌控,皇帝又未立後,正需要一把刀去大改,無論從哪方面說,宮鬥贏家身邊也不可能有弱者。

“小女冉浮雲。不畏浮雲遮望眼,只緣身在此山中的浮雲。”

留下名字,冉浮雲知道,入宮的事妥了,就看是什麼位分了。

正如冉浮雲所料,當天李奶孃就進宮找太后了。

“冉浮雲,她託關係找你了,是哪家大人的女兒?”

“只是一個民女,但見識不俗,性格也率真。”

李奶孃將王總管宮外的事情仔細的說了一遍,聽完冉浮雲說完,她也去查證了一番,果然如此。

“如此,事情倒是好解決了,只是差一個有這個權利的人,恰好冉浮雲適合,那我也該給年輕人一個機會。”

第二天,冉浮雲封嬪的旨意遍傳到了張院首的耳邊。

“總管,你這個總管當的真是一點權利都沒有啊,竟然讓這個冉浮雲進宮了,還直接封嬪!”張院首此時臉色特別難看,這個冉浮雲,沒法幫襯女兒,反而變成了一個大威脅。

“我也沒辦法,這是太后的旨意,聽說是李夫人閤眼緣認了義女,親自入宮求的,誰也擋不住啊。”

“什麼,她一個無權無勢的農女,竟然讓李夫人為她說話,那可真是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