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國,從來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更何況姚清還要以民心凝聚國運,要靠龐大的氣運之海來翻盤。
若是普普通通的王朝更替,那麼只需平定天下,給民以休養生息,過個數十年,對國家的認同才能從中央到府縣慢慢延伸到每一個人。
這是古代因為生產力低下帶來皇權不下縣最大的結果。
姚清卻等不及,他需要用最短的時間去凝聚最大的民心,而生產力問題也被他以各種符文機關給大大提升了。
在道院,短短數年時間,因為專業化和無數心血的投入,也因為方向正確,自然帶來無數成果。
其中最大的成果就是對符文的進一步規範精簡,提出源符與分符的概念。
其次是對物質的再認識,物質與物質、物質與元氣之間的相互作用,某些學子結合神念之用提出了利用靈晶之間的震動來傳遞資訊的想法。
畢竟有超凡存在,只要認準的方向,很多東西自然事半功倍。
這種基礎理論上的突破與確定,已經帶來了觀念上的某種革命,道院學子已經不屑於追求個人境界的提升,而是追求對世界本質的認識。
因為他們認為,修士修行也只是不斷提升對世界認識的一種途徑罷了,他們不去把這種提升歸於自身偉力,而是要把這種提升福澤萬民、反哺文明。
這亦是思想理論的一種成果,也是在潛移默化中普及前世科學、也就是認識天地宇宙實踐方法的觀念。
姚清有時候會覺得,前世與今世兩個世界有何不同,前世的科學如果發展到高階,人類自然可以藉助基因編輯技術和奈米甚至原子等微觀粒子技術改造自身,突破肉體極限,打造個人偉力。
今世則不同,因為天地元氣的緣故,因為修行的緣故,從一開始人便可以直接接觸到某種本質上的存在,直接作用己身,發揮出個體極大的力量。
但終究也算是走了某種捷徑,過分追求個體自然帶來文明發展的不平衡,更極致一點,會帶來種族的分化,比如修士不再認同跟凡人是同一種族等等。
“所以,天地元氣到底是什麼?”姚清從第一次接觸修行心中就有這個疑惑,他知道元氣與物質之間的關聯,也知道元氣可以說是這個世界的基石,是一切的本質,但偏偏想不明白元氣放在前世地球上會是什麼樣的存在?
為何前世人類不能修行?或者說能夠修行卻沒有發展處相應的道法?
最重要的是,為何前世科學家沒有發現元氣的存在?亦或者元氣在前世是比夸克、輕子、光子等更微觀的存在?尚未被發現?
無論如何,這兩個世界肯定存在某種不同,才讓這個世界上的人能夠直接感應到世界本源,進而修行。
而姚清要做得,便是強行把這個世界的大部分,引向前世那種文明發展的方向,個體再偉大,終歸不如族群的整體偉大。
眼下,已經頗見曙光。
純以生產力而言,短短數年時間,夏州已經趕上前世第一次工業革命的地步了,這便是修士帶來的捷徑。
姚清相信,只要有時間,他自信能帶領所有人走向二級文明,遠超前世。
基於上述種種,還有多年以工代賑帶來的強大組織性,夏州才能勉強自下而上召集各級各方面代表,召開全州性的代表大會,共商國是。
只是勉強,畢竟各種大眾性教育還沒有真正下沉下去。
夏州暫時只能稱得上是一個頭重身圓腳輕的“怪物”,根基不穩,需要時間去慢慢夯實根基。
但姚清沒有那麼多時間,他只能拽著夏州向前狂奔,不敢停下來。
所以,他才一意孤行,召集上上下下這麼多人開什麼代表大會,他才讓人耗費心神讓大夏立國的訊息瞬間傳遞至夏州每一個人耳裡。
一切,都是為了把民心在最短時間內凝聚到大夏這兩個字上,也是給將來留下一個種子,雖然眼下還是帝制,但這種制度終究是要被掃進歷史的垃圾桶中,當然他也不想要那種所謂票選民主,把精力都用在無窮無盡的內耗中,民主集中制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在這些基礎上,登基大典也是一種很重要的形式,甚至重於之前的“公告”。
如果姚清所料不錯的話,登基大典也是大夏的一個劫,所謂要在你最得意、最高峰時把你打落雲端才有意義,那些宗門和虞朝必然會是這種心理。
姚清很雞賊地把登基大典往後順延了好幾日,既不讓敵人等不急,又站在對方底線上瘋狂為自己騰挪時間。
這難得的幾天,夏州上下開始了進一步整合,雖然整合一直都在繼續,但在外部壓力下,鍛造出來的共同意志,還是有些不同。
與此同時,姚清返回城內後來到王府。
姚禹正在院子裡來回踱步。
多番歷練,而且在王妃的督促下已經先一步成家,妻子來自道院,兩人算是一見鍾情,他自然成熟了不少,甚至開始蓄鬚,不復在帝都時的稚嫩。
可惜此時卻有些焦慮,眉頭緊皺,帶著三分惶急。
“阿兄,要不還是你上吧,我怕我做不好。”一見姚清落下,姚禹便直接道。
“皇帝其實也就是一個普通職業,你慌什麼?”姚清忍不住笑道,“職務無分高低貴賤,只是分工不同。”
“阿兄說得倒是輕巧!”姚禹嘆了口氣,他並非是一個貪權之人,因為妻子緣故,他甚至更喜歡道院那種簡單的氛圍。
“有些事我暫時信不過旁人,所以非你不可。”姚清嘆道,若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帝位,他並不在意,偏偏這個帝位關係到他的大計和神祇系統。
萬一遇人不淑,為他人做了嫁衣裳,除非打碎這個盤子,他甚至都沒有糾錯的機會,畢竟一旦登位,神祇系統啟動,五聖四獸三書兩儀之後,便是真龍之體凝聚,人道之劍誕生,這個帝位可不是毫無力量的存在。
某種程度上甚至不懼元神高手,也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節制一切神祇。